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右手揮臂傳球。
後左手揮臂傳球。
再右手揮臂傳球。
右手換左手,左手換右手,陸恪就這樣全神貫注、心無旁騖地投入訓練之中,真正地詮釋了什麼叫做“鋼絲繩索之上的舞蹈”,每一個動作都必須小心再小心,然後用盡全身力量來控制住自己的平衡。
漸漸地,陸恪就進入了正軌。
托爾伯特轉頭看向了其他人,“你們還在等什麼?現在就可以開始訓練了。洛根和馬庫斯,阿爾東和艾瑞克,你們分組練習。”
“凱文,你在和我們開玩笑吧?”就連天不怕地不怕的瑞德都有些結巴了,“這……這到底要怎麼做到?”
“利用大腿內側的肌肉和腰腹力量。”托爾伯特簡單地說道,用雙手來示意身體部位,“這是專門用來訓練核心力量的。”
“對於斑比來說,這是確保他在遭遇衝擊或者撞擊干擾的時候,口袋腳步依舊能夠保持穩定,贏得更多觀察傳球目標的時間。而對於你們來說,同樣,在遭遇擒抱或者是對位防守的時候,核心力量的穩定能夠讓你們贏得更多優勢。”托爾伯特詳細地解釋到,“這項訓練難度非常高,而且重在堅持,你們可以試試看,如果能夠適應的話,以後也可以長久堅持,這比重量訓練需要花費更多精力投入。”
不等瑞德繼續抗議,托爾伯特就拍了拍手,“現在就開始投入練習,不要廢話。”
瑞德和阿爾東交換了一個視線,卻發現阿爾東沒有任何猶豫,脫掉了運動鞋,當場就做好了開始的準備,這讓瑞德也是滿頭問號。
“怎麼了?”阿爾東察覺到了瑞德的視線,“我們現在就開始吧,不然就要趕不上進度了。”
“……你確定?”瑞德覺得好像是天方夜譚。
阿爾東卻沒有任何猶豫,“我確定。怎麼,你不確定?”他必須確定,現在,他已經沒有退路,要麼咬牙前進,要麼就此結束——這是他對自己的最後底線。
瑞德覺得自己受到了挑戰。在運動天賦方面,他可從來沒有害怕過任何挑戰,“好。”隨後瑞德也脫掉了自己的鞋子和襪子。
這項訓練核心力量的熱身活動,看起來就非常困難,而實際操作起來還要更加困難。
站在健身球之上保持平衡,這就已經是難題了;連續摔跤了十幾次之後,好不容易掌握了一些技巧,終於成功地讓自己停留在了健身球上,但接下來,還需要作出傳球的揮臂動作,這簡直就是在強人所難。
但瑞德和阿爾東都是揹負着“天才”光環進入聯盟的球員,在身體天賦方面,他們就從來沒有輸過任何人,怎麼可能輕易認輸?
眼看着當年第三輪被選中的洛根、第六輪被選中的馬庫斯都相繼成功了,更不要說當年落選的陸恪展現出了絕佳的控制力,而雙雙在首輪就被選中的瑞德和阿爾東就感覺到了更多壓力,兩個人都咬緊了牙關,不願示弱。
阿爾東和瑞德在旁邊又是摔跤又是怒吼的,好不熱鬧;但陸恪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依舊心無旁騖地完成自己的訓練項目。
先是站立揮臂,左手傳球三十組,右手傳球三十組。訓練內容是重複的,但真正的困難之處就在於不能掉落器械,一旦從健身球上滑落下來,那麼就必須重新開始,只有一鼓作氣地完成左右手三十組,這纔算是結束。
而後是跪立揮臂,以雙膝跪在健身球之上的方式,保持平衡,然後再次投入揮臂傳球訓練,同樣是左右手各三十組,也同樣是不允許中斷。
待整套動作全部完成之後,第一個熱身項目纔算是到一段落,離開健身球之時,額頭和後背已經滿是汗水。
表面看起來是一個相對靜態的訓練,但實際身體能量的消耗,卻絲毫不遜色於跑步之類的動態訓練,甚至還要更加激烈。
這是本賽季纔剛剛改動的訓練項目,儘管現在已經將近三個月過去了,但每一次訓練,陸恪依舊必須調動全身力量才能完成,仍然算不上完全適應了訓練強度,這對於核心力量以及平衡能力的訓練效果非常出衆。
“休息兩分鐘。”托爾伯特轉頭告訴陸恪,緊接着注意力就開始放在其他四名球員身上,確保他們都完成了站立揮臂的訓練分量之後,“你們也是,現在休息一分鐘,然後開始下一個項目。”
“等等,斑比剛剛還完成了跪姿訓練,不是嗎?”瑞德的勝負欲卻開始熊熊燃燒起來,不認輸地說道。
托爾伯特朝着瑞德投去了視線,“你確定要按照斑比的訓練分量來嗎?”
“當然!”瑞德沒有任何猶豫地說道,然後轉頭看向了阿爾東,“你呢?”
今天到目前爲止幾乎沒有說過話的阿爾東遲疑了片刻,但還是點點頭表示了肯定。
瑞德又緊接着看向了洛根和馬庫斯,卻看到洛根立刻搖頭,沒有任何猶豫地說道,“你們敬請自便,不用擔心我們。”他對自虐可沒有興趣。
馬庫斯也連連點頭表示了贊同。
托爾伯特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可以,你們繼續,把站姿換成跪姿,保持上半身挺拔即可,然後同樣是左右兩隻手各自揮臂三十次。”
其實,健身球訓練是有技巧的。掌握技巧之後,就不會頻繁摔倒下來了;而揮臂傳球動作雖然困難,但瑞德和阿爾東都是身體天賦格外出衆的球員,只要避免心浮氣躁,完成訓練任務並不是一個難題。
待瑞德和阿爾東都雙雙完成了跪姿訓練之後,瑞德還擦了擦額頭之上沒有多少的汗水,朝着托爾伯特擡了擡下巴,似乎在說:看,我完成得如此輕鬆!剛剛開始的窘迫和慌張,只是因爲不熟悉項目罷了,怎麼樣,我比陸恪厲害,對吧?
看着如同孩子一般爭強好勝的瑞德,還有暗暗咬牙堅持的阿爾東,托爾伯特就不由展露出了笑容。
瑞德和阿爾東完成跪姿訓練的時候,陸恪已經投入下一個訓練項目了——看起來也像是雜技表演。
首先,陸恪整個人平躺在瑜伽墊上,呈現大字型,四肢和軀幹完全貼地。
其次,托爾伯特用一次性紙杯倒了半杯水,放在一個正方形托盤上。
再次,陸恪舉起自己的右手,虛握成拳,手心朝下,以四支手指的第二節指節形成平臺;托爾伯特將托盤放在平臺上。
然後,訓練開始。
陸恪需要將右腿屈起,以右腿和左手爲支撐,用右肩的力量將上半身擡起,並且保持水杯的平衡狀態;以左手力量將身體完全支撐起來,同時右手伸直,持續將托盤舉高;緊接着,腰腹收緊發力,將整個身體擡起,左腿回收摺疊,繞過右腿的支撐點,穿過身體下方,呈現出屈膝狀,以左腿膝蓋支撐住地面,左手離地,最後整個人完全站立起來。
這是第一階段;第二階段就是順着原路重新返回,再次回到最開始平躺在地上的姿態。結束右側動作之後,接下來是左側動作,同樣是分爲第一階段、第二階段。
但比起習慣使用的右側來說,左側就變得更加困難了,整個平衡都不太容易掌握,身體重心的習慣還是存在着必然影響。
全程都不能讓水灑出來,更不要說讓水杯打翻了。一旦出錯,那麼也是從頭再來。左側和右側疊加起來、兩個階段全部完成,這算是一組訓練;而整個熱身需要完成十組,每一組的要求都是一氣呵成,不能出錯或者打斷。
陸恪已經完全投入了訓練之中,根本沒有注意到周圍的其他情況,但瑞德和阿爾東都已經頻臨下巴脫臼邊緣了——而洛根和馬庫斯也已經找到了空地,開始自己的訓練部分。
托爾伯特來到了瑞德和阿爾東身邊,“這同樣是平衡訓練,但更多還是專注力訓練,你們的眼神必須全程都跟着水杯,根據水杯的平衡變化來調整身體。這對於比賽激烈狀況之中的專注力,非常有效,確保你們能夠盯準目標,無論是球還是球員。”
“怎麼樣,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你們就可以自己找一個空地,然後我去倒水。”托爾伯特輕描淡寫地說道。
瑞德已經徹底驚呆了,阿爾東卻是咬咬牙,朝着托爾伯特點頭表示了肯定。
待阿爾東開始訓練之後,瑞德看着托爾伯特,滿臉驚訝地說道,“這就是斑比的日常訓練?”
“當然。不然你以爲是什麼內容呢?斑比現在需要減少力量訓練,更多訓練內核力量,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打磨技術細節。這些訓練對於四分衛來說,非常困難也無比重要。”托爾伯特簡單明瞭地解釋到,“其實,對於安全衛來說,這些訓練不一定完全適合,但作爲熱身訓練還是沒有問題的,每一塊肌肉都可以感受到鍛鍊。如果你覺得不太喜歡,你沒有必要繼續堅持下去。”
托爾伯特是認真的,完全沒有激將法的意思,熱身訓練本來就沒有必要專門使用陸恪的訓練項目和內容。
但沒有想到,瑞德的自尊和驕傲卻頓時再次被激起了,“不,我沒有問題!我就是專門過來體驗看看,斑比的熱身訓練到底多麼困難的!”
說着,瑞德自己都不由握緊了拳頭,打起精神來,收起了自己的小覷心態,準備以百分百的狀態來迎接挑戰,他就不相信了,他怎麼可能比不上陸恪呢?至少在身體素質方面,他對自己擁有絕對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