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陰謀與陽謀

酒吧這種地方,過了12點夜生活纔算開始,“叢林”裡的人並不是很多,樑琛蹺着二郎腿坐在老位置上,看到潘鈞走進店,掌心在大腿上一拍,“大帥哥你也太大牌了,我等得花兒都快謝了。”正起身欲迎接,看到潘鈞身後還跟着個拖油瓶,臉上一副看到新大陸的不可思議表情,“L哥?你們倆什麼時候混到一起了?”這個組合未免太神奇了。

潘鈞在樑琛對面坐下,蹙着眉,隱約泛着平日裡的冷酷,“找我什麼事兒?”

樑琛撥了個開心果拋到嘴裡,“請你喝酒啊,今天老倪也不在,沒勁透了,哥哥我就想到你了。”

“你少噁心我。”潘鈞冷笑。

樑琛無視掉,興奮地擠到沈良的沙發檐坐下“L哥,老實交代怎麼勾搭上的?”

“Nevin讓他到我那裡做事。”潘鈞慵懶地靠向沙發背。

樑琛一隻手搭在沈良肩頭,腦袋湊到沈良耳邊問:“你能受的了他?”

受不了也得受唄,誰讓咱是勞苦羣衆百姓呢,沈良剛想昧着良心奉承潘鈞幾句,潘鈞接了個電話,聲音不大,樑琛的注意力卻一下被吸引過去,也不管沈良死活,“嗖”得竄到潘鈞身旁。

潘鈞掛上電話,擡起頭,問樑琛:“你站我旁邊幹什麼?”

樑琛聳拉着肩膀,毫不掩飾地說:“偷聽。”

潘鈞站起身,“我有事要先走,Nevin不過來,你就送他回家吧。”眼神示意沈良。

“喲,又是你逍遙哥哥召喚吧,你可真聽話。”樑琛變了聲調調侃,“至於L哥,你大可放心,我們倆這麼鐵關係還用你提醒?”

潘鈞臉色一下黑了,不過什麼也沒說,轉身走了。

“沒勁。”樑琛晃盪着手裡的紅酒,有些怏怏不快。

沈良條件反射地問:“逍遙哥哥是誰?”

樑琛對沈良邪魅一笑,“你這麼關心幹什麼?是不是有什麼企圖啊?”

沈良連忙擺手,“沒有沒有,就是好奇。”

“好奇害死貓。”樑琛不緊不慢跟一句。

沈良閉了嘴,兩人一下子都陷入沉默。

“L哥!”

沈良被一聲驚天霹靂的喊叫嚇了一跳,轉過頭看見是小F,揮揮手,“小F。”

小F像個小仙女似的婀娜多姿奔過來,“L哥,你真的不在這幹了?”

沈良點點頭,剛想安慰小F幾句,人生何處不相逢,以後見面的機會還多呢。

小F一本正經地掏出手機,“L哥,昨天爲你打架那帥哥是誰啊?給我個手機號唄。”

沈良崩潰,又跟小F隨便哈拉兩句,把人打發走了。

送走小F,樑琛放下手中的酒杯,笑眯眯地看向沈良,“對了,說到帥哥,昨天你們鬧完事走後,有個帥哥來打聽你。”

“帥哥?我都不認識什麼人,開玩笑的吧?”

“不騙你,穿牛仔褲,黑T恤,看起來跟你差不多大,比你高點。”

沈良回想一遍,糟了,董仁輝!昨天在街口碰見他,不就這麼穿着打扮的?

樑琛見沈良不說話,繼續說:“是有這麼一個人吧?”

沈良無奈,“嗯”一聲。

“你小子長的不怎麼樣,手段倒挺豐富多彩。”樑琛啜口酒,“快跟我當年有一拼了。”

沈良汗顏,“他昨天來說什麼了?”

“也沒說什麼,問是不是有個叫沈良的在這裡做事,先跟服務生打聽的,大家也不知道你真名叫什麼,就把人領來問我了。”

沈良急切地問:“然後呢?”

樑琛悠哉地從煙盒裡抽出一根菸,沈良趕緊趨身上前幫忙把煙點上,樑琛吸一口,“我先讓他形容一下長相,他大概說了下,我說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人,可惜已經下班了,讓他今天再過來找你,後來老倪說你已經打算辭職了,那個人不知道今天會不會過來。”

沈良聽完慌忙問:“幾點了?”

“10點40,怎麼?”

“我……要先走。”沈良說話都不連貫了。

“才幾點啊,再玩會兒,我送你回去。”樑琛吞雲吐霧,忽然想明白過來,“哦,你是躲人吧?”

沈良想也沒必要隱瞞,直截了當說:“算是吧。”

“老情人?”

“前男友。”

“怪不得。”樑琛一下子來了興致,“說說,怎麼認識的?”

“大學時候的同學,畢業就分手了。”

“分手了還纏着你?”

“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你還真是……不可小覷啊。”樑琛笑得一臉狡黠,“我看他長的不比老倪差啊,身材也不錯,估計想複合,你不考慮考慮?”

“都分手3年了,沒想過。”沈良拎起地上的大塑料袋,“琛哥,我還是先走,他要再過來,你幫我擋着點。”

“行。”樑琛抖落了菸灰,“真不用我送?”

“不用不用。”沈良扶着沙發朝外走,“琛哥,再見。”

出了煙霧瀰漫的酒吧,沈良不敢多做停留,攔了一輛的士,坐上車還心有餘悸,怎麼跟逃難似的?這一天的遭遇可以用兩個字概括:災難。

回到家沈良把塑料袋裡的零食全數塞進冰箱,這一個星期的伙食也算有所着落,脫了褲子,才發現膝蓋、小腿上已經青紫一片,還有幾處劃傷,有些慘不忍睹,沈良索性關了燈,當作沒看見,趴到電腦前開始刷網頁、看新聞、逛論壇……

宅男生活過了3天,沈良纔想起來還有重要任務沒有完成,這可關係到以後自己的生活質量,畢竟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嘛。沈良決定做一個最簡單的設計:LOGO,至於什麼LOGO,沈良把目標定爲潘鈞的公司,這樣既可以博得老闆好感,如果設計的好說不定還能名垂青史。沈良利用他最擅長的催眠術,給自己幻想了一個美好無邊的未來,然而現實和理想總是存在差距,沈良一打開畫圖軟件,就覺得腦細胞在消失,一點靈感也沒有,每天白白花費4個小時對着電腦發呆。

這種無望的感覺讓沈良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很想拿把刀切腹,離交差日期越來越近,這種壓迫感也隨之越發強烈。

下雨了,沈良站在陽臺上吼:“沈良,你真他媽是個廢物!”

聲音很大,樓底下走過一羣撐傘的,駐足齊聲罵道:“神經病!”

傾盆大雨,雨水打溼了沈良的臉頰,衣襟,沈良準備不顧世俗再接再厲以此勉勵鞭撻自己,剛喊出一句:“沈良——”

有人接話:“沈良——”

沈良再喊:“沈良——”

又有人接話:“沈良——”

不是迴音,沈良疑惑,於茫茫雨海中尋找聲音來源。

高處傳來:“沈良——我是倪衛寒——你在家啊?”

沈良也不敢把頭太過伸出去,畢竟被淋成落湯雞並不是什麼好玩的事,“在家,什麼事兒?”

沒有回話,過一會兒沈良聽到“砰砰砰”的敲門聲,他套了件外套去開門。

門外倪衛寒一臉焦急:“打你手機關機,按門鈴也沒人開門,還以爲你上哪去了!”

沈良撇撇嘴,“我在創作,需要安靜,不想被人打擾。”

倪衛寒“操”一聲,“麥晃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沈良心跳漏了一拍,抓住倪衛寒胳膊問:“怎麼回事兒?”

倪衛寒白一眼沈良,“你不是要創作嗎?”說完轉身就準備上樓。

沈良強行拉住,“等等,你說清楚啊,麥晃出什麼事了?”

倪衛寒又咒罵一聲,“他昨天被人打了,現在躺醫院呢!”

“什麼?!”沈良懵了。

倪衛寒拍拍沈良肩膀,“你也別太急,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

“傷的嚴不嚴重?被誰打了?”沈良哪能不急,跟熱鍋上的螞蟻沒什麼區別。

“就是手膀子骨折,不知道被誰打的。”

沈良轉身回屋,“我換個衣服,你帶我去醫院。”

一路上沈良不停自責,這要真出什麼事兒,他這個當哥哥的也太不負責任了,心裡愧疚難當,不停催倪衛寒“快點快點”,倪衛寒見沈良真嚇着了,安慰說:“我剛纔說的有點誇張,其實Mike傷的不算嚴重,過幾天就能出院,用不着太擔心。”

沈良差點沒哭,“我……我以後再也不關機了……”

到了醫院,沈良在倪衛寒的帶領下直奔麥晃病房,門口一個塑料桶裡放着好幾把傘,打開門一看,幾個男男女女圍着麥晃正有說有笑。

麥晃見到沈良站在門口,笑笑招呼道:“哥,你過來了。”

沈良一衝動,撲過去就抱住麥晃,心裡想麥晃現在真懂事了,當着朋友的面也會叫他哥了,這個感動啊,倒忘了麥晃有傷在身。

直到麥晃“嘶”一聲,倪衛寒走過來把沈良扒拉開,“你輕點,他還有傷呢。”

沈良吸吸鼻子,“對……對不起,沒壓着你吧?”

麥晃搖搖頭,擦擦沈良的眼睛,“我都沒哭,你哭什麼?”

沈良不好意思地站起身,對幾個同學說:“讓大家看笑話了,我是麥晃哥哥,謝謝你們過來看他啊。”

幾個同學說不客氣,麥學長人很好,平時很關照我們,把麥晃誇得臉都紅了,大家才散。

沈良問麥晃:“怎麼好好的被人打了?是不是跟人有什麼過節?”

麥晃反問:“你覺得我像是那種人嗎?”

倪衛寒插嘴:“不像。”

麥晃瞪一眼倪衛寒,“沒什麼事你就回去吧,我哥在這兒照顧我就行了。”

倪衛寒訕笑,“利用完就想扔啊?何況你哥還有工作要做呢,是吧?”

沈良說:“那點小事怎麼比得上我弟,倪哥你去忙吧。”

倪衛寒被轟走了,麥晃問沈良:“真不要緊?”

“沒事,還有兩天呢,倒是你,不會平白無故被人揍吧?”沈良拿起桌上一根香蕉,撥開就吃。

麥晃漫不經心回答:“不知道。”

“在哪被打的?”

“下了公交車,離家不遠。”

沈良手裡的半截香蕉掉到地上,張大嘴巴,啞口無言。

麥晃推推沈良,“喂,傻了?”

沈良彎腰撿起,“呵呵,哥會幫你查清楚的,你好好養病。”

董仁輝,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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