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金燦燦的迎春花兒隨着和煦的春風悠然搖擺,幾隻粉蝶輕盈地在繁花間追逐嬉戲,陽光和暖,空氣清新,人生真是美好呀!
我將洗好的牀單晾好,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自那日逃過禁軍追捕,華娘娘,小蘭和我便在清芳園住下來了。
清芳園裡無人打攪,飯菜不愁。我和小蘭每天照顧這些娘娘們的起居,華娘娘有時也會幫忙。這樣的生活充實而平靜,我非常滿意。一輩子都這麼過的話,應該也很不錯。
只是……我皺皺眉,五天前,清芳園的伙食供應突然斷掉。不知出了什麼事。我們很擔心,卻又不敢輕舉妄動。奇怪的是兩天後,一切又開始恢復正常,只是來送飯的宮女換了個人。這樣過了三天,依舊沒有任何異樣。
我有些放心不下,本想出去打聽一下,小蘭卻說宮裡的地形她比我清楚,還是她去。我拗她不過,只能放她出去。
說起來她去了一早上了,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我把目光移到矮牆邊。爲了方便進出,我稍稍“改造”了一下那堵牆。現在,它已經只有半人高了。反正清芳園八百年都不來一個正常人,誰會注意到我的“小”動作。
我這一望,差點沒叫出聲來。
那……那矮牆邊居然站了一個人!
我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第一眼,那是一個人。第二眼,那是一個男人。第三眼,那是一個很帥的男人。
他是誰?來幹什麼?思緒飛速旋轉一週後,我提起裙襬,飛似地衝到他面前,趴在牆上,望着他,傻笑。
他一身鑲金絳紫,身材高大,皮膚黝黑,一雙修長的鷹眸直視着我。
我稍稍躲開他的目光,絳紫,不是宮裡的侍衛,也不是……太監。
“你是誰?”我歪着腦袋問。
他雙眸微眯,不答。
“你爲什麼不說話?”我繼續道,“你不會說話嗎?”
他還是不答。難不成真是啞巴?
我伸出手,戳戳他,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卻不動。
不錯不錯,緊緻結實。我一邊吃帥哥豆腐一邊壞笑,嘴裡說道,“原來是一塊不會說話也不會動的石頭……”
我決定嚇嚇他。越過矮牆,我走到他身邊,“這石頭我喜歡,要搬回家!”說完,二話不說抱住他的腰。
他勾勾嘴角,望着我,“你倒是大膽。不過,從來沒有人能在我面前裝瘋賣傻。”
我稍稍遲疑幾秒,然後怪叫出聲,“呀!石頭說話了!”然後放開他。
他依舊望着我,像是等我自己投降。
我纔不呢!我“哇”地一聲,抹着眼睛,逃開他的注視,“嚇到了,嚇到了。”
“我是當今聖上。”他突然說。
我一愣,不滿地望着他。他神經有問題還是欺負我沒見過皇上?我是當今聖上。這話本身就有問題,當今聖上不是我,而是朕!撒謊都不會撒,鄙視你。
“你胡說!”我指着他,“皇上不是你這個樣子的。皇上應該是,”我故意轉呀轉,轉回牆邊,指着盛開的迎春花,“皇上是黃色的,不是紫色的!”
我說完,跳過矮牆,朝花叢奔去。這男人的目光太尖銳,我實在不想再跟他對視下去。
沒走幾步,只覺腰間一緊,人已經落到他手裡了。他的手極粗,好像陳年老樹的皮,摩擦着我的手腕。
“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三遍!不要在我面前裝瘋賣傻!”
我有些惱了。一咬牙!好呀!我就正常給你看!
“你知道嗎?”我很認真地望着他,“從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恨不得能穿回現代去!像你這樣的人間極品,不去做大明星簡直就是極大的浪費。我相信,只要你進軍演藝界,不出一年,不,半年就夠了,一定能成爲當紅炸子雞!你也不用太感謝我,只要讓我做你的經紀人就好了。我們先接幾個廣告,在電視上露露臉,我保證,一定會有數不清的花癡愛上你!什麼李奧那多貝克汗姆,一定馬上變成昨日黃花!有了知名度之後,我們就去拍肥皂劇。這個你完全不用擔心,憑你的條件,只要站在鏡頭前酷酷地擺幾個POSE,立刻迷倒一大片!演而優咱就唱!藉着電視劇的熱播,出他幾張專輯!等湊夠二三十首歌,就到全國各地去開個唱!一場賺他個幾百萬!完全沒問題!有了錢,我們就到歐洲買別墅,到威尼斯買遊艇,到維也納買雕塑,到阿拉斯加吃冰棒……”
看着他的眉頭愈皺愈緊,我不由得暗叫大爽!
他卻只是笑笑,“林惠蘭。果然不簡單。”
我猛地一震!他……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他銳利的目光掃過來,將我的失態盡收眼底。
我慌忙想逃,他卻伸手製住了我的下顎,根本不允許我躲避他的眸光。
痛死了!他不知道自己的手指像鐵皮一樣又粗又硬嗎?我掙扎一會,痛得差點沒哭出來。
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再次將我惹火,我乾脆閉了眼睛,再不理他!
“把眼睛睜開!”他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我不!我在心裡喊着。這男人絕對是個危險分子,說什麼也不聽他的!
很不幸地我的猜測太過準確了。沒有得到迴應的他,居然掐住了我的脖子,“我說,把眼睛睜開!”他的聲音裡似乎帶了怒氣。
我的呼吸漸漸困難起來,他的手好像鐵鑄一般,任憑我怎麼掙扎,也動不了分毫!
好難受!我……我不會又要死了吧?
“住手!”
我模糊的意識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分辨出這聲音的主人,是……華娘娘!我一驚,急忙清醒過來。
此時我已經被放開,被他輕輕一扔,丟到一邊。
他望定了華娘娘,朝她走去。
我連呼吸都忘了。他……他是衝華娘娘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