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欣喜地感受着自己的變化,半天才停下來。試着用內視之法,果然看見經脈中緩緩流動的棉線般粗細的銀色氣流,經過一個循環後,緩緩歸入丹田。
“可以學法術了。”秦霜拿着凝霜訣仔細研究着,引氣中期可以學得法術不多,秦霜挑選了半天,選定了冰盾術,冰彈術和冰針訣。至於輕身法術,除了風系之外其他系都並不出色,耗費法力多效果也並不好,一般大部分低階修仙者出門還是會選用代步工具,待到築基期後再御器飛行。不過秦霜還是打算學習,水系輕身法術雖然用來趕路不行,對敵時靈活一些也是有必要的,比一般世俗界輕功還是強得多。秦霜看見薛慕白的輕功還是有些羨慕的。冰盾術是整個引氣期唯一一個防禦法術,而且是瞬發,心念一動,立刻就可以出盾,必須學會。冰彈術消耗法力少,也是幾乎瞬發,威力一般,貴在持久。冰針訣最不好學,發動時間稍長,但是威力奇大,也最是難學。
秦霜從此一邊穩固境界一邊學習法術,因爲資質不算好,學法術悟性也不是很高。學習冰盾術和冰彈術各用了半月,輕身術水引訣一個月,冰針訣兩個多月才勉強控制住了200枚冰針,距離大成還有不小的差距。不過秦霜已經滿足了,算起來自己修習兩年半的時間,已經達到了父母15年修煉的地步。除了靈根的原因外,水玉菌起了很大的作用。不過現在有靈氣的水玉菌已經快服食完了,新生長的卻不如以前的有效。而且修煉是越往上越難,秦霜預計自己還需要一年才能達到靈動期第五層,再往上就不好估計了,畢竟外公也是三靈根卻40餘歲才達到第六層。雖然開始修煉時應該比自己年紀大的多,也可以看出修真的艱難了。
“哎,還是和爸媽一樣去歷練吧,說不定有什麼機遇。不然等我修到第八層都不知是哪年了,談什麼報仇?”秦霜托腮喃喃自語道。想到這裡,心裡不禁泛起一個人的身影,“薛慕白,還是把他的東西都還他吧。這小半年我修煉進境慢了,不單是靈草少了的緣故,恐怕那樣欺騙他也讓我心境有了瑕疵吧。更何況,他還是那樣待我”
秦霜心裡一陣迷茫,情竇未開的她,對薛慕白還是心存愧疚的。即使不停安慰自己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爲了生存小小的欺騙也沒什麼,何況薛慕白還是在聽到她要賣馬騙錢後自動送上門來的。可是,本心讓她依然不能對此釋懷。
算算時間,還有半月就是薛慕白約定之期了,銀子已經用了一部分,還是想個法子湊來還了爲好。
“那麼,我也先學學大俠劫富濟貧吧。”秦霜狡黠一笑,“我秦上仙看來可以先冒充下秦女俠了。”
松鶴樓,二樓的雅間晃晃悠悠出來一名大漢,神色黯然地要下樓。
“咦,這不是當年把飄雲賣給我的大叔嗎?怎地看起來這麼頹喪?”坐在窗邊的白衣蒙面女子疑惑地打量着大漢。見他失魂落魄地就要走過,嘴脣一動,還是沒有叫住他。
這個大漢,當年都沒有認出秦霜是男是女,此時貿然上前問他有何事太唐突了,恐怕他不會直言相告。
大漢走出了酒樓,直直向鎮東頭走去,轉了幾個彎,就進了一個粗獷的木質院門。秦霜遠遠看去,院門掛的牌匾是“落日馬場”。
“怎麼起了這麼個晦氣名字?落日落日。不是日薄西山之意嗎?”秦霜皺了皺俏鼻。有些無奈。可是在酒樓坐了一上午。也沒有尋到有什麼大奸大惡之人。看這大漢地樣子。聯繫他當年地豪邁。必定發生什麼大事了。跟着他也許會有收穫呢?
一掐手訣運起身法。秦霜隨着大漢悄悄進了馬場。眼看着大漢進了一間屋子。秦霜躍了過去。伏在屋頂凝神細聽。半響。屋裡傳來細細地嗓音:“相公。我們不如把東西獻給平南王派來地人吧。東西在我們手裡。也沒有用處。我們現在爲了它平白得罪平南王。恐怕會有禍端。”
大漢粗聲嚷道:“這是我從那傢伙身上搜到地。依照他地奸猾性子。加上連平南王都驚動了。必定不是凡品。憑什麼平白無故獻出去?”
婦人嘆氣道:“你拿到這東西已有兩年了。也沒能研究出這東西地好處來。這次若非是你自己酒醉時說漏嘴讓人知道了。怎會招來如此橫禍?而且依我之見。這東西恐怕是上仙用地物事。我們這樣地人家如何保得住?不如獻出去。還能得些賞賜。否則。當年地事情只怕也會暴露出來。這人命關天地大事可怎生是好?”聲音已經有些急切。
大漢有些理屈。良久沒有吭聲。半日才長嘆一聲。“罷了。我當時也是一念之差。做下這等事來。恐怕老天也不會容我得到這好處。我這就把東西交上去吧。一家平安就是福氣了。”說着匆匆奔出屋來。
秦霜跟着大漢。心裡有些感慨:“這大漢看來粗豪。居然也有這因財起意之時。這世間地人心真是難以琢磨。”
一路到了客棧,眼見着大漢奔了進去,秦霜無法再悄悄躡進去,理了理面紗,直接進門了。展眼一望,已不見了大漢的蹤跡,秦霜敲了敲櫃檯:“掌櫃的,我要最好的上房。”
掌櫃忙陪笑道:“這位客官,最好的天字號房已經被包下了,能否請你委屈到地字間?”
秦霜壓低嗓音,鳳眼一瞪:“掌櫃可是怕我出不起銀子?”
掌櫃愁苦着臉:“客官,小老兒不是這個意思。天字間的客房已經租出幾天了。地字間就在天字間隔壁,包管也是乾淨得很,絕不辱沒客官的身份。”
秦霜略一思忖,便同意了,隨着小二進了房間。
一入房間,秦霜就隱約聽到了大漢與另一人的聲音。看來,這客棧的牆壁實在薄得很,不能隔音。而那平南王府的客人,也確實如自己猜測的一樣只住上房。只是,她卻沒有勇氣附耳去聽。
是白起,是小王爺白起。
秦霜只是木木地蜷坐在椅上,不想細聽。任夕陽的最後一絲餘輝從窗縫中划走,留下一室漆黑。陡然,一聲悶悶的慘叫聲響起。
秦霜彷彿回過神來,盯着那扇薄薄的牆壁。自一進這房內,猜到平南王派來的是自己的兒子白起,秦霜便知道,那大漢是保不住性命了。平南王如此重視那大漢所說的東西,豈容他這個知情人再活命。更何況,在平南王看來,這大漢對自己的東西都無法保密,何況已落入別人手中的東西?
秦霜並沒有動,任憑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現在的她已不是沒有能力從白起手中奪寶,只是,每每憶起當初從人市裡高價買回她,牽着她的手帶她回府,要她每夜紅袖添香的那個清朗少年,心中就莫名柔軟了一塊。爺爺當年偷走了自己的賣身契,還帶走了本該是王府傳家寶的凝霜訣,怎麼算來都是她對不起王府。嘆了口氣,秦霜臥在了牀上,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睜眼,天已大亮,白起已經走了。秦霜轉了一圈,並沒有聽到落日馬場那個大漢已死的傳聞,想來不是白起毀屍滅跡走了就是連知情人都一併殺了。
早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後,回想起書房裡聽到平南王與上仙的對話,秦霜就知道,白起是沒有靈根的,自己不該也不能選擇他。更何況,白起對父親要讓秦霜做妾的決議甘之如飴,並未考慮秦霜的感受和處境,這樣的人,恐怕不會是良人。不去窺探那寶物,只是怕看見白起面目猙獰殺人的模樣。
“我終究還是太心軟了啊。”
放下了心思,秦霜又在鎮上酒樓盤恆了兩天,終於打聽到鎮外有個叫賈龍的大戶,爲人刻薄,平日欺男霸女無所不爲。
“就是你了!賈大戶!”秦霜微微一笑,便回客棧準備了。
夜闌人靜。
賈府的屋頂上出現了一個纖細的身影,正是秦霜。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角,有些彆扭:“這夜行衣穿起來好像也沒多麼威風,不如我粗布白裙穿來自在。”
潛入白天已經打探好的密室,秦霜就開始翻找起來。尋了些金銀細軟後,秦霜不自覺的嘀咕:“真是個暴發戶,滿眼金碧輝煌,一點品位都沒有。”眼珠子一轉,忽然看見密室內供奉的佛像後有個古樸的木盒。因爲佛像位置太顯眼,秦霜剛進來時並沒有在意。不過現在既然已經拿夠了,不如順便看看能被這財大氣粗的賈大戶供奉起來的是個什麼寶物。
秦霜拿起木盒,好奇地掂量一下,木質沉重,觸手冰涼。只是,居然沒有鎖釦,通體都是一塊整木,雕刻的極爲精美。難道這賈大戶閒來無事居然還會收藏一塊木料不成?秦霜有些疑惑,只是這密室當中,也不好亂施法術破開這木材看看是否內有乾坤,隨手便收入懷中。
打量收穫已經足夠了,秦霜也不準備把東西全部給搬空。身影一動,已出了密室,轉眼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