安德森-斯特拉斯莫爾前前後後努力了將近六個月,最終終於成爲了陸恪的理財師,這也成爲了安德森職業生涯的重要轉折。
用安德森的話語來說,陸恪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自己未來希望擁有的生活,這對於職業球員來說真的真的太難得,反而是有着紐約華爾街那些頂級金融人士商務人士的風範——只是在投資方面稍稍保守了一些罷了,這對於理財師的工作來說,是好事也是壞事,他們能夠輕鬆說服客戶做出投資卻又沒有太多發揮餘地。
但更重要的還是陸恪的生活態度。
陸恪的投資理念正在成爲更多人的榜樣,舊金山49人隊內的其他球員們都紛紛表示:他們對自己的財產沒有任何概念,但看到陸恪如此管理自己的財產,潛意識就覺得,“聰明人的選擇纔是正確的”,於是,洛根、馬庫斯、魯帕蒂和吉恩等幾位球員都跟隨着陸恪的腳步,把自己的工資交給了安德森打理,聽說斯蒂芬-庫裡和JJ-瓦特也都是如此。
安德森幾乎不需要花費任何力氣,就完成了事業的開拓。不僅如此,陸恪現在已經隱隱成爲了舊金山最重要的名人,而安德森的名望也在行業內部拓展了開來,後續效果都是無法估算的。
阿爾東也曾經和安德森有過一面之緣,但他根本就沒有在認真聽,因爲他的財富基本處於沒有管理的狀態,華萊士算是名義上的賬目管理人員。他曾經以爲自己和華萊士是永遠都不可能撕破臉的,他們之間的信任紐帶是不可替代的;但現在,事情卻已經不一樣了。
也許,他需要爲自己的職業生涯重新規劃了。
站在陸恪的家門口,阿爾東忍不住細細打量起來,四周種植着高大的松木和矮丁香,利用一個小小的花園把房子的窗戶和玻璃通道遮掩起來,避免了記者和球迷們停留在門外的打量視線,卻又不會如同比佛利山莊好萊塢巨星們的莊園那般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與道路之上其他住宅也沒有完完全全的脫離。
綠樹掩映之間的建築露出了磚紅色外牆和漆黑色屋檐,隱約可以看見菸灰色的窗簾和石灰色的百葉窗,若隱若現地透露出亮褐色的木地板和黑白紋理相間的大理石,簡單大方的設計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溫馨。
阿爾東居然不記得自己上次前來陸恪家是什麼模樣了,應該是新秀賽季的時候,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時候陸恪還沒有買下隔壁的房子,兩個房子也沒有打通,他僅僅只是在球隊內部間或有所耳聞而已;現在終於親眼見到了,內心深處不由就滋生出了些許羨慕,但阿爾東自己都不明白這股羨慕是從何而來的——
他擁有比這個更加豪華的豪宅,不是嗎?當初選秀大會結束之後,拿到了第一筆簽字獎金,他和華萊士就迫不及待地揮霍一空,豪宅豪車和派對,真正地好好享受了生活;可是現在,除了派對之外,他對家的記憶就只剩下一片模糊了。
認真想想,阿爾東居然想不起來自己的工資和獎金到底花費在了哪裡,似乎好像就這樣……消失了?
不由地,視線焦距再次聚集起來,落在了眼前的房子上,新秀賽季的那些記憶居然再次栩栩如生起來——客廳裡的投影儀、容許太陽完全進入的落地窗、旁邊小屋子的健身房、還有塞滿了健康食品的大冰箱。
阿爾東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在這裡尋找到了“家的味道”,不是多麼豪華,卻有些凌亂;不是多麼奢侈,卻充滿生活氣息;不是多麼享受,卻與陸恪地生活息息相關。居住生活在這裡就是每天生活的起點,而不是一個空曠遼闊卻充滿了無數陌生人的空間——阿爾東酒醉清醒之後,經常腦海裡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是哪兒?但這樣的事情在這裡永遠都不可能發生。
那麼,他爲什麼過來這裡呢?
他不是應該前往訓練場嗎?他不是應該冷靜冷靜嗎?他不是應該擔心威利斯嗎?但爲什麼無意識之中就來到了陸恪家呢?
今天是休息日,陸恪應該和坎蒂絲正在享受休閒時光,又或者是回去父母家了——陸正則和江攸寧,阿爾東又喚醒了記憶,新秀賽季陸恪在搬家之前,他們那羣一年級生就經常聚集在陸恪父母家學習戰術手冊,江攸寧總是會烘培各式各樣的餅乾、糕點還有中式饅頭,讓他們這羣壯漢永遠都不會餓肚子。
他想念那段時光。
阿爾東想了想,他覺得他還是離開比較好,不要打擾陸恪的休息日了;但腦海如此想,實際行動卻根本無法再次發動引擎,最後鬼使神差地就來到了家門口,在自己意識到之前,他就已經摁了門鈴。
“誰在那兒?”對講機裡傳出了一個聲音。
阿爾東卻是愣住了——這不是陸恪的聲音,他驚慌地左右看了看,難道是自己找錯門了?“呃,我是阿爾東-史密斯,我正在尋找陸恪的家……”阿爾東有些轉不過彎來,遲疑地說道,“難道是我我找錯地方了?”
下一秒,大門就打開了,然後阿爾東酒看到了魯帕蒂那憨厚的臉孔,“嘿,阿爾東。”
阿爾東就越發驚訝了,滿臉錯愕地看着魯帕蒂,“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斑比呢?”
魯帕蒂不善言辭,沒有過多解釋,只是朝着裡面示意了一下,“你準備進來嗎?”停頓一下,又補充說道,“你沒有找錯地址。”
阿爾東就這樣稀裡糊塗地走了進去,眼前的裝潢依舊沒有太多改變,那臺投影儀已經正式懸掛在了天花板上,周圍的環境也變得更加溫馨更加私人,原本沙發周圍隨意散亂的坐墊和沙發墩都已經消失不見了,現在只有一些抱枕隨意地丟在那兒,茶几之上還可以看到時尚雜誌以及電影藍光影碟,隱隱約約可以捕捉到坎蒂絲留下的痕跡。
“大家都在隔壁。”魯帕蒂有些笨拙地解釋到,“現在這裡是斑比的私人住宅,糖糖花費了好大力氣才整理妥當的,安妮也經常會過來這裡;我們都直接從隔壁的大門進入,偶爾過來這裡找找食物或者什麼工具而已。”
有些語無倫次的解釋,話語和話語之間的銜接根本沒有脈絡,但阿爾東還是聽懂了。只是,他卻說不出任何話來,滿腦子的問號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只是一個接着一個累積了起來,最後只能是呆呆地跟隨着魯帕蒂的腳步持續前進。
順着左手邊拐彎,離開整個米色基調的空間,進入一個玻璃棧道,今天的舊金山沒有什麼陽光灑落下來,卻依舊可以看到右手邊的城市風景和遠端的灣區海岸線,如同愛麗絲夢遊仙境一般地穿過了兔子洞,然後就進入了另外一個淺灰色基調的明亮空間了。
“居然是你?我們剛剛還在打賭,說是不是安妮過來了呢?”克拉布特裡坐在了入口處的矮沙發上,仰着腦袋、擡起右手,與阿爾東擊掌了一下,語氣輕鬆地說道,他的旁邊坐着許久沒有與隊伍合練的弗農-戴維斯以及略顯拘謹的加雷特-塞勒克。
看到阿爾東,塞勒克有些慌張地站了起來,結果被路過的喬納森-古德溫摁着肩膀壓了下去,“每次有人出現,你都站起來問候?累不累?你的規矩倒像是東方禮儀,你該不會是爲了過來這裡做客而專門調查了中國的做客之道吧?斑比不會介意這些的,你放鬆下來就好。”
不遠處,左側斜對角方向就可以看到泰德-吉恩和唐特-維特勒正在爭論着外接手跑動路線和角衛提前卡位的路線,兩個人隨意地朝着阿爾東點頭示意了一下,話語根本沒有停頓地繼續爭論着,神情完全專注,而爭論內容卻幾乎堪稱是天書,這個路線和那個路線,讓人頭暈眼花。
艾利克斯-布恩和艾哈邁德-布魯克斯兩個人橫亙在了阿爾東前進的道路上,兩個人正在爭辯着某一檔進攻口號的攻防對位戰術,什麼“斑比說如此戰術不需要多想”什麼“提前做出預判纔是核心”什麼“進攻鋒線的任務是根據四分衛調整”之類的話語,根本沒有注意到阿爾東的出現。
然後熙熙攘攘的人羣之中,阿爾東就看到了沉默地坐在長沙發上的賈斯汀-史密斯,神情透露着一股落寞,雙眼出神地翻閱着手中的戰術手冊,卻根本沒有在認真閱讀;廚房裡還可以聽到瓶子碰撞的聲響,雖然看不見畫面,卻也可以想象出一羣壯漢正在廚房裡尋找食物的身影,和犀牛喝水的場景應該有些相似之處。
納渥羅-鮑曼不知道從後面什麼角落裡鑽了出來,搭住了阿爾東的肩膀,把阿爾東嚇了一跳,但納渥羅卻根本不在意,重重地用力量壓制住了阿爾東的動作,“邁克,謝謝你開門。”然後順着阿爾東的視線看了過去,簡單解釋到,“賈斯汀還是沒有辦法接受帕特里克的傷勢,你知道的,他自己的傷也一直在時好時壞。我們現在也沒有辦法勸他,只能讓他轉移注意力了。”
信息量真的太大了,阿爾東真是不知道應該從哪裡開始,“斑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