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英閣雖緊閉着大門,但是外面的動靜卻能聽得一清二楚。
店員小李看着愁眉不展的美女老闆,想要寬慰幾句,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本來只要告訴她,我已經通知黎冬小兄弟了,等他來就沒事了。
可是兩年前的一位同事也是因爲遇到了相同的情況,打呼機找黎冬求助。
雖然麻煩很快被解決了,但事後胡月娥將那位同事直接開除。
有了前車之鑑,小李自然不敢冒這大不韙,好在黎冬也知道這種情況。
所以特意留下了一個私人呼機號碼給小李,說一旦有事便偷偷的通知他。
“老闆,你爲什麼不願意叫黎冬小兄弟過來呢?明明只要有他在,外面那幫社會渣子哪裡還敢蹦躂……”
然而小李試探性的一問,卻讓目光一直很柔軟的胡月娥瞬間變得無比凌厲了起來。
她冷聲道:“小冬是我的弟弟,保護弟弟是身爲姐姐的責任,而不是利用他解決麻煩,天底下哪有姐姐會爲了自己,讓自家弟弟跟黑幫打架的?”
小李有些不服的低聲反駁道:“可你也沒問過你弟弟願不願意爲了你跟黑幫打架啊……”
“總之,我會自己處理好這件事的。”
話雖如此胡月娥心中卻沒有底,自高學畢業後,被不懷好意的男人糾纏幾乎快成家常便飯了。
學士時代的時候身邊有位懂武術的好閨蜜一直在保護着她。
之後獨自出來創業又遇到了黎冬,可以說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小李,你去把店門開了。”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胡月娥如是對小李說道。
“誒誒?可是那些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讓他們隨便進來太危險了。”
胡月娥微怒道:“光天化日的,他們還敢殺人不成?去開門!”
既然是老闆的命令,小李只得順從的將大門打開。
守在店門口的人一窩蜂的涌了進來,胡月娥雖然心中害怕卻還是冷着臉迎了上去。
她故作鎮定的說道:“操總,半年多不見,最近怎麼有閒情來光顧小店的生意啊?”
“呵呵,胡老闆說笑了,你我都是有事業的人,爲了生計拼命的工作,哪有那麼多的時間啊。”
忽然操總話音一轉:“只是聽說令弟失蹤整整一個多月了,而且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實在是擔心的很啊。”
聞言胡月娥冷笑了一聲,她雖然平時有些呆但是不笨更不蠢,而且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又怎麼會聽不出操逑的言外之意。
“這就不勞操總費心了,我弟弟的去向我很清楚,過些天自然就回來了,如果您沒有別的事,就請回吧,恕不遠送。”
“若是真的能回來那就太好了,要知道這些年胡老闆跟不少人結下了樑子,而令弟一直從中周旋,若是某些人用了點手段讓他永遠回不來了,那也說不準啊!”
“呵呵,令弟孑然一身,生着無人在乎,死了也無人知曉,可是胡老闆就不一樣了,外邊多少壞人可都一直惦記着你呢。”
操逑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然而眼神卻在胡月娥的修長美腿和豐滿的【雙】峰之間不斷飄忽。
操逑的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了:一直保護你的黎冬已經不在了,過去你得罪和拒絕的那些人遲早會找上門來。
如果你不盡快找個有實力的人當靠山,日後莫說紅英閣要關門大吉,你自己的人身安全恐怕也會得不到保障。
胡月娥緊握着粉拳,纖細亮麗的指甲都要嵌進手掌肉(rou)縫中,她緊咬着銀牙,冷聲道:“多謝操總關心,那些心術不正的人,我自會應付。”
“呵呵。”
操總嘴角微微一挑,輕蔑的笑了笑,道:“胡老闆,我還是勸你別太天真了,當今這世上惡人可比好人多。”
“你要是看不清形勢,那下場可是會很悽慘的喔,而且就算黎冬那小子還活着,可那又能怎樣呢?”
“他能保護你一時,也不可能保護你一輩子,說不定就是因爲這幾年來在你身上得不到任何好處,所以這一次才偷偷的不告而別呢。”
“住口!”
胡月娥的心亂了,似乎是在給自己信心,她厲聲喝道:“小冬纔不是這樣的人,你根本就不瞭解小冬,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他!”
操逑嗤笑道:“胡老闆啊,你以爲黎冬那小子有你心目中想的那麼好?”
“呵!若不是饞你的身子,你覺得一個正值青春的少年郎爲什麼會一直待在你身邊保護你整整五年?”
接着操逑轉過頭來對手下說道:“難道只是爲了那一個月不到兩千華幣的工資?這話說出去誰信啊?你們信不?”
聞言一衆手下紛紛起鬨應和,然而面對這數十位的流氓,胡月娥心中的恐懼徹底消失了,轉而成了一種壓抑的憤怒。
她的眼中閃爍着淡淡的恨意,粉嫩的嘴脣吐出了一個並不文雅的字:“滾!”
胡月娥如此的不識擡舉,一小弟便大罵道:“艹!臭女表砸,給臉不要臉,信不信老子……”
啪的一聲重響,那罵人的小弟的臉頰便狠狠的捱了記耳光,被硬生生的打斷了髒話。
“艹!誰特麼打老子?”明明眼前沒有人,臉上卻傳來了火辣辣的疼痛感。
“我!”
衆人紛紛擡頭往二樓看去,只見一膚色麥黃、五官端正剛毅的青年雙手撐在欄杆上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們。
以當今社會娘炮小鮮肉爲帥的主流審美觀來看,青年的樣貌、氣質平平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走在大街上也是毫無存在感的人物。
但是原本還凶神惡煞一副要把對方揪出來暴打的小混混,在見到那青年的瞬間,表情立馬變了。
小混混頓時低眉淺笑的喊了聲:“哎呦,冬爺,原來是您啊,您回來啦……”
在場的混混恐怕沒人不認識黎冬,而且不僅僅是他們,整個滄海郡的黑惡勢力都知曉有這麼一個神奇青年。
六年間跟二十多個幫會黑勢力發生過正面衝突,其中還包括滄海郡內最大的三個幫派:巨鱷幫、清河會、滄龍商會。
而神奇的就是這個看似普普通通的青年,竟然能在得罪這麼多勢力的情況下活到現在。
“這小子半年多不見真是越來越邪乎了,難道剛纔的手段就是武道內家高手所用的內力?難怪過去三大幫派都拿這小子沒轍,原來他是武者。”
操逑想到自己不過是一個片區的老大,比他還牛逼的人物都拿黎冬沒辦法,自己又能如何?
於是認慫的朝黎冬拱手一禮道:“黎冬兄弟許久不見啊,近來可好啊?”
黎冬所用的手法與操逑所想大相徑庭,並不是所謂的內家高手的內力,而是法力!
將無質無形的天地元炁匯聚於手中,而後凝結揮出。
就像抓一堆雪在手中捏成球朝人砸去一樣,在打中目標的瞬間四分五裂。
黎冬築仙基期的修爲所展現的威力也就如此了。
最多隻能用來威懾普通人罷了,當然如果換做是妖力的話,那四分五裂的就不知道是什麼了。
“操逑,我今天沒心情跟你掰扯,我姐姐的話你也聽到了,帶上你的人立刻從我的眼前消失。”黎冬冷着臉毫不留情的說道。
“呃,黎冬兄弟,自從半年前我手底下四十幾號弟兄被你廢掉以後,我就再也沒有找過你的麻煩。”
“如今我已經是齊魯大街的片區扛把子,手下也足足有三百號人,你這麼不給我面子,你就不怕我發飆嗎?”
操逑作爲無賴們的老大,面子最爲重要,被一個年紀輕輕的毛頭小子這樣羞辱,要是今天就這樣算了,以後還怎麼出去混啊?
然而黎冬今天也尤爲堅決:“操逑,我一向不喜歡廢話,今天給你兩個選擇,一,帶上你的人立馬滾蛋,二,我把你們這五十六個人全部廢了,然後扔出去。”
聞言操逑氣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他開始有些後悔只帶了五十幾個人出來,可是又放不下身段喊停戰,頓時陷入了進退不得的情況。
黎冬知道自己衝動了,也明白是這一個多月來的積攢的戾氣在作祟,但是他並不後悔。
以他現在的實力,莫說廢掉五十個人,就算將他們統統送去投胎又有何難!
以前的黎冬不會殺人,但是打起架來卻也從不手軟,通常都是將一個人斷手斷腳的徹底廢掉。
某種意義上來說比殺死一個人更狠,但歸根結底還是給他們留了口氣。
而與他交過手的那些黑惡勢力基本上都是有前科的人,一旦曝光出來那起碼都是牢底坐穿的。
所以他們是這個世界上中最不可能報官的一類人,哪怕他們跟衙門的一些敗類有關係,也決然不敢將事情鬧到明面上來。
因爲事情一旦鬧大,那麼事態會發展成什麼樣子,會造成多麼大的後果就不是他們能夠控制的了。
至於通過公家的渠道直接整治黎冬,也有勢力這麼做過,但從未成功過。
一來黎冬是獨自一人生活,直系親屬都不在身邊,所以來去自如。
二來他反偵察能力極強,不遜色頂尖的六扇門高手,除非出動大量衙役兵力,否則根本抓不住他。
三來他在公家裡也是有一定的人脈,會爲他通風報信。
就在黎冬漸漸失去耐心之際,三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紅英閣的大門前,說是人影倒不如說是三堵肉牆。
“喔~~可愛的boy們,你們的王回來了!”開口說話的是米國壯漢比利·威廉斯,現中文名叫趙剛。
“嘿,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我喜歡!來吧,讓我們來一場激動人心的摔跤♂比賽吧!”
說話間南高麗國的壯漢伍次郎已經擺出了各種秀肌肉的姿勢。
“大哥、二哥,你們先上,我把門焊死先。”
三色中的非域老三金邦硬隨手掏出了一把機關炁焊機,準備把大門焊上。
“臥槽,月下三兄貴!”
無論是操逑還是一衆小弟雖從未親眼見過江湖中大名鼎鼎的那三個人物。
但是這樣貌和架勢跟傳聞中的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操逑二話不說,帶頭奪門而去,菊花都不保了,哪裡還管什麼面子不面子的。
一衆小弟也同樣反應了過來,爬窗的爬窗跳樓的跳樓。
三色他們倒也不阻攔,任由這羣人離開。
只是伍次郎頗有些遺憾的自語道:“這麼快就走了,有點可惜呢,這一個個小身板都這麼好,可以玩好幾天不會壞掉呢。”
跑路的一衆小混混們聽到這話嚇得魂都要丟了,兩條腿都開始失去協調了。
一路上跌跌撞撞摔倒了好幾次,卻依舊不顧疼痛拼命的逃,開玩笑!這要是跑慢了,恐怕就……
看着狼狽而逃的混混們,黎冬走到三兄貴面前,拱手一禮道:“三色,這次也謝謝你們了,他們那些人見到你們以後就不敢再來了。”
“只是往後的日子我不能常來紅英閣,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們能順便照顧一下這裡。”
“喔~~親愛的小黎,你不用跟我們客氣,我們三兄弟作爲小黎的專屬貼身護草高手,滿足小黎的要求是我們的義務。”
“更何況老闆還是我們廠最最最可愛的廠草小黎的姐姐,我們自然也會保護。”趙剛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
“嘿,大哥說得對~小黎的姐姐就是我們的姐姐,誰要是敢傷害我們的姐姐,我們就讓他唱一個星期的菊花殘。”
“噥,破布人!小黎你就放心交給我們吧,我們每天都有來美食街吃飯,這裡要是出現問題,我們會第一時間趕到的!”
……
……
“老大,跑、跑了這麼遠,應、應該沒事了吧?”路人甲小弟氣喘吁吁的問道。
“不、不行!回、回到商會,才、纔算安、安全……”操逑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沒、沒想到,江、江湖傳聞竟然是真的,滄海月下三兄貴竟然真的存在!
只是這樣的傳說人物今天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小弟們大感不解紛紛交頭接耳的議論了起來。
而有的小弟想起今天不僅在一個毛頭小子面前失了面子,又被月下三兄貴驚嚇到,頓時怨恨起老大來,但又不能明說。
只能埋怨道:“老大,您既然那麼喜歡胡月娥,爲啥不直接用強呢?非要用這麼又蠢又麻煩的方式泡她。”
“要我說啊改天趁她一個人的時候,用海海迷子一噴麻袋一裝,拖到小樹林那邊還不是隨便您怎麼……”
路人甲小弟隨聲附和道:“對啊,對啊,早這麼做我們也不用遇上那月下三兄貴了,還差點被……”
啪的一聲響,操逑一大耳刮子就扇在了路人甲小弟的另半張臉上。
那小弟頓時無比委屈的看着他,平常這種事也沒少做啊,爲啥偏偏這個女人行不通?
“要是能這麼簡單,老子還用你教?你們特麼是豬腦子嗎?”
操逑大罵了一句,而後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紅英閣。
他罵道:“用你們的豬腦子想想,老子要是這麼做了,黎冬那小子能放過我?我還不想因爲一個女人,下半輩子躺在病牀上度過……”
“老大不至於吧,那小子我查過,除了比較能打以外,也沒啥特別的,沒有靠山,在滄海郡也沒啥人脈。”
“就一鄉下來的土包子窮學士,父母常年都不在身邊,中級書塾那會兒就經常被人打。”
“而且還不是一兩個人揍他,每一次都是三五十個人羣毆他,也虧這小子能活到現在。”
“可是就算他再能打,跟葉大師一樣能打幾十個,我們叫上幾百人,人海戰、車輪戰累也能累死他。”
啪又是一聲響,操逑反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把那小弟的另一半臉打腫了。
“老子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打斷我說話。”
操逑冷笑着說道,“你以爲你這種腦子都能想到的事情,別人就想不到嗎?三年前郡城南區的大哥老龍頭的一個小弟。”
“原本也以爲這小子是剛來到府郡的鄉下土包子,肯定沒啥背景,帶了幾個兄弟想把那小子做掉,結果他們幾個反被那小子廢掉。”
“若只是被送進醫館也就算了,卻偏偏還遇到了那個姓秦的衙差,當時老龍頭因爲做下一起滅門案被整個行省通緝。”
“結果被那幾個二貨連累暴露了行蹤,被刑部判處秋後問斬,今年十月剛被斬首。”
“如果說只有這一例的話,那可以用巧合來形容,可是這三年裡,整個滄海郡除了三大幫派,原本的九流會如今還剩下幾個?”
“九流會九個成員,其中有六個跟那小子發生過沖突,然後全部被姓秦的連窩端掉,這特麼也巧合過頭了吧?”
“就算有人跟我說姓黎的那小子是六扇門的暗子(注:線人的意思)我都信。”
這時路人甲小弟問道:“可是老大,九流會的成員大部分都是因爲在城南太招搖所以被秦世俊抓住了把柄。”
“可是咱們這裡是城西啊,城西衙門的班頭吳大人是您鐵哥們,那姓秦的也不可能把手伸過來啊。”
啪的再接着一個巴掌,路人甲小弟都要哭了,一天捱了三個巴掌,僅僅只是因爲說了實話。
“你個沙雕,再告訴你一件事,去年齊魯大街原本的龍頭老大朱哥和他手下的四十號小弟找那小子的麻煩。”
“結果不知道被哪裡來的三個基佬給爆O了,四十幾個人啊,光着腚躺了一地,屎尿橫流的,那個場面是何等的壯觀。”
“那三個基佬不用猜都知道是月下三兄貴,可今天他們三好巧不巧的就出現在了黎冬所在的紅英閣,要是說黎冬跟那三個基佬沒一點關係,那三個人今天怎麼會出現在那?”
這時路人乙小弟似乎想起來了什麼,大聲喊道:“老大,聽你這麼說,我倒覺得不是那小子厲害,而是那個女人邪乎。”
“據我所知啊,但凡追求過胡月娥的男人,不是第二天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就是被哪裡冒出來的仇家幹掉,或者一羣債主登門,逼得人背井離鄉。”
“我還聽到了一個傳聞,就是前年城東區的老大蛇叔,這事你們應該也聽說過,據說蛇叔當時看上了胡月娥,要求她陪酒、陪/睡,結果被黎冬一腳踢斷了命/根子丟出了紅英閣。”
“蛇叔從醫館出來以後叫了兩百號兄弟,提着砍刀說要弄死那小子,結果人還沒到齊魯大街上,卻撞上了在街上舉行防暴演練的巡捕大人們。”
“兩百小弟直接繳械投降了,蛇叔想跑路卻不小心被一輛機關牛車直接碾了過去,當晚屍體就被送進了火葬場……”
“唉……歸根結底跟那個女人扯上關係的,沒有一個有好下場,天陽廣場上那些大媽還跟我說,胡月娥是白虎星下凡,只要是跟她有瓜葛的男人都會被她剋死……”
這名小弟說道最後被、操逑一巴掌打翻在地,操逑罵道:“什麼年代了還迷信呢,要講儒學,儒學懂嗎?再說了白虎女是剋夫,那胡月娥至今還沒結過婚呢。”
操逑嘴上這麼說,心底裡卻在打鼓:剛纔把那女人得罪死了,我不會也要倒黴吧?不至於,不至於……
畢竟一週都過去了,也沒發生什麼嘛,他心中雖然有些害怕,但是一想到現代是講儒學的社會,那些封建迷信自然也就沒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