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觸即發的氣氛,讓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可是,其中的幾個主角卻一個比一個淡定,不要說是驚慌失措,就連眉毛都挑一下。
一直暗中觀察的蕭栓,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這李長老真的是老了,到現在居然還沒看出來,他已經完全落入了溫家的陷阱之中,還自以爲自己萬無一失。不過,要是自己處於這張漩渦之中,恐怕自己也不能立刻就看透。
“李響,你可要想清楚了,現在回頭······”安老終是忍不住開口,卻在說道一半的時候停住了,是啊,就算是現在回頭又能怎麼樣呢?溫家是不會接受背叛者的,不管如何李長老今天都是死路一條。
安老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當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最後卻落得個兵戎相見的場景,安老心中不是不難過的,說到底,終究還是榮華迷了眼,遮了心智。
“你不用說了。”李長老看着安老,“你我都是心中杜明,我現在根本就回不了頭了。而且,就算是不爲了自己,我也不能不爲子孫打算。”
雖然大家心中都是有些猜測,但是聽到李老的承認,還是一愣。看着李長老身邊的李行遠,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是李長老的兒子,那個傳說一生無子的人居然有這麼大的兒子,而且還是軍中政委。
不過,說開了,倒也想的通了,兩人都姓李,那一年溫家所有的長老都淡出人們的視線,也是同一年,李行遠進入部隊,從此一路高升,直到今日的政委。只不過,李姓太普遍,而且有李長老無子的傳言在前,所以纔沒有人將兩人聯繫到一起,心中想來,要是身後無半點勢力,怎麼可能僅僅幾十年就由普通士兵一路平步青雲到頂點。
“嘖,水水,咱家養的老狗這是要咬人吶?”張葉軒的的聲音突然響起,嬉皮笑臉對着溫水說着,“也不看看自己那一把老骨頭,能不能蹦躂的起來。”張葉軒現在完全將自己當成了溫家的人,本來嘛,張家成爲了溫家的家臣,說的不好聽點,張家現在就是溫家的僕人,但是,好歹也算是溫家不是?
不過,張葉軒這聲得瑟的咱家,卻引來了一個隱晦的深沉目光,張葉軒與古葉的目光短短對視一秒,立刻移開目光,表面上一副無事的模樣,心中卻酸澀苦痛。
“軒子,就算是事實,你也不能當着大家的面說出來。”章遠輕聲的說着,“好歹,李長老也是長輩,就算是他做了這種齷蹉的事,咱們做小輩也要給他留點面子,不然人家還以爲我們和他一樣,沒有教養的。”章遠自是看到了自家兄弟眼底的澀然,開口轉開張葉軒的思緒。李長老則是在章遠的話語中,臉色越來越難看。
“遠子說的對,李長老,是我不懂禮貌,還希望您不要見怪!”張葉軒聽了章遠的話,立刻滿臉歉意,還對着李長老微微鞠躬道歉,只是李長老的臉色已經不是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哼,張家也墮落了,心中居然學會搖尾乞憐了,不知道張老爺子要是還在世,會不會被你氣死。”李長老嘲諷的對着張葉軒說着,顯然對於張家成爲溫家家臣一事很是看不起。
“這件事就不勞李長老費心了。”說話的事一直安靜的張葉瑜,只見他溫和的對着李長老說着,“我們張家也只不過是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總比那些吃裡爬外,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小人要好些。”
李長老被張葉瑜的話一噎,隨後臉色一正,“人要往前看,永遠在別人腳下,受別人的控制,沒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見,那還有什麼人生可言,我說的對吧,新上任的家主?”
溫玉毫無感情的掃了李長老一眼,“被把我和你相提並論,讓人噁心。”
李長老沒想到溫玉現在還敢這麼囂張,不過他倒是真的看不出溫玉的真正想法,他就不相信溫玉不明白自己的意思,還是說他甘願做一個傀儡家主?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就被李長老否決了,沒有人喜歡被人控制着的,更何況這這種最驕傲的年紀。
“爸,少跟他們廢話了!”一邊的李行遠忍不住的開口說道,“來人,將溫四小姐拖下去!”
李行遠的話一落,就感到有幾道殺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心中一抖,面上卻還是裝着沒事的模樣,看着躊躇不敢上前的人,大喝一聲,“還不快點!”
那人立刻一臉豁出去的表情走向溫水的位置,可是還沒站到溫水的面前,“砰!”的一聲,整個人就飛了出去,直到撞在牆上才停了下來,無聲無息的趴在地上,斷了氣。
“啪嗒!啪嗒!”立刻整個屋中都是子彈上膛,保險拉開的聲音。
溫水慢慢的摩挲着手鐲,眼前發生的一切,讓她的眉毛都沒動一下,只是半垂着眼,讓人看不出一絲情緒。
“啪!啪!”李長老慢慢的拍着手,看着溫崎,“真是好身手,我記得你好像是叫溫崎吧?就是不知道溫崎小兄弟有沒有興趣來我們這邊?我保證你的待遇絕對會比在溫家的那邊的高!”
“爸!”李行遠不贊同的叫着,剛剛就是這人將李逸龍打的半死,他一定要爲自己的兒子報仇。
溫崎對於李長老的話毫無反應,只是眼中閃爍着獸類的光芒,看着李長老父子,滿是血腥之氣。
“哧,喂,你是不是老年癡呆了啊?”張葉軒嘲笑的說着,“你都說了人家叫溫崎,姓溫,你憑什麼讓人倒戈到你那一邊?難道就憑你那不知道能不能實現的好處?你沒事吧?”
李長老微微皺眉,他剛剛倒是沒有多想,這溫家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或是聽說這個名字,所以他只以爲是溫家旁支或是下人罷了,所以纔有利誘的想法。
“哼,真是不知死活!”李行遠冷哼一聲,微微擡手,想要下令開槍。
說了,溫家的暗影隱藏在人羣之中,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身份,他們從事着各種各樣的工作,各自的生活着,從來不互相聯繫,也不知道各自的身份,而世間有着這麼多的工作,其中有一項就是軍人。
“啪!啪!”近乎一半的人調轉槍口,指向李長老父子,李長老父子倒是沒有溫家的好心態,立刻臉色一變。
“你們想要叛變嗎?”李行遠大聲的呵斥,這麼的槍口直指他,他想躲也躲不了。
“溫家的暗影,果然名不虛傳!”李長老臉色不好的說着,其實他一直都只是聽說,從來沒有見過,所有難免有些輕視,甚至是懷疑是不是真的存在,還是隻是一個唬人的藉口。畢竟,這樣一個龐大而強大的組織,不可能不透露出絲毫的風聲。
直到現在親眼看着,李長老才心中一沉,不過,還好他以防萬一,準備好了對策,“本來想要給你們一個痛快的,現在看來,你們根本就不需要。”
李長老打開一個瓶子,立刻屋中飄散出一陣香味,像是花香又像是酒香,又好像什麼都不像,“這可是我特地爲你們準備的,夢離。”
聽到這個名字,在坐的人都是臉色一白,立刻捂住口鼻,可惜味道還是不斷的傳了過來,衆人都是憤恨的看向李長老。夢離是黑市中流傳已久的毒藥,只不過很多人只是聽過它的名字,沒有見過。因爲想要購買夢離,不僅需要一筆天價還要有過硬的背景。夢離,夢離,顧名思義,就是夢中分離,分離的是什麼?當然是人的靈魂,人的生命。最重要的是,夢離無藥可解。
“各位不用緊張,想來大家也知道,夢離是需要藥引的。”李長老安撫着屋中的人。
確實,想要發揮夢離的毒藥藥性,需要以紅豆爲引,否則夢離也只是普通的香水而已。沒有知道爲什麼這樣一個飄着香味的毒藥,卻以一種食物爲引。其實,這不過是某人當時的惡趣味而已,中國古時候有一首詩描述離別相思: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夢離正是讓人離別,永遠的離別,所以某人決定以紅豆爲引。
除了溫家的人沒有人知道,溫家昨晚的餐後甜點正是紅豆沙,不,還要加上李長老,因爲就是他準備的紅豆沙。
“夜魅先生,戲也看完了,您也應該完成自己的事情了吧?”李長老突然開口說道。
“嘖嘖,真是一出好戲啊。”黑暗中走出一人的身影,慢慢的走到燈光下,身上透露着優雅的味道。
“夜魅?”張葉軒看着出現的人,“那個國際第一殺手組織的頭領,行蹤神秘的夜魅?”
“張少爺過獎了,只是混口飯吃而已。”夜魅對着張葉軒微微一笑,口氣淡淡的說着。
張葉軒心中一噎,什麼叫混口飯吃?國際第一殺手組織,被他說得好像大街上不值錢的叫花子一樣,他那叫混口飯吃,那他們這些人叫什麼?
“夜魅先生,溫四小姐就擺脫你了。”李長老知道溫水身邊有很多人保護,所以才通過各種渠道聯繫到夜魅,本來沒報什麼希望的,卻沒想到他居然一口就答應了。
“知道,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夜魅微笑的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