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鍾哥回了電話,趙珠雅想約鍾哥出來說話,鍾哥說有事在村外幫忙暫時回不來。
“鍾哥,我也不跟你廢話,我們是爲了阿鵬的事回來的。”電話裡,趙珠雅直點主題。
鍾哥那邊很是無辜:“昨天你打電話過來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我還想問問你知不知道阿鵬怎麼了呢?”
“問我?我若是知道還來問你麼?阿鵬回了老家就再沒了音信。”
“那你跟我知道的差不多,阿鵬剛回來那會我是見過,那時候他情緒有些反常。說是有事,但他不肯跟我說清楚,之後就查無音信了。”
趙珠雅看了眼山上的大宅:“喂,你跟那邊有聯繫麼?”
鍾哥嘆了口氣:“他們家不愛跟村裡走動,我倒是去問過兩次,他們說阿鵬跟趙麗出去旅遊了,讓我別去打擾他們。”
“就這樣?”趙珠雅仍不死心。
“還能咋樣?我看看早點忙活完我這裡的事,我回去跟你們一起找找去把。”
“嗯,那好吧。”趙珠雅這才掛了電話。
旁邊聽了一耳朵的樑妍揪頭髮:“怎麼這麼麻煩,報警不行麼?”
張默問她:“用什麼立場報警?你又不是他親人,找不着人都報警?”
顧玲玉歪頭:“說他欠我們錢行麼?”
張默嘆了口氣:“借條、借據在哪?作假?等找到阿鵬的時候你也進去了……”
“要我說,我們還是去查探查探把。”文二想了半天想出了這個主意:“我們晚上翻牆進去。”
張默扶頭:“所以換非法入侵麼?”
“那你說咋辦?”幾人一起看張默。
張默看了眼顧玲玉:“也不是沒有辦法,就從大門進。”
說做就做,張默、文二還有顧玲玉下午開了車,拎了幾個禮盒站到了大宅子門前。
“哥,你說這辦法行麼?”顧玲玉有些憂慮。
“試試又不掉塊肉,大不了被拒絕唄。”文二大搖大擺的下車去敲門。
幾聲門響後,又等了一陣纔有人來開門,一位穿布衣的老大爺開了門。
“誰啊?”老大爺年齡應該很大了,佝僂着後背,一臉的皺紋。
“您好,我們是地產公司趙麗的同事,過來這邊玩順便來看看她。”
老人擺擺手:“她不在。”簡短的回覆後馬上就要關門。
張默眼疾手快的擋了門:“大爺,我們大老遠的過來了,還帶了些禮品可以幫忙轉交麼?”
老大爺這才頓住手,從門縫裡接過禮盒,又要關門。
張默不甘心放手,正扒着門。
文二急中生智用手做扇,扇了扇風:“大爺,給口水喝行麼?這天熱的要渴死人了!”
大爺這才勉強敞了門點點頭:“那你們進來吧,不過我也是幫人看房子的,你們就在門口等着,不要亂走。”
看大爺去給幾人打水,張默他們才長出了口氣,總算邁進院子達成第一步了。
張默他們跨過高高的紅色門檻,一進門先是一堵做工精緻的影壁。
繞過去纔是中式風格的院子,中間一條青石板路直通正房。
這個院子的規格在整個村子裡無疑是最高檔的了,雖然是後建的仿古造型,脫離不了設計上的有些土氣,但是感覺還是很復古氣派。
老大爺爲幾人打了井水回來,看他們在四處打量院子,咳了一聲。
張默趕緊恭維幾句:“這院子很漂亮,多看了兩眼不好意思。”
文二來之前特意買了兩盒煙預備着,這時候正好遞給老大爺:“這個是送您的,您別嫌棄。”
老大爺態度明顯好很多:“這叫什麼事,不用不用。”
張默接過清涼的井水喝了一口:“哎,也是夠遺憾的,大老遠跑來沒看到人。”
老大爺推拒不過文二,只好接過煙:“哎,早前這家挺熱鬧的,最近一個多月都出去了。”
“他們去哪了您知道麼?”顧玲玉心急追問了一句。
老爺子搖搖頭:“那哪會跟我說啊。”
“大爺,我們看看主屋可以麼?沒見過這麼氣派的,開開眼。”
老爺子很是猶豫了一番,低頭又看了看手裡的兩盒煙勉強點了個頭:“到也行,不過話說好了,你們看看就走,別讓老頭子我爲難。”
“好嘞,您放心吧。”文二痛快的應了。
幾人大方的進了院子,長方型的院子很寬敞,右廂房旁邊鏈接有一個耳房,大爺就住在這個耳房裡。院子靠後正中間是正房,佔地有兩間廂房的大小,正房正中間有間房要高出一層,形成兩層樓的效果。
廂房的門好好鎖着,正房的門卻開着。
主家出去一個月,爲什麼沒有鎖門?
而且這院子的規模應該不是隻住了一兩戶人,爲什麼一個人也沒有?
張默有些疑惑:“大爺,這院子裡有多少人住啊?”
大爺眨巴幾下乾澀的眼睛:“原來有3戶的,現在他們逢年節的纔回來,除了老主家夫婦也沒別人了。”
“大爺,我們能進去參觀參觀麼?”
“啊?”大爺有些意外的神情。
“我們能進去瞅瞅不?沒見過,帶我們開開眼唄。”文二一臉土包子進城的樣子。
大爺笑了:“這有嘛的,走吧走吧,帶你們看看,這麼久也沒個
人來,反正我也沒事。”
一行人跟着老爺子進了主屋,剛進門就是一個廳,不是很大,左右連着房間。左邊放着沙發座椅,中式的房子,西式的裝修。很有別墅的感覺,就是內室裝修風格太混搭有些奇怪。
左右兩邊各有兩個房間,通向樓上的樓梯在左邊房間側面。右側的房間房門緊閉着,趙珠雅之前特意叮囑過這個房間是趙麗的。
“樓上是這房子主人家的你們就不要上去啦。”
張默幾人唯一有興趣的是右邊的這間:“大爺,肯定不給您添麻煩,但是我們可以看看右邊這間麼?”
大爺爲難的看了眼右邊的房間:“這個不行……這是大姑娘的房間。”
文二耍賴:“大爺,讓看一眼被,就一眼。”
大爺搖頭:“不行,你們走吧……”老大爺這就要攆人。
“大爺,我們什麼也不動就看看!”文二死皮賴臉的試圖再拜託拜託。
老爺子立刻變了臉:“不行,走。”
看老爺子已經下了逐客令,幾人只好怏怏離開,往院外走的時候,顧玲玉走在最後一直在擡頭看房頂,文二則趁着老爺子沒注意扒了次窗臺,趙麗的屋子竟然拉着厚厚的窗簾。
出了門上車回去的時候,文二心有不滿。
“靠,白浪費了爺兩盒煙錢,摳門麼,看看都不讓。”
張默啓動了車子“也不算浪費,至少我們知道一件事。趙麗那個房間確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顧玲玉若有所思的看向那所房子,總覺得這個房子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哥,房樑上密密麻麻的捆着紅繩。”
文二頭皮發麻:“啥?”
張默斜了文二一眼:“房樑上栓紅布是鎮宅求吉利的意思,沒什麼不對的。”
顧玲玉點頭,但還是有些疑惑,掛紅布用系滿整個房樑麼?
在家等着的消息的趙珠雅和樑妍正在吵架。
趙珠雅面色不善:“你能不能改一改你看我的眼神?一臉聖母樣給誰看呢?”
樑妍儘量溫和些:“對不起,我只是想對你好點。”
趙珠雅惡狠狠的“我用你?你再這樣看我,我把你眼睛摳出來。”
樑妍不由後退一步,扭過頭,閉嘴不說話了。
等人的空隙,她偷看了眼趙珠雅小胳膊小個頭,心說這要是一用勁還不就掰折嘍,咋一對上她自己就跟老鼠怕了貓似的呢?
老趙在屋子裡沒事做,腦子裡想的都是大舅一家黑狗頭的事,心裡憤懣,到底誰家這麼陰恨,竟做下這樣絕戶的事?
關姨忙忙活活的從門前路走過,老趙喊了一聲:“喂!你剛纔叫我幹嘛?”
“我叫你?叫你幹嘛?你能幹嘛?見天躺着不做事,你看看孩子寫作業也算對得起我們娘倆!”
“你這婆娘,好好點說不會?你叫柱子過來。”老趙扯着脖子跟關姨着急。
“我還有時間喊他?一天這麼多人吃飯,忙死。你大點聲自己喊。”說完關姨一臉不高興,嘟嘟囔囔的走了。
老趙自己在屋裡氣得不行,一家之主哪有坐牀上使勁喊的。
他自己在屋裡張了嘴沒喊出聲,氣得乾脆又躺下了。
張默他們回來後將情況告知趙珠雅和樑妍。
趙珠雅咬了手指頭:“不行,我們去看看,這是唯一的線索了。非法入侵也給去。”
張默從趙麗家出來時仔細研究了房子的地勢:“也許我們可以爬到山上看看,應該能看到院子裡邊,如果要翻牆,也得踩踩點再說。”
文二比個大手指:“還是你職業啊!我們這是要幹一票大的?”
“閉嘴!”張默賞了他後背一巴掌,什麼事到了文二嘴裡準沒好。
說是要出去也得吃完飯再說,關姨那邊準備一桌子飯,累的不行,再看趙珠雅一點忙也不幫,憋了一肚子火氣。
下午兩點多才吃上中午飯,吃完飯收拾的時候張默和顧玲玉幫着收拾桌子。
看張默動手文二纔想起來一起幫忙,樑妍是最後一個想起來幹活的。
關姨臉色這纔好一些,柱子不依不撓的找趙珠雅一起出去摸魚。
小雅有些爲難,但是考慮柱子昨天經歷的事,又不忍心拒絕。
張默示意她先去,其餘的人去山上蹲了一下午。
守門的大爺一下午就在門口陰涼的地方坐着,看着空曠的院子發呆,幾人在山上看着大爺發呆。
文二實在憋不住了:“我說,咱能挑個好看的看麼?我快能數出來他還剩多少根頭髮了。”
張默坐在林子裡對不停往身上爬的螞蟻什麼的也是忍夠了:“閉嘴。”
“閉嘴閉嘴閉嘴!我現在就剩說話這點樂趣了!咱能做點有意義的事麼?”
“二爺。”
“幹啥?”
“我要是能就地埋了你,那肯定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有意義的事。”
顧玲玉若有所思的看着山下的宅子:“哥,你說如果是晚上,我會不能能看到些別的東西?”
一語驚醒,大家不約而同的看向顧玲玉,別說,這確實是個方法。
不過文二有些怵:“難道要熬到晚上啊,可是不是說這山上都是白影麼?”
顧玲玉點點頭:“嗯,但是它們大概沒事吧?也許……”顧玲玉自己說得都不太自信:“反正……我
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張默過了一遍腦子:“這到算個辦法,不過我擔憂的不是白影,而是昨晚裝做黑子走在前邊帶引我們的那個是什麼。”
想到那個窸窸窣窣的聲音,文二不由抖了一抖:“先等等再說吧,實在不行再晚上過來。”
樑妍雖然跟着過來,但是她已經睡死在旁邊草叢裡,昨晚沒怎麼休息實在太累。
文二折了根毛毛狗開始費力的往樑妍鼻孔裡塞。
張默叫停了文二:“停下那麼無聊的行爲。”
文二不服:“我這是爲了幫她樹立危機意識。”
張默不屑:“相信我文二,她跟小叔不一樣,你會被她樹立危機意識的。”
文二又捅了幾下,這才怏怏的放棄這項有益身心的娛樂活動。
臨到5點多的時候,樓下守門大爺去燒飯,幾人發了一天的呆才下了山回去從長計議。
“張默,這麼等不是事,要我說乾脆直接撂倒那老頭進屋就是了,看完我們就走。”
張默不置可否的看了眼文二:“果然蹲點蹲出你的犯罪意識了?”
文二撇嘴:“我就說說。”
“哥,要不晚上還是來看看吧?”顧玲玉雖然覺得怕,但也覺得這樣拖着不是辦法。
還不如快刀斬亂麻了。
張默點頭:“那是最後的辦法,我們先回去問問有人認識那守門大爺不,看能託人說個話麼。”
老趙在屋子裡看着逮了田雞和泥鰍回來的柱子寫作業。
趙珠雅負責去村子裡打聽,這次往遠走了些。
“喂!你這婆娘,又幹嘛?”老趙臉色不善的看着關姨。
“幹嘛幹嘛?摘豆角不行?”關姨狠狠的掐了豆角邊。
“摘就摘被,你喊我個嘛?”
“誰喊你了?神經啊!”關姨翻了個白眼。
“你沒喊?我分明聽到好幾聲了。”老趙對關姨很不滿
正在寫作業的柱子頓了筆,眼睛亮亮的看向老趙:“爹!有人喊你?”
“寫你作業去!哪都有你!”老趙照着柱子的頭抽了一巴掌。
柱子張嘴還想說,被老趙高舉的手鎮壓了。
寫作業的空隙柱子咬了咬筆桿子,他仔細看了看老爹的腿,釋然。
反正爹也下不了炕,應該沒事。
柱子想得簡單,下不了炕的總不會走丟了,還是寫作業要緊。
等晚上吃完飯,張默他們帶了應急燈上山。
今夜月朗星稀,天沒全黑,幾人已經到了山上。
這天氣挺適合觀察,文二變戲法一樣掏出一個望遠鏡來。
張默發現最近二爺很給力:“文二,你還能想起來帶望遠鏡?”
文二驕傲的昂了頭:“那是,小爺聽說要來村裡,各項裝備都是準備齊全的……哎嘿嘿……外一有個方便村姑娘洗澡的湖呢。”
樑妍翻了他一個白眼:“流氓!虧你想得出來。”
要說文二這想法倒也沒錯,村裡也沒個方便洗澡的地方,有時候嫌麻煩,就在院子裡露天的地方擦身子,現在守門大爺就脫了個涼爽正擦洗。
文二看了一眼把望遠鏡給了張默:“拿去,不謝!”
張默斜了文二一眼:“不用這麼客氣,你繼續。”
文二撇嘴:“不要,看多了長雞眼。”
張默一臉嫌棄的看着文二手裡的望遠鏡,還沒伸手拿,顧玲玉先將望遠鏡搶了過去:“給我。”
文二瞪眼:“我去,妹子你多渴?”
“文二別鬧。”張默看出顧玲玉神色凝重,知道她是有發現。
“哥,你們看到院子裡是什麼樣?”
文二眯眼:“大爺一個,盆一個,正擦洗。”
“院子裡有狗麼?”
幾人定睛細看,一起搖頭:“沒有。”
顧玲玉把望遠鏡遞給張默:“我看到他身邊有狗,狗的樣子看不清,太黑。”
“黑影樣的?”張默文二他們立刻緊張起來。
顧玲玉猶豫了:“不知道,也許是黑色的狗。”
幾人異口同聲:“黑子?”
張默接過望遠鏡又觀察了一番,主房的門還是敞開着,院子里布置和白天一樣。
守門大爺已經擦洗完正在倒水,水直接潑在院子裡,他拿了盆轉身回房間,到房門的時候大爺的手在空中虛抓了幾把才抓到門。然後小心摸進房間關了門沒有再出來。
張默皺了眉:“白天沒意識到問題,現在想來這院子有點反常。”
文二一聽張默說反常,尾巴根都麻了:“咋回事?”
“你在村裡見過誰家沒有狗?如果守院子有條狗會很方便。”張默頓了一頓“而且,我懷疑那個大爺很可能有夜盲症。”
樑妍探了個頭:“夜盲症是啥?”
文二賣了個關子很得意:“也叫鳥盲眼,你知道爲什麼晚上沒有鳥麼?”
話音剛落一隻貓頭鷹從身側的樹俯衝下來貼地皮無聲飛過,嚇了衆人一跳。
樑妍一臉疑惑的指着那邊:“這不是有麼?”
文二瞪眼:“尼瑪,這麼打臉?”
張默嘆口氣:“夜盲症就是晚上會看不清甚至看不見。”
文二爲了挽回點面子補上一句:“可以治療的,多吃胡蘿蔔……多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