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呵呵兩聲以表示我的無言以對,我覺得我這也太厲害了,什麼叫牛逼什麼叫牛x,這不顯然就說的我嗎,於是我擦了擦手,伸出:“給錢!”
風輕雲一愣,有些不明所以,搞不懂現在是什麼情況,於是結巴的道:“給,給什麼錢?”
我怒,這小子太不上道了,是不是在這給我裝傻呢:“我說我治好了你,你不應該付我點醫藥費嗎?”
風輕雲翻了翻白眼:“你那算治嗎,你那分明是想氣死我,你那分明就是想要我命。”
“我呸你一臉啊,要不是我,你現在應該在深山裡喂狗熊了,還輪得到你現在在我這裡瞎得意嗎,嘴巴咕嚕嚕的,就你廢話多,別給我扯那些有的沒的,反正你嘚給我錢。”
風輕雲覺得自己從來就沒有碰到過如此無賴的女子,還真不是一般的無理取鬧,但介於她說的都是事實,自己也反戳不了什麼,只能咬了咬牙道:“你要多少?”
我繞着風輕雲轉了一圈,衣衫破爛,面容枯槁,滿目憔悴,一看也不像有錢人的樣子,還真是悲劇啊,就這一破爛人,怎麼看也不像是要被幾個黑衣人追殺的樣子,在怎麼說也該是一位翩翩佳公子不是,算了算了,我就做回好人,不讓他給那麼多了,於是我猶豫了半晌,兩廂權衡之下。伸出了三根手指。
風輕雲看了一眼,直接從懷裡掏出三百兩銀票遞給我。
我伸手接過瞧了瞧,立馬扔在他的臉上,“你打發叫花子呢,還是你只覺得你的命就值三百兩。”
風輕雲皺了皺眉,“那你說你要多少,給個數吧!”
我翻了翻白眼,還真是沒個眼裡界的,給多少這麼簡單的問題還好意思來問我:“三百萬兩白銀,不二價。”
風輕雲顯然有些懵了,一臉的不可置信,“你,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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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語,這人看着還像個人,既沒聾又沒瞎怎麼就這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呢:“三百萬兩白銀,不二價,就是說一口價,這個價錢其實挺合理的你要清楚,你的命,你要知道,生命是無價的,但是看你落魄至此,我也只能給你打個折了,還有醫藥費啊,住宿費啊。我都沒和你算呢!”我掰着手指頭數了數。
風輕雲的眉毛又皺了皺,我真怕在這麼收攏下去,兩眉頭就要打起來了:“我沒那麼多錢啊!”
我捏了捏?子,心內奸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我做出一副糾結樣,“哎,沒錢啊,那可怎麼辦呢,要不這樣,你賣身抵債算了。”
話落風輕雲立馬抱緊身子後退三步,我心內汗顏,我這話有這麼容易被人誤解嗎?只見風輕雲道:“士可殺不可辱!”
我看着他。從左到右,從上到下,又圍着他轉了數圈:“我說大哥,你這自信哪來的呀,我還真是不敢置信啊,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風輕雲被我打量的頭皮發麻,惴惴不安的道:“那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
我笑,什麼意思,還能是什麼意思,“從今日起你就呆在這裡做我的奴隸,打掃衛生,洗衣做飯。沒事陪我排憂解難,懂沒,等夥我去拿筆墨紙硯,識相點就給我簽了,不識相有你好果子吃。”
我拿着寫好的賣身契囂張的拍在風輕雲的大腦門上:“來瞧瞧,還有哪裡不滿意的,告訴我,我會幫你修改一下的,但說好了,你的話只能作爲參考,意見不合理的一律不採取,所以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風輕雲冷哼,“假好人”隨即看了幾眼,唰唰唰的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我伸手接過那張熱乎乎的賣身契,用手彈了彈,不錯不錯,後又兇巴巴的道:“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最討厭你們這種,明明心裡樂呵的要死,還表面裝矜持的人。”
於是,我轉身回屋,留下風中凌亂的風輕雲一人。
縮着身子在牀岸邊呆了許久,忽然風起,雕鏤小窗被吹開,輕撫小窗,想關起,忽見一隻紅杏出牆來,伸着腦袋在我窗前流連,我忽的想起那夜,我入了夢,醒來之時,也是如今這般的情景,就像纖指畫軸,不忍卷。怕將那絕美畫意被就此捲起,捲起一簾幽夢。
於是我站着不動,只是看着,捧它在手上時,它連掙扎也沒一絲,任由着隨意展在手上。鮮豔妥帖,安暖自得。
第二日清晨,我拉着風輕雲起了個大早,一起下了山,山下是一個小集鎮,雖說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我很少下山,以前師父不許,現在許了也覺得沒意思了,這樣的小集鎮,萬年不變的宗旨,每日裡周而復始的生活,新舊交替之下,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只是不知,會不會有一日它也會消失。
我只是想逛逛,不做什麼,街上人來人往,我尋了一處茶樓的包廂坐下,這個茶樓的老闆是一個特別有意思的人,每日裡清晨都會免費贈送十份早點,我有幸被贈過一次,映像較爲深刻。
茶樓老闆是一個清麗絕豔的女子,我聽人說她是後來遷移過來了,我想她必是有故事的人,我每每來此,她都會前來與我攀談一二,今日也不例外,我剛坐下沒多久,她就拿着一壺好茶來了。
茶香濃郁,她爲我倒了一杯,自己也斟酌了一杯,我入神的看着杯中嫩綠的葉芽徐徐舒展,上下沉浮,透過杯口吐出陣陣沁人心脾的清香,我拿起杯盞置於脣邊,含了一口在嘴裡,初入口時有些苦澀,蓄水再品。苦盡甘來。
“怎麼樣,今日的茶還滿意否。”
我放下杯子笑了笑:“好茶自有懂它的人來品,我這樣的人品不出來。”
她笑,淡雅秀稚如蘭,“懂得人,品出來的都是膚淺淺薄之意,不懂的人才能品出它的妙哉!”話落,自己也飲了一口。
我與她相視一笑後,搖了搖頭。
其實我這人好奇心極重,但對於這個茶樓老闆我卻自動的忽視了我心間的好奇心,說來也是神奇,我與她雖只是匆匆見過數次,但彼此之間似有一層看不見的默契一般。
她放下茶杯對我展顏一笑,後看了一眼風輕雲眼含深意,脣瓣輕啓道:“風公子如今真是好雅興,幾年不見怎會混跡如斯。”
我有些驚訝,看了看她,“你認識?”可感覺也不像啊,若是認識,怎麼說也該見面之時,稍許吃驚吧。
她搖了搖頭,“不認識,只是幾年前我見過他兩次面,他並不認識我,只是我提醒姑娘一句,這人還是遠離些比較好。”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有些不明所以,“可他還欠我三百萬兩白銀呢,若是就此放了他,誰陪我的損失啊?”
話落茶樓老闆吃驚的看了一眼風輕雲,後笑了笑道:“是嘛!”頓了頓又道,“你們慢坐,我去招待客人去了。”
老闆一走,我立馬眯起眸子緊盯風輕雲,此刻的他早已消去昨日的形容枯槁,今日的他一身雪白綢緞。腰間束一條白綾長穗絛,上系一塊羊脂白玉,外罩軟煙羅輕紗。薄薄的嘴脣,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髮中。英俊的側臉,面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說實在的,也算是一個無可挑剔的美男了,就是比起我的小九來說,還是不能比的。
對於剛剛茶樓老闆說的事情,我有些惶惶然,於是問道:“說吧,昨天話說一半,他們到底爲什麼刺殺你?”
風輕雲頭也不擡的邪笑了一聲:“你都敢不計後果的救我了,難不成還害怕幾個黑衣人?”
我無語,氣怒,後拿出懷裡的賣身契,一臉肉痛的瞧了瞧道:“算了,我這人心好,就不用你償還救命之恩了,你走吧!”說完,我欲擡手撕毀當初的契約。
風輕雲一個眼疾手快,不過眨眼,紙張瞬間落入他的手中,他用手學着我昨日的摸樣在上面彈了兩下,嘖嘖道:“別啊,撕了幹嘛,我可是欠了你三百萬兩白銀的人,你這一撕不就是告訴我,我不值這三百萬兩嗎?”
我後悔了行不行,我錯了可不可以,我終於知道什麼叫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恨的牙癢癢,早知今日我何必當初呢?“那個契約這件事情你也知道,是我昨日脅迫於你,你既心不甘又情不願,何必呢你說是吧!”
風輕雲搖頭:“你錯了,昨日我雖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但昨日晚上我痛定思痛了一番,覺得吧,這事還是依照你的意思來比較好,俗話說的好,滴水之恩必當涌泉相報,何況是我這種救命之恩呢?”
於是我氣悶了,昨日裡也不見得多麼口齒伶俐,今日裡怎麼就這般能說會道了呢!
果然這裡面是有預謀的,看看,一不小心落了圈套的下場,毀不晚矣。
既然出來了,我也沒想過要這麼早回去,小鎮雖小,但玩的地方也挺多的,我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師兄下山採購食物之時,我曾偷摸着進了師兄挑食物的竹籠裡,一路晃晃悠悠,倒是別有一番滋味,如今我長大成人,再不可能縮小自己。想想還真是有些可惜。
於是我叫來了風輕雲,這孩子說了,要做我的奴隸,於是我讓他去給我推了一輛板車,又讓他在板車之上放了一個很大的竹籠,於是我毫不猶豫的蹲了進去。
起初的時候風輕雲以爲我瘋了,正常的人,怎麼會下達一個讓他推着木板車在路上來回走的命令,不過後來事實告訴他,沒有,我完全沒瘋,我就是閒的,閒的沒事幹。閒的沒事找事,閒的探索回憶。
風輕雲顯然並不想搭理我這種腦殘,即便我命令了他很多次,他都當做沒聽見,後來,後來他還是推着板車乖乖做了,沒辦法我有賣身契作爲威脅。
我縮在竹籠裡看着外面的世界,被縮小的世界就像那時偷摸着看着外界一樣,那時候是好奇與對外面世界的探知,現在就像小偷,總是想偷走一些不屬於我的東西。
本質上的區別,看吧,原來不是我重新開始摸索每一件事。複製每一個過程,一切都能回的去的。
正當我想事想的入神,忽的只覺得一下子天翻地覆了起來,本來平穩安順的板車一下子翻轉了起來,我心內一驚,趕忙一個翻身,但還是晚了一步,身子重重的撞在了牆角邊尖角上,一時之間鮮血直流。
我疼的倒抽一口涼氣,只覺得風輕雲這廝就是個掃把星轉世,不過就是剛做我奴僕一天,結果這般報復於我,我剛想叫罵一通,忽覺得身子一輕人已經落於一個寬厚結實的後背上,我愣了愣下意識的叫了一聲“小九”結果失望的是,這人不是。
我動了動身子,搖晃了數下:“我說風輕雲你發什麼瘋,不過就是讓你推着我而已,你至於這般害我嗎?”
風輕雲冷着聲音道:“閉嘴!”話語裡帶出的寒意讓我不自覺的嚇了一跳。
我剛想說話,忽覺得周圍氣氛不對,擡眼望去,立時嚇了一跳,乖乖怎麼這麼多人,我立時用手怕了怕風輕雲,湊到他耳邊道:“這是什麼情況啊!”
風輕雲並不搭理我,只是寒着眸子與當中一人冷眼對視。我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心內一驚,軒秦伍。
他顯然也沒預料到我會在這裡,看見我時也微微一愣,接着便開口道:“還真是有緣啊,怎麼不見衣盟主在此,你現在這樣不怕他生氣嗎?”
我翻了翻白眼,還真是愛多管閒事呢?“你今日來找我做什麼,小九不在這裡你找我也沒用。”
軒秦伍搖了搖頭,“你想多了,今日我來不是找你的,而是找他。”話落,便見軒秦伍的手指直指風輕雲。
果然是個掃把星,早知道昨天就不救了,就讓他死在叢林裡算了。立時我雙手搖了搖:“那啥,我和這人不熟,你們要殺要剮隨便啊,不要帶上我。”
風輕雲顯然沒料到我會有這麼一出,恨的牙癢癢的道:“女人,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我靠,恩將仇報是吧,耍無賴是吧,我本來就是無辜受害者,再說我說的又沒有錯,我本來就和你不熟,憑什麼你說殺就殺啊,再說了,我們什麼仇什麼怨啊,至於嘛!
但說到底我現在還在人家背上不是,小命說不定還真在別人手裡捏着,我左右權衡還是敵不動我不動來的好,我覺得我特別倒黴隔三差五的來次追殺,在這麼下去,即便我有九條命,也不見得我能活的過明天。
“那個,牡丹阿姨呢?”熟人見面總要打個招呼不是,我這人沒啥優點,就是懂禮貌這一點特別優秀。
我話剛落,便見人羣之中的尤里恨恨的瞪了我一眼。那樣子恨不能把我切吧切吧剁了,我心內冷汗,這孩子真心不討喜,又沒得罪他,你說他至於嗎。但我是好人不是,要懂得以德報怨,要懂得理解體諒:“尤里,好久不見啊!”我真想再加一句,你最近過的好嗎,可是一看見他臉黑的跟炭似得,我想想還是算了。
尤里拽拽的從?子裡‘哼’了一聲,我摸了摸?子,算了算了,大人不計小人過,我內心肚量比海要寬廣,所以我就當他是沒有長大的毛猴子,要知道人和動物可是有區別的。
眼見着一個兩個都不搭理我,我也自覺得無趣,熱臉貼冷屁股的感覺還真是不好受,算了算了,不就絕一死戰嗎!
眼見着我沉默不在說話,軒秦伍倒是好興致的與我攀談起來,原以爲我自己剛剛的那種沒話找話已經很無語了,沒想到他比我還要無語,什麼曾經啊,之前啊,都被他翻了一個遍,我總覺得什麼話都要有一箇中心思想吧,可他倒好,就是天南地北的一陣說,說的你雲裡霧裡,說的你頭暈腦脹,我在心內噗噗的直翻白眼,只道是無言以對。
就在我暗暗放鬆緊剔之時,身旁的尤里突地就飛身朝我猛撲過來,我被嚇的一個機靈,當即抽出我的紫霞劍與他對弈一招。完了我立時大喊大叫:“軒秦伍你不是人,你趁機不備偷襲我,我要和你決一死戰。”
隨着我的話音響起,揹着我的風輕雲直截了當的帶着我跑了,沒錯是跑!那就等於我剛剛說的話都打水漂了,明明我剛剛還豪氣干雲的準備上天入地呢,現在倒好,想想也是沒誰了。
“我說你窩不窩囊啊,人家還沒開打你就想着先跑了,你作爲一個男人,你丟人吧!”
風輕雲不理我,加快着腳步全力向前奔,我那個氣啊!想想我家小九,啥時候幹過這種事,上次大戰
之時,那雄壯威武的身軀。至今仍是歷歷在目,如今呢,我去,太坑了,天堂地域,英雄狗熊估摸着就這麼來的!
其實我和軒秦伍並沒有什麼仇怨,多到底,第一次是爲了抓小九,第二次則是抓風輕雲,這兩者之間好似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既然沒有,爲什麼我每次都要跟着遭殃呢?想想還是有點小不服氣,於是我道:“小瘋子,你和他們什麼仇什麼怨啊?”
風輕雲聽見了,顯然對於我的這個稱呼不是很滿意,於是扭着腦袋“哼”了一聲。
我撇了撇嘴:“就你這樣都英雄末路成狗熊了,還裝什麼大尾巴狼,還是好好的從實招來,幸許我還能幫助你脫離苦海呢!”我得意的道。
“我不出家!”
“啊”我以爲我聽錯了,“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不出家!”
我知道啊,可是這個和我有什麼關係嗎,我又不是和尚廟裡的住持,你出不出家關我屁事啊,“喂瘋子,你別給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我就想你告訴我他們爲什麼追殺你。你不會也有什麼血海靈芝吧!”
我話剛落,風輕雲的身子當即一頓,語氣裡帶着一絲不可置信,“你知道血海靈芝?”
我心內也是一驚,乖乖還真是,我點頭恩了一聲,“你倒是說說什麼情況?”
他沉吟了片刻道,“你知道凌雲山莊嗎?”
我皺眉:“知道。”
“那你知道凌雲山莊的三公子嗎?”
“知道啊!”
“那你知道軒秦伍三年前死的那個愛人嗎?”
我有些不耐煩的道:“知道啊!”
許是我的語氣太沖,風輕雲也不再多話,直截了當的道:“那你既然都知道,我也就不廢話了,凌雲山莊的三公子是軒轅盟的盟友,我聽說他和軒秦伍是生死兄弟。有關血海靈芝能夠起死回生一事也是這三公子告訴軒秦伍的,但我一直有一件事覺得奇怪?”
我疑惑:“什麼事?”
“就是這三公子爲什麼要騙軒秦伍,這世間根本沒有什麼血海靈芝,即便有,我也從未聽說有什麼東西是能夠起死回生的,所以我一直好奇,這次被刺殺之人不僅僅是我,凡是隱士門派幾乎都中招了,而且我總覺得這個三公子不簡單,好似預謀着一個很大的陰謀。”
我心內一驚,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隱士門派都中招了,想到這裡我立馬揪緊風輕雲的頸脖衣衫顫着聲音道:“你說我們紫元觀是不是也是因爲這個三公子覆滅的?”
風輕雲沉默了一陣子道:“這個我不是很清楚,但若真是,那這個三公子就太可怕了,估摸着這軒轅盟也是這三公子手中的一枚棋子。”
我心內惶惶然不知何幾,忽的想起有一次衣九說的那個‘定數’我道:“你知不知道還有哪個門派遭殃了?”
風輕雲皺眉,似在沉思,過了半晌才道:“沒有,單獨被殺的倒是有很多,但是像你們紫元這樣被全數矯滅的卻是沒有。”
我愣了愣,忽覺得脊背發涼,對於心中的那個猜測,越發不敢置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