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瓦圖爾的大帳回到護衛隊的營地時,秦東肚子裡憋了一肚子火,勉強吃了一塊羊肉就帶着護衛隊上路了。
整個五十幾人的騎隊在傍晚時分趕到了賽迪卡城外,由於城內不能紮營,秦東讓巴圖帶着護衛對留在城外搭帳篷宿營,他則着劉三進城去尋找地方住宿。巴圖擔心他的安全,要帶着幾個護衛跟着一起,秦東這次到賽迪卡是來聯絡黑霧情報組織在賽迪卡的負責人的,這種事情他不想讓巴圖知道,因此拒絕了巴圖帶人跟着,只帶了劉三進了城,帶劉三過來是因爲他要將這個組織的所有聯絡交給劉三,以後就由劉三當任他的機要秘書,專門負責情報收集工作。
趁着天還沒完全黑,秦東和劉三兩人騎馬先找了一個裁縫鋪子買了兩件黑色的長斗篷,將這玩意罩在盔甲的外面,把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這個時代很多人都是這種打扮,顯得很神秘。
黑霧組織在賽迪卡的據點設在聖喬治教堂的隔壁一棟房子裡,負責人伊蘇里德以前是一個教士,後來教堂被莫多佔據了,而他被趕了出來,莫多並沒有白佔教堂,將教堂隔壁的一棟無主的房子交給他居住,秦東第一次來賽迪卡的時候原本就想聯繫伊蘇里德,但因爲時間上太倉促,所有就沒有聯繫,
兩人騎馬趕到這個據點的房子門口,下馬將馬匹拴在一邊,這是一棟低矮的石頭房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牆壁的石頭上顯現出古老的滄桑,門前有一顆很粗的老樹,從外面看過去,窗戶裡沒有燈光。
在秦東的示意下,劉三前去敲門,“咚,咚咚咚……”連續敲了好幾遍,一直過了三四分鐘都有見有人從裡面開門。
劉三走回來低聲道:“少爺,沒人!”
秦東想了想說道:“去問一下鄰居,看看這個人是否還住在這裡!”
“好,少爺,我這就去問!”劉三答應一聲就匆匆向隔壁的房子走去。
沒過多久,劉三快步走了回來彙報:“少爺,鄰居說神父可能出去串門去了,下午都還看見神父拿着聖經出了門,明天應該能回來吧!”
秦東沒想到撲了一個空,這黑燈瞎火的,兩個人牽着馬也不能一直在這裡等着,這很容易引起巡城的匈奴騎兵的懷疑,情報組織本來就是神秘的,引起別人的注意就不好了,現在也只能先回去,明天再過來,他說道:“這樣吧,我們今晚就在城裡找一家旅店住下!明天再過來,走!”
旅館和酒館都是很古老的營生,就好比間諜和**一樣都是最古老的職業之一,旅店一般同時具備酒館和住宿的功能,客人住宿時肯定要進食和飲酒,如果沒有吃食和酒,生意肯定不會好。
找到這家旅店時候天已經黑了,這家旅店是一間大院子,門口一根旗杆上的破爛灰白色三角旗上用拉丁文寫着一個酒館的字樣。
大門緊閉着,劉三下馬去敲門,過了一會兒門沒開,不過門上開了一個小窗口,露出一張色雷斯人的臉。西方人的臉孔雖然都大致差不多,但每個民族之間還是有差異的,色雷斯人的相貌就跟其他民族的人有區別,而且色雷斯人在這一帶已經是很古老的民族。
這人看見秦東騎在馬上,而劉三也離門有一兩米,兩人都被斗篷包裹着,頭部罩着頭罩,天色太暗,看不清相貌,於是問道:“做什麼的?”
劉三道:“喝酒、住店!”
秦東對這家旅館的非常好奇,在酒館這種地方一般都是打開門做生意,店主因爲笑臉相迎,這家店倒好,不僅緊閉大門,而且還對客人的身份進行盤問,難道現在歐洲的酒館和旅店都是這副德性嗎?
這人再次打量了一下劉三和秦東才說道:“喝酒可以,不過住店只有一間房了!一匹馬餵飽需要10阿斯(10銅板),你們有兩匹馬,就是20阿斯,房間一晚1個第納爾(1銀幣=16阿斯),一共36阿斯,喝酒吃東西另算!”
劉三扭頭看着秦東,意思是詢問是否要進去,騎在馬上的秦東點了點頭,劉三就回頭掏出三個銀幣遞進去說:“可以!剩下的不用找了,給我們的馬喂上好的飼料”。
“請請請!”那人接了錢之後打開大門立馬換了一副笑臉,看來到哪兒都一樣,沒有人不愛錢的。
進了院子之後,秦東跳下馬來,那人呼叫一聲,一個個子非常矮小的侏儒從旁邊小屋裡走出來牽走了兩匹馬,他則帶着秦東和劉三進了酒館。
侏儒在這個時代並不少見,主要以爲人取樂而生活,比如阿提拉就有一個專門的侏儒搞笑大師澤科在他舉行宴會時爲大臣們搞笑取樂,澤科經常扮成一個小丑的模樣用一種由胡語、哥特語、波斯語、拉丁語、希臘語混合的語言說着單口相聲,與會人員雖然母語不同,但全都能夠聽懂,澤科本人的生活是極爲不幸的,他在童年時便被匈奴人掠去,後來成爲布勒達的奴隸,布勒達還爲他娶了一個胡人妻子。在埃迪卡的勸說下,他改投阿提拉,從而在這兩兄弟之間製造了矛盾。但後來阿提拉出於外交考慮,又將其派至拉文納,以討好埃提烏斯。幾年之後,澤科思念妻子,私自逃回匈奴帝國,從而觸怒了阿提拉。作爲一個奴隸,他只能娛樂他人,而無法娛樂自己。
秦東和劉三進了酒館裡,發現酒館內部與外面靜悄悄的世界完全不同,周圍每張桌子上都點着油燈,這裡非常吵鬧,一些身穿皮甲配刀劍的日耳曼僱傭兵圍在一起喝酒大聲划拳,有的還在調笑着拉胡琴的賣唱藝妓,還有一些人看上去像經過這裡的客商,客商很少,主要還是傭兵們佔了多少。
秦東和劉三兩人的出現讓整個酒館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着他倆,他們身上的黑色斗篷實在是太扎眼了,也難怪引起了這些傭兵們的注意。
劉三有些害怕,這種傭兵酒館太危險了,在這裡喝酒的傭兵們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很容易造成傷亡,秦東走在前面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找了一張靠着櫃檯的桌子坐下。
帶他們進來的那人走到櫃檯指着秦東和劉三對一個夥計說道:“把他們安排二樓第三間房!”
“好的!”那夥計答應一聲就走了過來詢問秦東:“二位要點什麼?我們這兒有啤酒和烤肉,麪包”。
秦東道:“兩杯啤酒和兩份烤肉!”
“兩個銀幣!”
劉三遞過去兩個銀幣,夥計拿着銀幣就走了,而酒館這些人看見秦東和劉三是東方人的面孔以爲是匈奴人,因此說話吵鬧聲小了一下,不過也沒特別在意。
這個時代已經出現了啤酒,不過這個時代啤酒是用麪包掰碎之後炮在水裡等着發酵,然後再過濾掉麪包屑,可想而知它的味道怎麼樣了。
等啤酒和烤肉上送過來之後,秦東喝了一口,一股酸酸的怪味,差點就吐了出來,好歹忍着沒有吐了一地。
這時又從外面進來兩個人,秦東不經意間看了一眼,那兩人之中其中一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人就是上次他在聖喬治教堂去見莫多時遇到的斯基爾主管後勤的官員索爾卡,索爾卡現在的遮遮掩掩的樣子很是令秦東懷疑,他不禁猜想難道索爾卡在這裡幹見不得人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