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看不清前方的情況,甚至很多人都無法分辨方向,在這樣的情況下打仗幾乎佔不到什麼便宜,這不論是對進攻方而言,還是對於防守方來說都一樣的,巴爾罕沒有下令攻擊,而東羅馬帝國營地那邊阿納斯塔修斯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他的主要任務是保護歐多西亞公主的安全。
出來的時候,巴爾罕準備得很充足,每個騎兵都發放了厚實的寬大羊毛毯,夜晚氣溫下降很大,很冷,將厚實的毛毯裹在身上可以防寒,還能連馬匹也一起保暖。
巴爾罕不進攻,也不撤退,阿納斯塔修斯很是焦急,現在的主動權不在他手上,而在巴爾罕手上,他要保護公主的安全,就不能放心地與巴爾罕一戰,同時他還要防備巴爾罕耍詭計,以免中了巴爾罕的陰謀陷阱。
阿納斯塔修斯知道這樣不能這樣下去,晚上的氣溫很低,人和馬就這樣光禿禿地呆在外面很容易凍死,而對面不明身份的軍隊不知道怎麼捱過去,但他和他的人馬是絕對不行的,思索了一會,阿納斯塔修斯喊道:“來人,派人去前面問問對面是什麼人,他們想幹什麼!另外派人去收集木材堆放在軍陣空隙當中生火給士兵們取暖,別仗還沒有打,人都凍死了!”
“是,將軍!”
阿納斯塔修斯的命令很快得到了執行,幾個騎兵在一個百夫長的帶領下騎馬奔向對面的巴爾罕軍陣,另外軍陣後方又有士兵去附近綠洲內收集木材。
沒過多久。前去詢問的百夫長帶人回來了,“報告將軍,剛纔我去問了。可對面的人根本不答話,也不許我等靠近!”
阿納斯塔修斯聞言皺眉道:“這支身份不明的軍隊想幹什麼?不打也不退,也不與我們交流,他們這是什麼意思呢?”
旁邊一個比較年輕的聯隊長突然道:“我明白了,他們這是在不讓我們休息,可他們自己實際上卻在休息,如果末將所料不差。等我們熬了一夜,明天早上精神疲倦的時候,他們就會發動攻擊!”
另外一個聯隊長不同意這個猜測。“不能吧,他們怎麼休息?坐在馬背上能休息嗎?再說了,難道他們就不怕我們突然發動攻擊?”
年輕聯隊長道:“據我所知,一些長期生活在馬背上的遊牧民族的士兵就可以在馬背上睡覺。在馬背上吃喝拉撒睡已經成爲了他們的日常習慣。這並不奇怪,北方的大秦帝國的騎兵,還有這沙漠中的撒拉遜人很多都可以做到這一點。至於說他們就不擔心我們突然發動攻擊,正是對方的將軍算準了我們這邊的情況,他斷定阿納斯塔修斯將軍不敢這樣做,因爲我們的任務是保護公主殿下,將公主平安送到迦太基,如果公主出了意外。就算我們在這次戰鬥中大勝,我們的任務也失敗了!”
其他聯隊長聽到這番分析之後都面面相覷。很顯然他們在心裡認同了這個分析是對的,只見阿納斯塔修斯道:“來人,去請示公主殿下,把那些太監中的宮廷樂隊成員都請過來,別忘了讓他們帶上他們吃飯的傢伙!”
“是,將軍!”一個聯隊長答應一聲,策馬轉身離去。
很快,幾十上百個太監帶着各種樂器排成四隊走到軍陣前面,剛纔離去的聯隊長回來向阿納斯塔修斯報告:“將軍,隨行的宮廷樂隊成員全部攜帶樂器趕到,請將軍下達命令!”
“去把負責的人叫過來!”
“是,將軍!”
一個老太監被叫了過來,他向阿納斯塔修斯行禮:“尊敬的將軍,不知道找小人有何吩咐?”
阿納斯塔修斯道:“老人家,我想讓你帶領你的樂隊成員們現在開始奏樂,聲音越大越好,一定要讓對面那支不明身份的軍隊當中的每一個士兵都清楚的聽得到,本將軍就是不想讓他們安生,不想讓他們休息,你明白本將軍的意思嗎?”
老太監行禮道:“明白了,尊敬的將軍,如您所願,只要我的樂隊開始奏樂,我保證他們一定會很難受,別說睡覺了,就是呆在那兒都不好過!”
阿納斯塔修斯點點頭道:“好,去吧!”
在老太監的指揮下,宮廷樂隊排成幾排,都將樂器拿在手上開始奏樂,老太監很清楚阿納斯塔修斯的意圖,在他的指揮下,樂隊演出出來的聲音根本不是很麼音樂,而是噪音,是真正的噪音,這噪音別說自己人受不了,對面巴爾罕的士兵聽了也受不了,剛剛入睡的一部分士兵都被這種噪音也吵醒了。
漢斯策馬上前來到巴爾罕的身邊道:“將軍,東羅馬帝國的帶隊將軍好像洞悉了您的意圖啊!”
巴爾罕點頭道:“也不知道這傢伙是什麼人,居然有兩下子,看來我打算今晚耗幹他手下大軍的精力的計劃行不通了!”
漢斯問道:“那我們出現怎麼辦?如果一直耗在這裡,等到明天早上我們也沒有精神作戰了!”
巴爾罕思索一陣道:“傳令,大軍後撤十里紮營過夜,派人監視東羅馬人的一舉一動,絕對不能讓他們在我們的視線內消失!”
“放心吧,將軍,東羅馬人那麼多不行的宮廷侍女和太監,根本走不快,不可能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不過我會派人盯緊他們!”
不明身份軍隊的撤離讓阿納斯塔修斯和手下的軍官們都鬆了一口氣,他立即讓大軍回營,並安排警戒,防止那支不明身份的大軍再次返回,今晚是不可能連夜開拔了,夜晚出發很可能在沙漠中迷失方向,一不小心,這幾千人馬都可能會葬身在沙漠之中,現在唯有堅持到明天天亮看情況再做打算。
阿納斯塔修斯很清楚,這支身份不明的軍隊絕對是敵人,否則他們也不會這麼幹,只怕明天早上天亮之後對方就會發動攻擊,因爲有歐多西亞公主和她的一千多人的陪嫁隊伍的拖累,阿納斯塔修斯根本放不開手腳,現在只能在這綠洲的湖畔邊固守,並且連夜修建防禦營寨和防禦工事,另一方面緊急派人前方附近最近的城鎮向當地駐軍求援,阿納斯塔修斯立即下達了這兩個命令。
隨後一撥接一撥的信使向東北和東面方向疾馳而去,這些信使的任務就是向最近的斯德洛特城和內提沃特城的駐軍求援。
同時,湖畔邊開始熱鬧起來,士兵們一隊隊被派出去砍伐綠洲內的樹木用來建造營寨,除了安排足夠的人手用於警戒和防守之外,多餘人的全部被派了出去砍伐樹木,明天天亮之前必須要建造一座堅固結實的營寨。
在阿納斯塔修斯正在全力指揮軍隊修建營寨之時,被派出去向最近城鎮駐軍求援的信使卻一個個被巴爾罕手下的偵查騎兵隊全部截殺了,一個都沒有跑掉,援兵不可能來了,只是阿納斯塔修斯還不知道而已。
深夜時分,已經睡覺的巴爾罕被漢斯叫醒,“將軍,情況可能有些出乎我們的意料啊!”
巴爾罕翻身坐起道:“怎麼回事?”
“剛纔偵查騎兵來報,東羅馬人好像在湖畔邊大肆建造營寨,看樣子是想嚴防死守,並等待援軍,近日內他是不可能等到援兵了,因爲我們偵查騎兵埋伏在他們求援的必經之路上,他們派出去的信使已經全部被我們截殺,我擔心的是如果讓他們將營寨建起來,佔據着綠洲,他們是可以堅持好幾天的,可我們沒有這麼多時間了,明天下午就必須趕回登陸地點,否則我們就很可能回不去了”。
巴爾罕一聽,皺眉道:“確實很麻煩,如果阿納斯塔修斯準備嚴防死守,我們一時間還真拿他沒辦法,他守着綠洲和湖泊,飲水不用發愁,食物吃完了還可以在綠洲內挖野菜充飢,應該可以堅持一段時間,可我們好像不行,我們的食物和飲水好像不足,而且我們沒有時間了!”
漢斯想了想說道:“將軍,我認爲食物和飲水的問題我們無須擔心,沒有食物我們可以劫掠,沒有飲水我們在其他綠洲尋找,關鍵是我們沒有時間,現在的情況是我們好像在不讓自身傷亡慘重的情況下完成任務的難度很大,我覺得我們可以採用遊騎戰法,不能與他們硬碰硬的幹,如果硬碰硬,我們自身傷亡太大,回去之後我們也不好向陛下交差,我看是不是派人去通知艦隊指揮官,讓艦隊先回去,等半個月之後再到相同的地點接應我們,或者他們如果能堅持的話,自己解決食物和淡水?”
巴爾罕思索了一番點頭道:“你這個採用遊騎戰法的策略,我覺得可行,不過讓他們自己解決食物和淡水恐怕不能夠,在大海中哪裡有淡水?沒食物可以捕魚,可沒有淡水就會渴死,所以只能讓他們先回去,半個月之後再來接應我們!”
“既然將軍認爲可行,那是不是就這麼決定了?”
“好吧,就這樣定了,你馬上派人去預定地點等待艦隊到來,另外把那些病患也一併讓艦隊帶走!”
漢斯行禮道:“明白!”說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