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4 莫名躺槍

當舊金山49人與聖路易斯公羊的比賽結束之後,陸恪正在接受着媒體記者的狂轟亂炸;與此同時,新奧爾良聖徒與卡羅萊納黑豹的比賽也宣告結束,卡姆-牛頓則在北美大陸的另一側面臨着媒體記者的羣起圍堵。

對於牛頓來說,這不是一個成功的賽季,卻也不是一個失敗的賽季。

站在球隊的角度來說,這是一個令人失望的賽季。

卡羅萊納黑豹的賽季戰績並不出色,最後一場比賽以“17:45”的糟糕比分輸給了同區死敵新奧爾良聖徒,並且成爲了見證德魯-布里斯創造歷史記錄的背景板,最終以六勝十負的戰績收官,分區排名第三,無緣季後賽。

更糟糕的是一組數據,當牛頓在比賽之中因爲自己的掉球或者抄截而丟掉球權時,十戰十敗;而當他避免了球權轉換的時候,六戰六勝。換而言之,在年輕的黑豹隊之中,作爲四分衛的牛頓必須爲球隊的失敗負責,他的狀態起伏引發了諸多慘案。

但,這就是首發四分衛必須承擔的責任。

站在牛頓個人的角度來說,這卻是一個強勢崛起的賽季。

傳球方面,牛頓打破了佩頓-曼寧的新秀賽季傳球碼數記錄,並且成爲了歷史上第一個單賽季傳球突破四千碼的四分衛,一鼓作氣地打破了那些針對他傳球準度不夠的質疑,在此之前,大曼寧的新秀傳球碼數記錄是3739碼,而牛頓最後的成績則是4051碼。

最後一場比賽,對於德魯-布魯斯來說是記錄之夜,對於卡姆-牛頓來說也是如此。

跑球方面,常規賽第十三週比賽之中,牛頓單場比賽完成了三記跑球達陣,這也創造了四分衛的單場跑球達陣記錄,將跑動四分衛的能力發揮到了極致,“超人”的口號已經在主隊球迷之中廣受歡迎,成爲了人們對牛頓最好的讚美。

對於一名新秀來說,這就是職業生涯最完美的初登場。

如果沒有某人的話。

“卡姆,對於本賽季陸恪和安迪-道爾頓的表現,你有什麼感想?尤其是陸恪,作爲一名落選新秀,卻取得了遠遠比你更加出色的戰績,有人提出了質疑,如果選秀重來一次的話,黑豹隊應該選擇陸恪作爲狀元秀,對此你有什麼想要回應的?”

“卡姆,聯盟一直有傳聞,你和陸恪的關係並不和諧,從新秀訓練營開始時就是如此,請問,這與陸恪的華裔身份有關嗎?”

“卡姆,你的馮德里克測試只有二十二分,而陸恪則是滿分五十分,對此,你有什麼看法?你還是堅持,這一測試並不能夠代表四分衛的能力嗎?”

“卡姆,陸恪以落選新秀的身份創造了無數歷史,比如說,他是第一位在新秀賽季就率領球隊進入季後賽的落選新秀,現在更進一步被認爲是常規賽MVP的候補人選,作爲同年新秀,你是否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卡姆,你認爲,你和陸恪之間,誰是更加優秀的四分衛?”

“卡姆……”

源源不斷的話題如同潮水一般蜂擁而至,徹底將牛頓淹沒,完全喘不過氣來,笑容一點一點地在嘴角僵硬,怒火一點一點地竄上頭腦,他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但喋喋不休的話語卻根本沒有留下任何機會,於是,理智就這樣決堤。

“我,當然是我。”牛頓控制不住地大聲呼喊起來,那脫離了控制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胸口如同風箱一般上下起伏。

牛頓顯然是無辜的。

他只是想要好好享受一下燈光和掌聲、鮮花和喊聲。

賽季終於結束了,球員終於放鬆了。雖然黑豹隊沒有能夠進入季後賽,但他卻收穫了一個完美的新秀賽季,這是一個完美開端,一切都預示着,他將擁有一個前途無量、繁花似錦的職業生涯,一步一步走向青雲之路。

可是,這羣記者卻不放過他,莫名其妙地就這樣躺槍!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恪、陸恪、陸恪!這個名字就如同魔咒一般陰魂不散,從新秀訓練營開始,一直到常規賽全部結束,卻始終揮之不去,彷彿數十萬只蒼蠅在耳膜之上打轉一般,他的怒火已經嚴重超出負荷,滿溢出來,他必須發泄,他必須爆發。

於是,話語就這樣失去了控制。

“所有人都知道,九人本賽季能夠取得如此優異的成績,第一必須感謝吉姆-哈勃教練,第二必須感謝防守組,第三必須感謝全力爆發的兩名近端鋒和兩名外接手。陸恪?耶穌基督,他之所以能夠進入大衆視線,就是因爲他擁有一羣優秀的隊友!”

“最後的底線就是,陸恪是一位中規中矩的平均四分衛,所有一切都來自於體系的功勞,等明年的賽季再看看,所有一切都將水落石出。查爾斯-戴維斯已經多次分析過了,難道沒有人能夠保持客觀的態度審視這名球員嗎?”

“還是說,以前你們因爲我們的膚色而無條件質疑,現在卻因爲他的膚色而無條件追捧?”

滔滔不絕的話語犀利而尖銳,狠厲而粗暴,強勢地宣泄完畢之後,牛頓開始氣喘吁吁,卻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到底闖了什麼禍。

但記者們知道。一清二楚。

“卡姆,你的意思是,在黑豹隊之中,只有你一個人表現出色嗎?你的隊友們拖累了球隊?”

“卡姆,你現在正在指責自己的隊友賽季表現不佳,否則球隊的戰績還將更加出色?”

“卡姆,你的影射是在針對陸恪的華裔身份嗎?這與種族問題有關嗎?”

“卡姆,本賽季,陸恪的四分衛相關數據都比你更加出色,你是在否認他的出色嗎?”

“卡姆,所以,你認爲你比陸恪更加優秀?”

轟轟烈烈、嘰嘰喳喳的提問聲鋪天蓋地地傾瀉而下,根本沒有給牛頓任何喘息的空間,更不要說反擊了,整個人瞬間窒息,因爲極度憤怒而渾身開始顫抖起來。

年輕的牛頓,今天才第一次真正地感受到了無冕之王的強大威力。

都是因爲陸恪,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爲陸恪,如果不是陸恪,他也不會身陷囹圄;如果不是陸恪,他也不會無辜躺槍;如果不是陸恪,他也不會黯淡無光!那該死的傢伙!

此時此刻,牛頓的腦海之中全部都是粗口和詛咒,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着實太過用力,以至於身體開始微微顫抖起來,竭盡全力,他這才控制住了自己,沒有面對記者破口大罵,但張了張嘴,他試圖反駁,大腦卻一片空白。

本來,這應該是屬於牛頓的時刻,但現在,陸恪的話題卻搶走了所有風采。

死死地咬緊牙關,牛頓好不容易纔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按道理,他應該先回應關於隊友的話題,這纔是最重要的,但此刻,他的腦海之中卻只有一個話題在不斷打轉,一字一頓地從牙縫之中擠出了幾句話,“你確定?他的四分衛數據更加出色?”

2011賽季,當人們議論起創造記錄的新秀數據,牛頓永遠是不容忽視的一員。這也是牛頓的自信。

但本賽季以來,牛頓始終沒有閱讀其他四分衛的相關數據,因爲他纔是領跑者,其他都只是追趕者而已;更何況,今天剛剛結束了最後一場常規賽,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前往更衣室沖澡,更不要說閱讀數據了。現在牛頓腦海之中唯一的想法就是——

他知道那名四分衛表現不錯,網絡和電視之上到處都可以看到新聞;他沒有瀏覽過那傢伙的數據,他不屑也不想更不在乎,只是想當然地認爲,所有的所有都是來自於華裔身份所帶來的躁動,就好像新秀訓練營之中一樣。

現在,記者們一而再再而三強調了這件事,牛頓瞬間就脫口而出了。

但說出口之後,牛頓就後悔了,搖搖頭,不需要記者們的回答,緊接着開口說道,“一切都會清晰起來的,明年,第二個賽季,所有一切都會見分曉的。到時候再讓我們看看,到底誰纔是真正的優秀四分衛。”

表態決心之後,牛頓狠狠地咬了咬牙,想要轉身離開,拂袖而去;但,終究還是捨不得。

這是屬於他的時刻。辛辛苦苦奮鬥了一整個賽季之後,現在終於到了驗收時刻,那些榮耀、那些光環、那些關注、那些樹木,全部都是屬於他的,他捨不得。

猶豫和躊躇之間,牛頓就這樣牢牢地釘死在了原地,然後記者的提問就再次蜂擁而至。

顯然,同一時刻的聯盟其他角落裡,陸恪和牛頓不是僅有的遭遇記者圍堵的兩名球員。

當常規賽全部結束之際,一整個賽季的沉澱和累積終於到了清算的時刻。在這之中,新秀球員的表現無疑是最值得矚目的,因爲他們是聯盟新勢力,因爲他們是聯盟的未來,因爲這是他們進入聯盟的第一年,因爲接下來他們就將成爲二年級生然後迎接新秀的到來。

而在三百多名新秀球員之中,本賽季贏得了首發位置的四名四分衛更是矚目之中的矚目:

卡羅萊納黑豹的卡姆-牛頓,狀元秀;傑克遜維爾美洲虎的布萊恩-加伯特,首輪第十順位;辛辛那提猛虎的安迪-道爾頓,第二輪三十五順位;舊金山49人的陸恪,落選新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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