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樣的行爲,並沒有讓其他囚犯們感到滿意。
因爲他們想要往死裡折騰那個獄警,並不是只卸了兩隻手那麼簡單,他們請求道:“將他的腿打殘了!讓他永遠走不了路!”
薛奇勳緩緩挺直了腰,耳邊聽見一個比一個過分的要求,低頭輕聲說道:“你看,那麼多人的要求,我是不是需要一一都幫他們實現了?”
剛剛卸了兩隻手,已經痛的眼淚鼻涕都流了下來的獄警,一聽薛奇勳輕聲細語的說出這句話,頓時嚇得身子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
也不顧什麼面子不面子了,現在保命要緊啊。
他滿面眼淚鼻涕的說道:“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
對於獄警的哀求和懺悔,四周囚犯們的反應只有一個字,就是——
“呸!”
“上次我說我錯了再也不敢了,你有沒有停過手!?”
“那時候還威脅要把我的腿打斷!我的手都還沒好呢,你個人渣!”
“廢話什麼,大夥們一起上,乾死那個獄警!”
說話之間,與他積怨已久的囚犯們紛紛把衣袖捲到了手肘邊,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望着躺在地上沒辦法站起來的獄警。
獄警面如死灰,頓時慘叫一聲:“不要啊——!”
但是他慘叫沒多久,就被層層疊疊的人海所包圍住了,被痛打的連慘叫的機會也沒有了。
就在囚犯們圍上來羣攻而之的一瞬間,薛奇勳早早就退到了一邊,避免一場不必要的災禍。
他往原本阿文躺着的地方望了望,發現阿文竟然不見了蹤影,薛奇勳沉默了一會,聳了聳肩,雙手悠閒的插着兜。
看來要和飛羽匯合才行,看看他能不能找到失蹤的阿文。
與此同時,飛羽鬼鬼祟祟的來到了獄警長的辦公室門口,擡頭望了望,果然看見門前有兩個攝像頭,不過幸好他站的地方是個攝像死角。
他想了想,轉身離開了。
再回來的時候,手中多了兩塊白色的抹布,他用高超的攀巖技巧爬到攝像頭旁,把抹布蓋了上去。
如炮製法,他很快將兩個攝像頭都遮掩住,這樣一來,誰也不會發現了。
飛羽緊張兮兮的把耳朵貼在門板前。
“我讓你監視的兩個人,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獄警長坐在椅子上,手指漫不經心的翻着書桌上的本子,對站在他面前的下屬說道,“看你的樣子好像很苦惱。”
下屬皺了皺眉,有些猶豫的說道:“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獄警長有些奇怪的擡眸看了他一眼,略帶疑惑的說道:“什麼該說不該說?你直接跟我說,不要婆婆媽媽的。”
下屬微微嘆了口氣,走到獄警長身側,將手中的照相機放在書桌上,“獄警長,你自己看看,我覺得他們兩個的生活沒什麼變化。”
獄警長放下書,打開相機,裡面的照片都是薛奇勳跟人爭執,或是躲在角落裡閉目養神的樣子
。
照片上有時有飛羽,有時沒有,他大多時候都是找漂亮的女獄警談天說地去了。
今天的照片上,是薛奇勳和飛羽兩個跟個小小的獄警發生了爭執。
獄警長沒有找到一張能利用的照片,心情頓時不好了,把相機狠狠摔到了書桌上,下屬看見了,很是心疼,連忙把相機搶了回來,埋怨道:“獄警長,你生氣也不要拿我最心愛的相機來出氣,這可是我兩個月的工資啊。”
獄警長雙手捂着隱隱作疼的腦袋,無奈的說道:“拜託你,認真做事。”
下屬一聽,比獄警長更加無奈了,道:“我這難道不是在認真做事嗎,我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在搞什麼飛機,總之一定有貓膩!”
獄警長長長嘆口氣,有點想不通爲什麼要當他是心腹,簡直就要氣死了。
他又把相機拿來,再次翻了翻今天的照片,然後皺起了眉頭,發現有個疑點。
他指着照片裡薛奇勳肩上扛着的那個人,問道:“這人是誰?據我所知,薛奇勳這人除了飛羽以外,從不接觸其他人。難道……有什麼貓膩在裡面嗎?”
下屬看了看,皺眉努力想了想,隨後無奈的搖頭,說道:“真是奇怪了,我明明認得監獄裡所有的囚犯,但是這人,我怎麼都想不起來。”
看見下屬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惑的表情,獄警長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拿着照相機在手中不斷把玩着,眼中有一絲威脅,“你趕緊給我想起來,連個囚犯的樣子都記不住,你還挺行的。”
下屬見自己的寶貝相機在獄警長手中丟過來丟過去,不由得一陣緊張,生怕他一不小心就給掉地上了。下屬額頭上覆滿了細細密密的冷汗,雙眼盯着獄警長手中的相機猛瞧,同時蹙起眉頭,努力在腦中搜索關於這個囚犯的信息。
見獄警長把玩相機的動作越來越快,下屬心裡越發着急,真的很擔心獄警長一個不小心就把他用兩個月工資買來的相機摔在地上,到時候他連哭都來不及了。
獄警長眼見下屬露出如此焦急的表情,不由得笑了笑,平日他見那小子處理難纏的囚犯,眉頭皺都不皺一下,如今爲了個相機就慌了神,看,連汗都冒出來了。
他望着相機黑色的邊緣上泛着銀白色的光芒,不由得在心中想着:“這玩意真的有那麼貴麼?”
他這樣想着,稍微一不留神,沒接住拋在半空中的相機,下屬幾乎是看着相機擦着獄警長的手直直掉落在地上。
下屬發出一記從來沒有過的慘叫聲,緊接着猛然撲向地上。
獄警長望了望他如此賣力的樣子,輕輕鬆鬆的用腳一接,成功接到了差一毫米就接觸到堅硬地面的相機。
整個人撲倒在地上的下屬見相機終於保住了,不由得深深的鬆了一口氣,與此同時,放鬆神經的大腦中猛然竄出了一條信息。
他忙用雙手撐着地面站起了身,嚴肅地說道:“獄警長,我終於想起來了,有關那囚犯的資料。”
獄警長把相機放在桌上
,卻沒有任何還給他的意思,“哦,那就快點說吧,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看來用這相機刺激一下這小子還是可以的。
下屬忙說道:“那人叫洪建文,是十年前犯了偷竊罪進來的,原本不屬於我們這裡,但是在原先的監獄,他違規太多次了,甚至還幫着別人逃獄,所以就把他送到我們這裡來了。”
“哦……”獄警長意味深長的摸了摸下巴,輕輕笑出聲,漸漸的,原本有些低沉的笑聲越笑越大聲。
笑得下屬滿臉疑惑的望着他,有些奇怪的問道:“獄警長……你在笑什麼?”
獄警長捂着笑疼的肚子,按了按有些抽搐的臉,“這不就是一目瞭然了嗎?”
說完,他還挑挑眉,彷彿暗示般說道:“因爲洪建文他曾經幫別人逃過獄嘛……”
相當意味深長的一句話。
下屬的腦袋也不算遲鈍,稍微想了想,頓時恍然大悟,“薛奇勳以爲洪建文會幫助他嗎?更何況當時洪建文助人逃獄,那人也一樣沒能成功。”
獄警長好像解決了所有事情一般,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太天真了,薛奇勳以爲可以廢物利用。總而言之,我們要禁止薛奇勳和洪建文之間的接觸。”
下屬想了想,提出了一個疑問:“那麼……飛羽這個人呢?”
飛羽?
獄警長的眉毛抽動了一下,原本輕鬆的神色變得有些陰沉,他深深皺着眉,現在飛羽的身份很尷尬。
不排除他要協助薛奇勳一起逃獄的可能性,但是飛羽曾經救過他一家三口,還讓他有了這樣的鐵飯碗。
獄警長還欠着飛羽一個人情。
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還這個人情,因爲飛羽這個人,神龍見首不見尾,平時很難見到他一次面。
但這一次見到了,獄警長想還他這個人情,可這個人情的代價卻是要讓他丟了鐵飯碗。
獄警長的眉頭緊鎖,在做激烈的心理鬥爭。
他還有妻兒要養,不能因爲飛羽丟了鐵飯碗。
要是飛羽協助薛奇勳逃獄了,上頭怪罪下來,這樣的話,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獄警長的額頭上細細密密的佈滿了熱汗,他深深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沒辦法了,只好對不起他了。”
下屬忽然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問道:“什麼……對不起他?”
獄警長有些驚愕的擡起頭,望着下屬皺眉說道:“你怎麼還沒走?”
望着獄警長陰沉的臉色,下屬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 “不是……那什麼……我的相機。”
說着,他還小心翼翼的指了指桌上的相機,一臉討好道:“能不能……還給我?”
獄警長沒好氣的揮了揮手,說道:“拿走吧拿走吧,別太過沉迷這玩意。”
下屬終於得到了獄警長的許可,立即眉開眼笑,他美滋滋拿起相機,有一句沒一句的應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那麼還有什麼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