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徵着魔都權力最高巔峰的區域內,幽靜,在繁華的大都市內難得的鬧中取靜。
虞佩林這幾天很忙,忙着要熟悉各項工作,忙着熟悉各階層的領導幹部,每天到他辦公室彙報的領導絡繹不絕,他上任伊始就告知秘書大大壓縮彙報的時間,儘量一天之內多接見一些人。
而能夠到家裡登門拜訪的則沒有幾個,幾個常委各有選擇,有的是早上到辦公室,有的則是晚上以家居裝扮鄰里之間串串門,聊個半小時左右也就算是正式的見面熟悉過。
虞家這是第一次在新家招待客人吃飯,張世東也沒有任何的掩飾,就開着自己那輛牧馬人,大搖大擺的進了這個院子,門衛不認識他認識虞晴,在他們進去之後關於這輛牧馬人聽到了虞市長家門口的消息也就傳了出去。
真正做到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又有幾個,當張世東的車子停在了虞家門口時,不遠處一輛公務車緩緩駛入,茶色的車窗看不到裡面的情形,排名前十的車牌將車內之人的身份暴露。
張世東拎着兩瓶酒兩條煙,不太像是客人,到像是自家的晚輩登門拜訪,跟虞晴一同出現則更像是以虞晴朋友的身份登門,引人產生無數的遐想,不會吧,這位花花公子又將虞市長的女兒給擺平了?
虞晴突然意識到了某種暗示,又羞又氣的捶了張世東一下,卻不曾這樣的舉動更加引人浮想聯翩,氣的一扭身推開大門走了進去,鞋子一甩換上拖鞋也不管張世東,保姆給張世東拿了拖鞋之後沒有敢去接他手中的東西,能給這個級別的領導當保姆,那自然都是用得順手瞭解這家規矩後的老人。
“兩瓶酒,兩條煙,沒到違規的程度。”虞鑫走過來將他手裡的東西接了過去。鄭重其事的放在了客廳的茶几上,虞佩林坐在沙發上,看到張世東走過來,屁股離開沙發,站起身,以一個同僚的身份迎接張世東,看得保姆、警衛員都瞠目結舌。
張世東帶來的禮物執晚輩的禮節。虞佩林不能真的將他當作晚輩,站起身與張世東握了握手:“張將軍。”
“虞市長,您這樣可是趕我出去,這頓飯不打算讓我蹭了?”
虞佩林笑了笑,比了個手勢:“坐。”
接下來的交談,雙方都保持着足夠的客氣。卻也沒有故意生疏,關鍵是雙方的年歲擺在那裡,怎麼看都是長者對小輩的考量而不是同僚之間的閒談聊天,虧得虞晴衝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出來,廚房內的婁雨和伍欣佳也完成了屬於她們的工作,這樣一坐下來就免除了公事的形式,一大家子人坐下來氣氛緩和了不少。
打狗棍的輪番把玩。也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這樣一個巧奪天工堪稱世界級國寶的東西,世界上那些國家都能容忍歸屬張世東個人,可見他在諾斯頓上留給世界的印象究竟達到如何駭人聽聞的地步。
虞晴拿着手杖,細細撫摸着上面的紋路,完全不敢相信這東西竟然會屬於張世東個人,待到他隨意的用打狗棍將一根鐵棍砸折而手杖不受任何影響後,這份神奇更是引得虞家全家人的側目。那顆海藍寶石讓婁雨和虞晴愛不釋手。對女性的殺傷力無窮大,任何一個女人都難以抵禦來自它的魅力,婁雨甚至戲稱只要張世東想,靠這手杖就能征服相當多的女人。
“它在我的手裡,只是一個把玩負責揍人用的工具。”
來到這裡之後,張世東第一句真正想要說的話,虞佩林笑了笑沒有接這句話。但屋內的人都知道,張世東表態了,與我爲友它是稀世之寶,與我爲敵這東西就是單純揍人的工具。年輕人充滿了攻擊性的銳利在此刻完全顯露,也懶得繼續跟虞佩林在這裡兜兜轉轉繞不到正題。
婁雨代替丈夫說了一句話:“張將軍,你該知道,每個人在這裡的目標都是不一樣的。”
言外之意,你張將軍要跟誰鬥儘管去,別想拉我們下水,我們也沒有業務站在你的身邊幫助你去硬抗那些巨大的壓力。
張世東笑了笑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再提及任何事情,任何人謀求合作都需要一個最基本的前提——你要與對方擁有對等的身份或是彼此動心的談判條件。
很顯然,現在張世東什麼都沒有,孟京民的離開和大批量資源的抽離讓他在魔都已經沒有了撬動一切的資本,九十九處處長的身份在燕京或許還有些用,在這裡,僅僅是代表着兩顆金星,其他任何含義也不具備。
一頓飯吃的不溫不火,在那句話之後虞晴也發覺氣氛不對,沒怎麼說話,一頓飯不到二十分鐘就吃完,酒沒開,上來直接盛飯。
臨走時,張世東回頭盯着虞鑫看了看,突的來了一句:“虞鑫,沒事到我那裡去玩,魔都這裡玩的比較多,你在家裡是呆不住的。”
說完揚長而去,留下緊鎖眉頭的虞佩林,婁雨和虞鑫也都反應過來張世東這句話的意思,伍欣佳愣了一會也恍然,唯有虞晴是一點也不瞭解,看到一羣人都在那裡沉默不語,翻了一個白眼:“我上樓了,你們不累嗎?”
是啊,不累嗎?
虞鑫在偏遠的地區當一個低調的一號公子哥可以,在魔都,在這潭深水之中誰也無法逃離那漩渦,他想要呆在幕後也不可能,遲早會被人拉出來,遲早會成爲檯面上的人物。你虞市長想要獨善其身,可能嗎?偌大一個魔都,上上下下可不止檯面上這些人,從九十年代到今日幾任領導在這裡都有着屬於自己的嫡系,從十幾歲到四十幾歲的衙內在這裡都有着自己的影響力,甚至父子兩代都在這裡有着根深蒂固的影響,長時間不曾衰退,只要他們家中的老爺子還活着,這份影響力就會一直延續下去,這與虞佩林曾經工作過的地方完全是兩種概念,能否適應這國際化的大都市,將會是他未來工作的重心。
虞鑫不跟我走得近,你也勢必要跟別人走得近,想要自成一派,還得等兩年,你要是願意等,不見得別人願意讓你自成一派。
早早晚晚,這潭水你都要踏進來,躲是躲不掉的。
“你自己怎麼想?”虞佩林最後選擇聽聽兒子的意見。
“幾個月的蜜月期還是有的,反正都是拉攏我的,不表態也能撐兩三個月。”虞鑫依舊選擇了最穩妥的方式,兩三個月之後父親該在這裡徹底立足,到時如何選擇就有了餘地,不至於進退失據。
虞佩林點點頭,兒子的選擇在他預料之中,不是每個人運氣都那麼好擁有一個天縱奇才的兒子,能做到虞鑫這樣,虞佩林略有遺憾但更多的還是滿足滿意,不給你添亂還能給你提供幫助。
“多加小心,真要是遇到了不好解決的事情,可以給張世東打電話。”
虞鑫恍惚了一下,旋即釋然,他總是不免將自己與張世東放在一起比較,總是會忽略掉對方成名已久的上位者身份,中將啊,那已經是整個華夏軍隊體系內絕對的高級將領,放到大軍區都是一方副職,絲毫不會比封疆大吏差上分毫。
……………
出得這象徵着魔都最高層面的幽靜院落,張世東啓動車子緩緩行在街道上,腦海中盤旋着很多亂七八糟的念頭,吹號子搖旗不是單純站出來而已,你必須爲整個團隊負責,縱然現在孟京民是站在前面的旗幟人物,但是人都知道,這個團隊的精神核心是張世東,不將他打倒任誰都不可能對這個團隊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同樣,張世東需要給這個團隊持續性的注入精神力量,保持團隊的活躍度和向心力,現在來看,他稱不上合格,腦子裡亂七八糟想了很多,迷迷糊糊的開着車隨着擁擠的車流向前擠,不知不覺間擡起頭髮現車子到了一個在魔都比較知名的大型購物廣場,看着前面的車子,或許是潛意識裡找尋了一個目標物跟着,此刻才發現已經跟着到了地下停車場。
揉了揉腦袋,張世東就想從另一個方向繞出去,卻不料前面的商務車停了下來,從後面下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攔住了張世東的車子臉上帶着讓他很不理解的慍怒。
“哥們,哪個媒體的,差不多得了,還真打算跟着冰冰偷拍啊,不地道了吧。”
張世東恍悟,怪不得前面車子裡面車窗簾擋得嚴嚴實實,怪不得會對自己這種態度,原來是被人當作了跟着偷拍的記者,也是,恍惚間腦子裡有點印象,好像之前胡思亂想的時候瞟了一眼前面就是這輛車,被人給誤會了。
既然如此,想了想張世東比了個手勢,將車子停到一旁,拔下車鑰匙塞在手包內,將手包掛在手杖上下車,看了看遠處停着還沒有人下來的商務車,衝着那男人說道:“誤會,我自己也沒注意到,你讓黎冰冰下來吧,我們認識,打個招呼免得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