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她無法一直這樣試探他容忍起碼,他能收攏端木、方清淵這樣的人物爲他效命;還能一聲令下毀了月宗的千年基業,還沒有走漏一點風聲;更能以魔修的身份坐穩一個大城城主的位置,道貌岸然。這樣的人物就不是她現在能抗衡的。
可是,若是有朝一日陳辰知道她已經知道一部分真相,還會如此容忍於她嗎?他想要復活鳳飛卿的決心,究竟有多大?因此,她必須走,誰也攔不住,端木自然也不能。現在她所能做的,已經無法力挽狂瀾,唯有在大規模爭鬥爆前,儘快找到飄雲,尋找古傳送陣離開天元大陸。
在這修士比天南大陸多了不知凡幾的天元大陸,即便她是凝丹期修士,也不過大海中的一滴水,一旦正魔開戰,可謂朝不保夕。而那緋衣女子,目下在端木的眼皮底下,也不可能帶她走了。更何況,她本身還不願意離去,只能在離開天元大陸之前再來一次罷了。她已經收取了那緋衣女子的氣息,雖然離得遠了不像在近處能感應到那麼強烈,對於她來說,即便這緋衣女子以後離開了海籟城,要再尋覓到她也不是一件難事。
唯一還要考慮的就是緋衣女子自身的問題了。現在她已經不願意離開她的夫君,而秦霜去尋找古傳送陣顯然也不是什麼一年半載的事情是之後這緋衣女子有了孩子,想要帶走她更是難上加難了。可是,問過了那緋衣女子的本心之後,真要秦霜神不知鬼不覺地悄悄帶走她,破壞她平靜的生活,一時之間也做不到。
只是這些天來,連她也一直未曾感應到飄雲的氣息以究竟往哪個方向去尋他,倒也頗費躊躇了。飄雲是絕不會離開星羅島的,因爲兩人之前就是對星羅島最是熟悉,想必他也不會輕易離開這裡,即便這個有着高額的賞格懸賞通緝他。這一點,以秦霜對飄雲的瞭解還是可以算到的。
而飄雲最後出的地方說是在羨禹城外,被四名修士一路追去了。那裡,正是從前通往月島的必經之路當日他們也是從那裡來到天元大陸的。最終,秦霜還是決定先離開端木的視線,用傳訊靈珠聯繫飄雲,若是得不到迴應去羨禹城外看看再說。畢竟,傳訊靈珠還是有些限制的,若是距離太遠,或被隔阻在一個單獨空間中,這樣的狀況都不能使用了。若是對方沒有接到,也無法在外界保存太久。就像當日秦霜求雨後識昏沉地在防護罩中休眠時那樣的情況,便沒有接收到那不知何人來的傳訊靈符。而同在星羅島的話般情況下飄雲應該是能接收到她的傳訊靈符的。
一夜無話。
第二日早晨秦霜從療傷態中醒來,推開門時先出現的就是端木,神清氣爽地斜倚在她昨日扶靠着的那棵樹上毫未被清晨的露水侵襲,見她出來,脣角勾出一個幾乎不可見的弧度,看着她道:“霜兒,傷勢還未全愈,怎地現在就出來了?莫不是饞了出來打打牙祭?”
修仙不怎人間煙火,秦霜倒是一個例外。在絕望峽谷中九年多,當日帶進去的那些小零嘴早已在琉璃那龐大食腸的幫忙下被吃的一乾二淨,是以秦霜想了想,居然點了點頭。她現在神念強大,療傷之餘,自然還有一絲神念在外遊離警戒,自然知道雖然昨夜她沒有贊同要端木端木幫忙護法,但是他這一夜卻守在這裡。雖然,這也有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爲端木目前對她小心起來,生恐一個不慎就讓她逃走了的緣故。現在的秦霜,已經不象從前的秦霜那樣只需要隨意派出一個凝丹期修士,就很容易掌控到行蹤了。雖然昨天她表現出來的力量已經讓她震驚了,誰知道她究竟還隱藏了什麼?起碼,之前她築基期時佈置的陣法就常常讓凝丹期的修士都不敢隨意查探她,這纔出現了與賈宗一起離開月島之後卻又將他甩脫的情況。
早膳很是可口,在膳食這方面,修雖然不像很多普通人類一樣講究食不厭精,厭細,但是在能得到的材料方面的優勢卻不是普通人能比擬的。
兩人相對而坐。卻安靜得。
秦霜用完膳。擡頭看了看端木地樣子。心中涌出一股怪異地感覺。她從前可未想過自己能和一個高階魔修這樣平靜地坐在一起用膳。
端木擡頭時。正遇上秦霜有些恍惚地目光。怔了一下忽而輕輕一笑。卻沒有對此
卻忽然若無其事地問道:“可以交換傳訊靈珠中嗎?”
秦霜點了點頭。不以爲意。反正端木也不可能通過傳訊靈珠定位她所在地方位。何必拒絕他這個請求讓他起。只是他忽然提出這個要求讓她有些驚疑罷了。她自然也感受得到這次回來後。端木對她地態度似乎有些變化。她卻想不到其中地緣由。
只是。他是不是察覺到她地去意了呢?雖然他不見得就相信她有從他眼皮底下逃脫地能力。
在凝丹之前,她便領悟到了一些水屬性的天地規則方面的應用,比起其他修士凝丹時已經佔了優勢,至少對天地規則更加熟悉一點,更容易領悟其他的天地規則,因此,她凝丹之時自然也不是毫無所得。許是由於她已經領悟了一些水屬性天地規則、築基期時又修煉的是土屬性的功法的緣故,所領悟的天地規則便是土屬性的。尋常的凝丹期修士,在凝丹之時是難以尋到天地規則的規律,轉化爲自身能運用的方式的,唯有在日後漫長的修煉歲月中慢慢領悟。而秦霜卻輕而易舉對這個規則了悟了,轉化爲了自身能使用的能力。甚至不需要象使用其他法術那樣還需要經過長久的修煉和熟悉,摸透對天地靈氣的調用規律,反而就像是生而具有的能力一般,有點類似於靈獸的天賦神通。當然,這其中其實也有她修習的天地五行訣更符合天道規則的緣故,這一點她卻不清楚了。
這土屬性規則的應用,便是傳說中的“縮地成寸”,比起尋常的土遁強大了不是一星半點。雖然關於這個法術的流傳,上古以來便有之,卻已經不算是常規的法術了。法術一系的沒落,器物使用的崛起,與這類法術的消失也有着莫大的關係。只是這縮地成寸使用的靈力自然是極其龐大的,無法隨意使用,這一點,對於秦霜卻也不是什麼問題,她可以隨時無限制地調用天地間的土屬性靈力爲自身使用。
此時的秦霜已;不是初出茅廬的那個小修仙了,在遇上方清淵之後,她出於謹慎起見,並沒有經常使用這個術法,大部分時間還是御使五彩混天綾,只在幾次幾次實在無法逃脫追蹤的情況下,在相對隱秘的地方使用了兩次,也就不虞她能使用這個術法的事情被月宗的人掌握。否則,以方清淵在崎韻島上能派出的人手極其對她的看重,她豈能那麼容易爲所欲爲地做到了她想做的事情?而端木此時的行爲,恐怕也只是修士一種對即將生的事情的隱隱預期罷了。這種事情在秦霜身上也生過,倒也必太過驚訝。
之後她已繼續療傷爲借回到房中,在外人看來也沒有一絲可。端木依然守在門外,看着秦霜熟悉地佈置出了一個二階組合陣法。以他的陣法修爲,雖然已經無法做到絲毫不驚動秦霜而入內,但是短時間內破陣還是可行的。雖然秦霜認可了他跟在她身側,但是這種必要的防範也沒什麼不妥。畢竟,兩人不是同屬於一個陣營,此時這樣的相處已經是一個意外了。
秦霜佈置好陣法,並沒有如何掐動任何覺,可沒有出現使用土遁術時那種沒入土中的情形。只是一個動念,人便已經在百里之外。
這是以她此時的修爲,最多能做的程度了。
以端木應該是凝丹後期的神念,這百里自然逃不過他神唸的感應範圍,但是修士時刻開啓神唸到最大程度的現象實在並不多見,最多隻是籠罩了一個海籟城。而頃刻之間離開海籟城的範圍,顯然不是尋常土遁術能做到的。
不幾個喘息的時間,秦霜已在數百里之外,方停下來補充靈力,又繼續使用了幾次縮地成寸,確定已經徹底離開了端木神念最大所能籠罩的範圍,方出現在地面上。
出現是突兀的,沒有任何跡象,只是天地靈力出現了一種很微弱的扭曲波動,秦霜的人已經站到了那處地面上。
毫不猶豫地將幾句話印在傳訊靈符中,了出去,卻沒有接收到端木來的傳訊靈符。正如秦霜預想的那樣,昨夜在陣法中療傷,已經給端木帶來了一種慣性思維,想必他要現她已經離去,還需要一段時間了。
傳訊靈符順利了出去,秦霜眼看着傳訊靈符在空中一閃而去,過不多時,卻慢慢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