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列整齊排列的隊伍,軍人身姿是那樣威武,警察身形是那樣挺拔,每當危難時刻,總會有他們的身影。那*的國徽,那黝*黑的槍身,那耀眼的金屬色,看到這些,渾身就會充滿無窮的力量。
一輛輛整齊停放的軍車、警車,車身或碧綠或藍白分明。有別於藍底或黃底色的白底車牌,再配以一抹紅色的文字,看見它就看見了希望,見到這些車輛就意味着安全。
一條條昂首前盼的警犬,吐着紅色的舌頭、瞪着烏亮的眼睛,蹲伏於地。正隨時準備衝上前去,發現目標或尋找可能的證據,儘自己的拳拳忠誠和本分。
現場寂靜無聲,有的是不停閃爍的紅藍信號燈,有的是那一雙雙堅毅果敢的眼神,有的是隨時可以爲國、爲民犧牲一切的勇氣和精神,有的是戰勝一切艱難困苦的信念和決心。
看着眼前的身影和裝備,楚天齊心潮澎湃,豪氣干雲,他儘量壓抑着心中的激盪,朗聲說道:“各位人民衛士,‘七.二七颶風行動’的主戰場就在前方,那裡就是我們要戰鬥和攻取的目標,那裡就是我們建功立業的所在。先前向部分同志下達的命令是實戰演習,那是由於保密需要而臨時使用的措辭,在這裡我要更正一下,‘七.二七颶風行動’就是一次真真正正的實戰行動,就是一次敵死我活的戰爭。
在‘七.二七颶風行動’中,我們要殲滅頑固不化的犯罪分子,要抓捕誤入歧途的疑犯,要搜尋和繳獲武器、彈藥與贓物,還要解救被犯罪分子脅迫和控制的受害者。就是在這裡,有大宗的毒品,有成批的走私物,有海量的兇器和犯罪證據。同志們,今天的行動是爲了切斷犯罪根源,是爲了打擊犯罪行爲,是爲了懲治犯罪分子,我們在和犯罪分子打一場正義的戰爭。
既然是戰爭,那就不可避免要流血,甚至要犧牲。我們都是人民衛士,是勇士,我們不怕流血,也無懼犧牲,但我們要用最小的傷亡換取最大的勝利,我們爭取要少流血、不犧牲。這就要求我們,一切行動聽指揮,按指揮部意志統一行動。同志們,用我們的勇敢去摧毀犯罪窩點,用我們的智慧去贏取勝利吧。待行動結束的時候,我們還要在這裡集結,要一個都不少的站在這裡……”這些語言在感染着別人,同樣也感染了楚天齊自己。
……
大兵已經壓境,前敵總指揮正在慷慨陳詞,可能頃刻間就會改變這裡的一切,但楚天齊身後的村落卻異常安靜,靜的不真實。
村口進出的擋車杆已經放下,平時亮度極高的電鎢燈也已熄滅,崗亭外經常值勤的健壯保安不知去向何處,整個靠山村看起來死氣沉沉,就像沒有人煙的樣子。
但在一些秘密場所、陰暗角落裡,卻隱着許多暗影,這些暗影正手持各式利器,警惕的望着外面的大批軍車,恐懼的看着那些吐着紅舌的警犬。當然,他們更關注的還是那些身着統一制服的武警和警察,只是他們不明白,對面那些人爲何圍而不攻。不過有人也在暗暗慶幸,慶幸消停一會是一會兒,多活一時是一時。更有人正動着活心眼,考慮如何應付接下來的局面,想着對方會不會給出優待俘虜的條件。
村東頭靠近山坡的那棟辦公樓,也沒了往日的光彩,整個樓裡黑黢黢的,看起來就像一座廢棄的空樓。但實際上,這棟樓裡大有人在,其中一間辦公室就亮着燈,也有人在裡面,只不過窗簾足夠厚實,從外面看不到一絲光亮而已。
這間辦公室不大但也絕對不小,一個兩鬢斑白的老年男人倚坐在辦公桌後。男人眼窩沉陷、眼圈發黑,顴骨突出,大眼袋低垂,額頭和眼角上皺紋堆壘。看男人的容顏足有六十七、八歲的樣子,但其實他今年也才五十三歲,如此蒼老也就在旦夕之間。
老年男人身穿深綠色衣褲,頭戴同樣顏色帽子,左上臂和帽子上都有一個三色標識。他的身體緊靠椅背,右肘撐在椅子扶手上,右手食中二指間夾着一根大號雪茄。看他的裝束和動作,儼然東南亞那些被稱作“將軍”的人。但現在這個“將軍”沒有一絲將軍應有的豪氣與霸氣,有的只是無盡的傷感與喪氣。
辦公桌上電腦屏幕中,是一副清晰的黑白畫面。畫面中有一排排的特種車輛,有身穿制式服裝、整齊列隊的人羣,還有隨時準備尋找獵物的黑犬。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身穿筆挺制式服裝,面對人羣,利用三寸不爛之舌,看似正在鼓動衆人士氣。
看到畫面中那小子一副志得意滿的張狂樣子,老年男人厭惡至極。他微微起身,左手在鼠標上點了幾下,屏幕上出現了十六個不同的畫面,畫面上的圖像小了好多。儘管圖像小了,但那十五個畫面圖像幾乎是靜止的,只有先前那個畫面的縮小版在動個不停,依然可以一眼辨識出來。男人嘆了口氣,關掉顯示器開關,整個屏幕頓時變成了黑色。
他實在不想看那個人,覺得只有關掉屏幕,才能眼不見心中煩。
嘆了口氣,男人身體後仰,繼續靠在椅背上。畫面中的一切說明,自己判斷錯了,對方不但來了,而且是帶着大隊人馬來的。只是爲什麼會來,爲什麼會出其不意的來?那小子不是應該在開會嗎?不,應該是會議已經結束,在休息纔對。
男人清晰記得,今天上午那小子還訓斥下屬,說什麼“此一時彼一時”、“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還說什麼“再忍個把月”的話。怎麼才半天時間,他就到這呢?更爲不可理解的是,這小子都到眼皮底下了,自己下午還專門打開手機和那幾人通話了,他們怎麼就沒說這些?尤其這麼大的動作,那些人能沒有消息?能不告訴自己?他們沒有不告訴自己的道理呀,一根繩上的螞蚱,他們還敢有二心?
儘管不理解,但眼見爲實,手下也多次彙報了外面的情況。只是這問題究竟出在哪呢?
就衝對方帶了那麼多車輛器械,自己這彈丸之地能夠抵擋的住嗎?顯然不能。那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抵抗?那無疑於以卵擊石。當初只是心存僥倖,自認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覺,自認可以應對那些人,自認在收手之前不至於被發現。可就在準備大規模轉移的時候,竟然來了這麼大的陣仗,這可是幾乎從來沒想過的,即使想想也不過偶爾腦中一閃。
既然根本抵抗不住,難道要投降不成?沒門。那不是自取其辱嗎?
“哎,無論是戰是降,都難逃一死呀。”男人本已陰鬱的面龐,又增添了一絲淒涼與慘淡。
忽然,男人的眉頭漸漸舒展了一些。他心中暗道:你縱有千軍萬馬,只要你找不到贓物也是枉然,你總不能濫殺無辜吧?
……
整個戰前動員進入尾聲。
“同志們,‘七.二七颶風行動’主戰正式開始,出發。”說完,楚天齊右手指向身後不遠處,那裡正是這次行動的主戰場——老靠山村。
一聲令下,這些人民衛士立刻分組行動,向預定目標挺進。
做爲副總指揮兼前敵總指揮的楚天齊,本來需要在指揮車上進行統籌指揮,但有一處秘密所在需要他的參與。因此他在發佈完命令後,先隨着第一行動小組出發了。
第一行動小組的組長是仇志慷,如果是高峰的話,要找那種秘密所在就用不着楚天齊了,因爲高峰去過那個地方,也記牢了地形圖的標識。但當時在分組的時候,高峰去處理另外的事情,不能確定是否會及時趕到。而打開秘密所在很可能是所有行動的一個重要前提,所以就讓仇志慷做了這組的組長。
依據上次來靠山村的清晰記憶,楚天齊帶領衆人到了村子西頭。先前到達的武警負責人向楚天齊彙報,在這裡沒有發現可疑情況。於是衆人繼續前行,慢慢爬坡,隨着海拔升高,一股臭味迎面襲來,而且越走臭味越濃,衆人都不禁吸了吸鼻子或儘量長時間閉氣。
“嘩嘩”的響動傳來,臭味也達到了非常重的程度,一條臭水溝出現在面前。這條臭水溝就是上次進靠山村時,楚天齊、高峰、周仝等經過的地方。在老高所長給高峰留的那頁紙上,所標識的那個避之不及的秘密所在就是這裡。圖上只是標註了這條臭水溝,但秘密所在的進口在哪卻沒有標出來,不知是疏忽了,還是確實也不瞭解詳情。
在臭水溝及旁邊高牆裡的院子搜尋一番,沒有發現人影,也沒有發現入口,當然也沒有發現危險物品。安排警力布好崗哨以後,楚天齊帶人開始研究這條臭水溝。既然高所長冒着生命危險留下資料,在資料中又專門標示此處,那這個地方應該肯定有相應的入口或是其它可識別的東西。
臭水溝不深也不寬,溝裡水常流着,在院裡卻沒發現出*水點,那麼這些水肯定來自地下。正常地下水一般都是清澈幹咧,即使有的水裡含礦物質較多,但也一般表現爲相應顏色的沉澱,而不是這種混濁的黑色臭水。這種水分明就是生產廢水,而且裡面伴有少許白色泡沫。
看着眼前的一切,楚天齊不禁犯起了嘀咕:秘密所在到底在哪?和這臭水又有多大聯繫呢?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