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撩起馬車的小簾帳,擡眸無力的揪了揪疾馳而去的倒影心內嘆息莫名,看看吧!讓你好心裝好人,現在好了報應來了吧,在馬車上搖晃了二個月,什麼時候纔是一個頭啊,果然這年頭好人不易做也不宜做啊!
我拿着小柳條抽着駕馬狂奔的軒秦伍,“我說小伍哥,你當初闖個江湖而已,至於沒事費那麼大勁跑這地方來嘛,我們江南是有多缺姑娘啊!”
軒秦伍並不理睬我,只是一股腦的駕着馬車。我有些無趣,伸手打了一個哈欠,眼角似有淚珠滑落,我摸了摸,嗚嗚,我哭了。
我沮喪的退回馬車,斜靠着軟墊,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無力的腰肢,只一次就一次我做好心人,以後誰讓我做好心人,我和誰急。
半夢半醒間忽聽軒秦伍的聲音傳來:“到了!”那聲音帶着些許沙啞還有壓抑不住的喜悅。
我頓時眼睛睜的雪亮,有些不敢置信的掏了掏耳朵,我確定我應該沒有聽錯吧!待確認馬車停駐不前以後,我方纔後知後覺起來,這次是真的到了,不是在做夢。
飛快的跑出馬車,軒秦伍還在搬着馬車上的箱子,而我早以拉着小九飛也似的跑入店中,向着客棧老闆要了兩間頂級豪華廂房,又隨手很是大氣的甩了一錠銀子給小二哥,命着速速準備洗澡水。
得了賞的小二,就像吃飽喝足的小貓一樣一臉的滿足,做起事來那是相當的快,腳步生風大抵就是形容他的。
我第一次覺得能洗一個酣暢淋漓的澡有多麼不容易,以前的我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怪不得古語有云,得知惜之,這話還真是不無道理啊!
在出來時以是半個時辰之後,套藍色長袍與輕紗從三樓下來,遠遠地便瞧見一樓內廳等着我的小九與軒秦伍,許是沐浴過後的關係,我只覺得渾身爽利,到有些心思打量起四周來,二樓房間是環形的一週滿滿的排着,從木欄俯視可以看到碩大的一樓大廳,大白天都已接近午時廳內卻沒人,從一個隔起來的雅間響起了動聽的琴聲。
我嘖嘖兩聲,這地方倒是不錯,不枉費我花費了那麼些銀兩。
衣九看我走近站起身子便迎向了我,小手抓着我的,挨着一起坐了下來。我翻看着手裡的菜單,果然南北差異從這一頓飯便可以看出,我撓了撓手心,真心不知道點什麼,有些菜名聽都沒聽說過。
我看了看軒秦伍:“這是你的地盤,你應好生招待,怎麼能讓什麼都不知道的客人來點。”
軒秦伍不動聲色的看着我,眼神裡明明滅滅的閃着光:“你確定,若是點的不好,你可不要怪我。”
我皺眉,但還是點了點頭。
軒秦伍有些心不在焉,期間雖也陪我和小九有一下沒一下的說着話,但神色之間的焦躁卻是騙不了人的,我有些不忍:“要不,你先去看看吧!我和小九呆在這裡等你的消息。”
軒秦伍一聽這話立時點了點頭,我目送他離開,只覺情之一字太傷人、太惱人、太灼人還是獨一人行舟方可無牽無掛、不絲無量。
我點了一壺小酒,不知爲何心中有些苦悶。
來也不知緣由,去也不知何故,獨飲一杯小酒,若有月,此時我也應該是苦惱柳眉稍了吧!
軒秦伍走後不知多久,廳內也慢慢熱鬧了起來,有好幾個人談笑聊天。
陸陸續續地,我們點的菜也上來了,其實差距也不是很大,只是口味有些不一樣,外加名字不同罷了,試吃幾口還是挺合口味的,我拿了幾樣我喜歡吃的放於衣九碗中,獨樂樂不如衆樂樂,獨喜歡不如衆喜歡。
正當我吃的滿嘴清香的時候,雅間的門裡被推開,有一個身穿紅袍長相精緻的男子出現在門口,我停下手中筷子看他,如墨染的長髮垂到腰間,一身白色軟袍繡有天堂鳥圖樣,精緻的瓜子臉白淨的皮膚襯托着狹長的鳳眸。
身爲男子卻有着比女子更加妖媚的容貌,我一時不禁有些看呆了。
他衝我一笑,忽有一種千樹萬樹梨花開的錯覺,他道:“姑娘,你的口水掉了。”
聞言我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舌尖舔了舔自己的脣角,呆呆地問了一句:“還有嗎?”
他看我這樣忽的哈哈大笑起來,聲音清朗帶着磁性,像是樂器彈拉時的聲音:“還真是有趣,如此這般性子的卻是難得見到,你都不會害臊的嗎?”
害臊,我皺了皺眉,“與我何干。”
這話一出紅袍男子似被我噎着了,挑着眉梢邪邪的看我:“你這小姑娘還當真有趣。”
我撇了撇嘴,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油酥糕吃了起來,嘴裡含糊不清的道:“你說話有問題。”
紅袍男子一聽我這話,有些疑惑,遂不請自來的坐了下來道:“哪裡有問題。”
我吞下口中食物,拿起一杯清茶喝了下去,舔了舔脣道:“你說有趣,這本身就有問題,趣可以理解爲志趣、意趣、旨趣。趣古同“促”,催促;急促。你看這麼多的意思,你不覺得你的話很不嚴謹嗎?”
他垂眸沉思,拿着指節分明的手指蘸了杯中的清酒在桌子上寫了兩字:“尤里”
我不明所以看他,不明白他這是說我說的話有理呢,還是純粹寫了錯字。
“尤里”他啓脣輕吐,咬字不重不緩,“我的名字,必要牢牢記住,不可忘記。”話落衣訣翩翩地走了。
我有些無語,現在的人怎麼都這般自戀,以爲隨便長得好看點,扔下一個不清不楚的名字就能讓人銘記於心了,若至此又何來永垂不巧這一詞,簡直自戀自大到無可救藥。
若可以我真想衝着他的背影‘呸’他一臉唾沫星子,但誰讓咱們是一個有素質的人呢,輕易不做有辱自己身份的事。
衣九垂着雙眸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個人靜靜地坐着到像是一個沉思的智者。
我覺得可愛,壞壞的道:“衣九小師父,可否告知我,你在想什麼啊?”
他擡頭看我,眉毛似打了小結一般,我看着有趣,伸手摸了摸:“師父,喜歡那人?”我手一頓,不明所以看他。
“誰?”
他高深莫測一笑,拿起桌上的油酥糕咬了一口後又遞給我,我被他笑的莫名其妙,但也沒拒絕小九難得來的親近,心裡美滋滋的。
不用倒貼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