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你就是一個瘋子,我可承受不了,不行,我就是不行,慢慢來,慢慢地……你難道就不能減輕一點力道嗎?我從來不知道,你居然是這樣一個人!現在終於是重新認識你了!我需要更換一個搭檔……”
推開大門,洛根的視線餘光捕捉到了大廳之中的人羣,話語戛然而止地掐斷了,愣愣地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衆人,所有人都投來了一種古怪而戲謔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難以形容。
洛根滿腦子都是問號,攤開了雙手,“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我只是完成了一天的力量訓練,爲什麼所有人都露出了一種見鬼的表情?”
“噢。”阿爾東-史密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所以,你們正在討論的是力量訓練。”隨後,他聳了聳肩,朝着身邊的小夥伴點點頭,“原來如此。”其他人都紛紛點頭表示了肯定。
“如果你們有興趣的話,歡迎一起加入。健身房的訓練總是枯燥無味的,大家一起力量訓練,互相督促一下,訓練效果應該更好。”陸恪笑容滿面,真心實意地發出了邀請。
下一秒,所有人都大驚失色,紛紛擠出了一抹尷尬而不失友好的笑容,連連擺手,“不用,還是不用了”、“謝謝邀請,我們很好”、“我覺得我們現在的訓練計劃就已經很好了”、“對對對,但還是謝謝”……
和陸恪那個變態瘋子一起訓練?那種非人的折磨?那種苦行僧的日常訓練?他們還是敬謝不敏了,僅僅只是腦補一下就渾身發毛了。
偷偷地,大家都對着洛根豎起了大拇指,對於他的勇氣表示嘉獎和敬佩。那一雙雙眼神充滿了憐憫和同情,同時又帶着幸災樂禍的竊笑。
今天是週二。每一週的這一天,新秀球員們都聚集在陸恪的家裡,一起觀看比賽錄像,一起分析戰術手冊,一起努力跟上球隊的進度;自從第一週常規賽之後,不知不覺地,這一習慣就延續了下來,漸漸演變成爲新秀們的固定活動。
由於是工作日,陸正則和江攸寧都不在家,但他們也都是知道的,熱情地表示歡迎,江攸寧會專門準備好飲料和零食;而陸正則會提前準備好投影機和白屏背景,爲球員們的辛苦訓練做好準備。
短短數週時間,新秀球員之間已經漸漸形成了默契,他們和陸恪之間也都變得熟稔起來。前幾周,他們都還老老實實地在門廊等候着,這一週乾脆就直接讓自己進來了——陸正則和江攸寧離開家時,故意沒有鎖門。
看着眼前這羣唯恐避之不及的隊友們,陸恪也不戳穿他們的謊言泡泡,笑呵呵地說道,“不是說好午飯之後再過來的嗎?現在還有幾個小時呢,怎麼集體提前了?”根本不需要手錶,陸恪現在的生活習慣都已經形成了固定模式,訓練結束之後,時間點都不會相差太遠。
所有新秀們面面相覷,最後還是阿爾東開口做出了表態,“我們輸掉了一場比賽,我想,也許今天我們需要更多的時間,也許我們有更多的工作需要完成……”
經歷了失利的苦澀之後,球員們對勝利的渴望都真正地激發了出來,今天頓時紛紛積極主動起來。人人都喜歡勝利,人人也都在追逐勝利,顯然,爲了重新贏得勝利,他們需要付出更多努力。洛根是如此,阿爾東等新秀球員也是如此。
“我不知道,對於我來說,這也是全新的。你們知道,這是我職業生涯的第一場失利。”陸恪一本正經、認真嚴肅地說道,看似高傲自大,實際上卻是暗藏調侃,所有新秀球員們集體鬨笑了起來。
玩笑過後,陸恪才真正地正經起來,“那麼我想,你們可以先開始了,我去沖澡一下,馬上就加入你們。你們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就好。”
事實上,得到了初級外掛之後,週日開始,陸恪就已經在利用外掛反覆觀看對陣費城老鷹那場比賽的錄像了,從失敗之中總結經驗,然後不斷取得進步。
不過,對於四分衛來說,他需要更加全面的解讀比賽。與新秀球員們一起觀看比賽錄像,這又是另外一種體驗,瞭解不同位置的不同感觀,可以給予陸恪更多的靈感。所以,陸恪也十分期待今天的聚會。
在正式投入會議之前,陸恪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進行沖澡;而洛根則輕車熟路地前往了一樓的客用浴室,對於他來說,這裡和自己家一樣熟悉,他也懶得跨過街道回家了。
再次回到大廳時,所有人都放鬆而隨意地坐在不同的角落裡,熱火朝天的討論聲在不斷地迴響着,甚至於,阿爾東和科林-瓊斯兩個人還在面紅耳赤地爭執着,並且拉着其他防守組的小夥伴們,強調自己的觀點。
這是好事。
球隊內部的戰術會議之上,由於教練組的威懾力,也由於資深球員的統治力,在經驗和知識方面雙雙不足的新秀球員們,參與討論的機會是相對有限的,更多時候還是專注地側耳傾聽,被動地吸收信息。
但在陸恪家的場合裡,每一位新秀球員都可以自由地發表言論,展開爭辯,理清思路之後,週三和週四的隊內會議之上,再進行相互印證,隨後新秀之間再進一步交換思想所得,成長速度自然就加快起來。
任何疑惑,任何見解,任何想法,在這裡都可以自由地探討。每一位球員都受益匪淺。
陸恪正準備加入他們的時候,門口卻傳來了敲門聲,於是他就改變了前進的路線,朝着大門走去,笑容滿面地對着小夥伴們喊到,“大家冷靜一點,不明所以的人,還以爲這裡就要發生兇殺案了。”一邊說着,一邊就打開了大門,然後笑容就停在了嘴角,一時間就愣住了。
“嘿,陸恪。”站在門口的邁克-魯帕蒂露出了羞澀的笑容,左右看了看,尷尬地擡起了右手,揮了揮,打起了招呼,渾身上下都洋溢着不自在,遲疑了片刻,似乎還是找不到話題。忽然之間,意識到了什麼,朝着左邊讓開了一步,“我還有同伴,安東尼,你不打算打一聲招呼嗎?”
安東尼-戴維斯,另外一個又高又壯的鐵塔大漢,硬生生地擠出了一個笑容,“陸恪,上午好,呃……我們是不是挑選了一個錯誤的時間?抱歉,我們沒有打一聲招呼就過來了,我們剛好路過,我只是覺得……也許,也許我們可以過來打一聲招呼。”
邁克-魯帕蒂和安東尼-戴維斯都是二年級生,都是進攻鋒線的球員,都是護鋒,都是去年通過選秀加入聯盟;而且有趣的是,兩個人都是首輪秀,舊金山49人通過了選秀權的交易,在首輪收穫了兩個選秀席位,戴維斯是首輪第十一順位、魯帕蒂則是首輪第十七順位。
在進攻鋒線之中,護鋒是中鋒兩側的球員,也就是進攻鋒線內側的球員。魯帕蒂是左護鋒,負責防守陸恪的盲側,他無疑是整支球隊之中最強壯的球員之一,6.4英尺(196釐米),331磅(150公斤);而戴維斯則是右護鋒,體型也不遑多讓。
同爲進攻組的成員,陸恪和魯帕蒂、戴維斯都非常熟悉了,在訓練場之上,他們的大部分戰術演練都是一起進行的;但,這樣的熟悉也就侷限於此了,訓練場之外,他們的交流並不多,更不要說生活裡的交流了——他們甚至沒有交換過手機號碼。
陸恪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呃,我更加好奇的是,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家地址的?”
那股生人勿進的警惕和生疏,讓魯帕蒂和戴維斯兩個人都愣住了,交換了一下視線,面面相覷、不知所措,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着兩個人的表情神態,陸恪暢快地笑了起來,“夥計們,僅僅只是一個玩笑,放鬆。”魯帕蒂和戴維斯兩個人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但還是笑不出來,“你們確定只是路過嗎?”
魯帕蒂撓了撓頭,甕聲甕氣地說道,“不,我們知道,呃,你們之間有一個私人的戰術小組,聚集在一起研究戰術,我和安東尼想着,也許,我們可以一起加入,探討一下戰術。”
魯帕蒂的話語有些笨拙,再次撓了撓頭,“現在球隊的進攻鋒線有不少問題,如果你想要好好傳球的話,我們需要更加努力,提供一個紮實的口袋保護,所以……”
“噢。”陸恪也稍稍愣了愣,預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隨即表情就明亮了起來,“當然沒有問題。對於我來說,這自然是再好不過了。歡迎,熱烈歡迎。”陸恪連忙讓開了位置,敞開了大門,“請進,我們隨時保持歡迎。”
魯帕蒂和戴維斯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進了屋子裡,然後就看到了眼前熱火朝天的景象。在賽場之外看到熟悉的隊友們,反而有種陌生之感,這讓兩個人都有些拘束。
“請自便,不需要我專門介紹了吧?”陸恪關上了大門,拍了拍兩個進攻鋒線小夥伴的後背,“你們找一個地方坐下來,然後觀看錄像,加入討論,自由發表意見,這就是所有注意事項了。對了,你們需要什麼特別的飲料嗎?可樂?啤酒?還是蘇打水?”
魯帕蒂有些跟不上節奏,還是戴維斯更爲主動,“大家喝什麼,我們就喝什麼,不用刻意麻煩了。”而後,戴維斯對着魯帕蒂說道,“來吧,邁克,這就是我們的目標,不是嗎?”
向來放鬆休息的週二,一羣年輕人卻在勤勤懇懇地投入工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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