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刀一在手人便狂

棺裡的人是師無愧,連雷純也感到震愕。

她絕沒有想到蘇夢枕會警覺得那麼快。

她更沒料到棺裡的人竟不是自己的父親!

蘇夢枕的眼卻紅了,一向穩定的手,也震顫起來,他的人也變得搖搖欲墜,但出手仍快如電。

他解開了師無愧被封的穴道。

師無愧的下身已被砍去。

他憋住了一口氣,說了一句:“不關你事,爲我報仇……”

就在這時候,屏風裂開,一人飛射而出,全場都似驟然暗了下來。

這人右手急扣蘇夢枕背後七處要穴,他的手指伸縮吞吐,蘇夢枕霍然回身,刀光如雪花飛起,那人一伸手,就扣住蘇夢枕的紅袖刀,那隻扣刀的手,只剩下一根中指、一根拇指,拇指上還戴着一隻碧眼綠麗的翡翠戒指!

天下沒有人能一出手就扣得住蘇夢枕的刀。

但這隻手是例外。

誰的手捱上他的刀,縱不斷臂也得斷指。

但這隻手只有兩根手指。

這隻剩下兩隻手指的手,無疑要比五指齊全都可怕,更難以對付。

那人一招扣住了刀,迎着蘇夢枕,暴雷似地大喝一聲:

“臨兵鬥者皆陣裂在前!”

蘇夢枕猶似被迎臉擊中一拳。

這一聲斷喝,猶如一道符咒,一針扎進了他的心窩,把他所有的隱疾,都引發了出來。

蘇夢枕立即棄刀。有的刀客,刀在人在,刀亡人亡。蘇夢枕卻不是。刀是刀。沒有了性命,刀又有何用?

──一刀砍落,對是對,錯是錯。

──一刀砍下去,不過是美麗的頭顱!

可惜他砍錯了。

他砍殺了自己的兄弟。

他錯以爲敵人匿伏在棺中!

這一個打擊,比重傷還使他心亂。

雷損的驚現,他並不震愕,但雷損的斷指所發揮的功效,卻足以令他心驚。

他棄刀,並急退。

他只求緩得一口氣。

緩得一口氣就可以作出反擊。

他背後有人。

薛西神。

薛西神立即如一個鐵甲武士,就要迎擊雷損,但莫北神倏地一反手,黑桐油傘尖彈出利刃,沒入薛西神背脊的命門穴,那是薛西神“鐵布衫”的唯一罩門。

蘇夢枕是一個從不懷疑自己兄弟的人。

所以他能先雷損而爭取到王小石和白愁飛,這是“金風細雨樓”在近日激烈的鬥爭中獲取上風的主因之一。

但任何人都難免會犯上錯誤。

蘇夢枕也不例外。

他把親信手下薛西神安排在敵方陣營,對手一樣把心腹派到“金風細雨樓”臥底,那一次在苦水鋪,雖然格殺了古董和花無錯,但更重要的內奸,並沒有被掀出來。

他就是莫北神。

莫北神一招得手,那送屏風來的少年人也動了手。

他的手一抖,拔出了劍。

劍仍在他腰畔,他掌中卻無劍。

——明明是沒有劍,可是他的手一揮,刺出七八式劍招,把前來搶救的楊無邪逼退。

楊無邪額前的發全部散披,狀甚狼狽,怒叱道:“雷媚……”

那少年發出一陣清如銀鈴的脆笑,大堂上至少有一半的來賓相繼發動,拔出兵器,剩下的亂作一團,不知道該幫哪一邊是好。

楊無邪一眼就看得出來:這大堂上的人,至少,有一半是雷媚帶來的高手,他們只聽命於雷媚,而負責守衛“金風細雨樓”的“無發無天”部隊,也正倒戈相向。

他現在看出來了。

他痛悔剛纔居然沒有發覺這危機潛伏。

──事實上,許多危機的可怕就是在於潛伏的時候難以察覺,一旦發生,已無可補救。

楊無邪一面發出緊急號令,召集“金風細雨樓”的高手來援,一面盡力營救蘇夢枕。

楊無邪一連八次搶攻,都被對方的劍氣逼回,這種無劍之劍,除了“無劍神劍手”雷媚,天下還有誰?

──雷媚來了!

──雷媚還與莫北神聯上了手!

楊無邪連中三劍,血流如注,他只剩下兩個寄望:

王小石和白愁飛,這兩個新加入金風細雨樓的強助!

還有轎子裡的人,這位多年來一直暗中匡助“金風細雨樓”的人!

王小石和白愁飛本來正與溫柔和雷純談話,大變就猝然發生!

王小石立即回援。

背後急風陡至,那氣勢有如排山倒海。

王小石曾經感受過一次那種壓力。

他絕不敢怠慢的壓力。

那是雷動天的“五雷天心”!

五雷一出,天崩地裂。

王小石刀劍齊出,往雷心刺去。

他堅信:“敢於應戰的,不死於戰爭。”

他希望憑自己敵住雷動天,而由白愁飛去救蘇夢枕。

可是他又馬上發現了一件事。

白愁飛似並沒有出手之意。

一點都沒有。

他只是凝神聚精,盯住場中一樣事物:

那頂轎子!

聽說裡面有朱月明送來的一名美女的轎子!

難道白愁飛也是敵方的人,所以他纔不出手相助?還是他發現了轎子有更可怕的敵人,才保持實力、蓄勢以待?

王小石一面苦鬥雷動天,一面困思着。

由於他心念場中變故,未能專心應敵,所以很快地便落了下風。

就在這時候,砰的一聲,轎子裂開,掠出一位古服高冠、神容清癯的老人,長空一閃,已到了雷損身前。

這人的目的,顯然是要讓蘇夢枕緩一口氣,要敵住雷損的攻勢。

以這人的身手,絕對不在雷動天之下,雷損要以“快慢九字訣”取下他,只怕也非要在一百回合後不可。

所以雷損拔出了他的刀。

刀一在手人便狂。

蘇夢枕已退到王小石處身之地,唐寶牛和張炭乍逢奇變,兩人都要動手,唐寶牛忽一愣,道:“我是‘金風細雨樓’的人,我幫溫柔。”張炭苦笑道:“我是雷純的朋友,我幫‘六分半堂’。”唐寶牛搔搔頭皮道:“難道……我要跟你們打起來嗎?”張炭嘆道:“不然又如何!”

忽然,他們兩人背後的穴道都已受制。

出手的人是那老乞丐。

老丐突然往臉上一抹,登時現出了他那忍怒含憤的神情,雷純一驚叫道:“‘後會有期’。”

她叫出這四個字的時候,別人完全聽不見。

因爲“後會有期”已大吼一聲:

“‘一言爲定’!”

他如大鵬一般撲了過去,那古衣高冠的老人神容一震,現出了絕望的表情。

他迎擊而起,如鶴舞中天,兩人半空交手,落地時已抱在一起,“一言爲定”五官溢血,染紅了花白的鬍子,“後會有期”卻臉呈死灰,渾身的骨節似都碎了,整個軀體的骨骼似完全拆散了開來。

只聽雷損怒聲叫道:“我叫你不要來!‘六分半堂’還要你來主持大局!”

“後會有期”悽笑着,一邊笑,嘴角一邊淌着血,向“一言爲定”道:“沒什麼的,‘六分半堂’有這樣的大事,怎能缺了我!我着了你的‘舞鶴神指’,生不如死,不是躲在棺材運功相抗,就得在不見天日的牢獄度日,我跟你是不死不休的!”

“一言爲定”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勉力道:“沒想到……你着了我的‘藕粉’,還能聚此全力一擊,‘兵解神功’,果然高明!”

“後會有期”也道:“……既然是死,我就是知道你今晚一定會來,果然給我等到了,咱們就一齊死……”

“一言爲定”臉容已因痛楚而扭曲,“咱們鬥了數十年,結果……還不是……一起……”聲音已愈漸微弱。

“一言爲定”沒有及時攔阻雷損。

雷損已趁這一輪急攻要立殺蘇夢枕。

蘇夢枕的病毒和腿傷已全被引發,手上已無刀,王小石又爲雷動天所困,楊無邪仍逃不過雷媚的劍網。

就在此際,白影一閃。

白愁飛出手了。

他攻向雷損。

王小石几乎喜得叫出了聲。

精神一來,雷動天的雷勁便制他不住了,連蘇夢枕也神威抖擻起來。

可是白愁飛也沒有成功地解蘇夢枕之危。

因爲雷媚的“劍”,已向他攻了過來。

──這無劍之劍,無疑要比真刀真劍還要兇險,更加難以應付。

同時間,雷嬌已敵住楊無邪。

雷損的進攻更加瘋狂了。

他手上的刀,本來就是魔刀。

這十幾年來,他絕少用刀,便是因爲刀一出手,人就狂亂,功力倍增,但所作所爲,連自己也難以控制。

但他今天一定要殺蘇夢枕。

──他的一切犧牲,一切忍辱,都是爲求在“死裡求生、敗中求勝”,在極度劣勢下做出起死回生的反擊。

他要狄飛驚假裝向蘇夢枕投靠,讓蘇夢枕親眼見他兵敗人亡,在勝利中掉以輕心,他便在“金風細雨樓”的慶功宴上,發動一切布在敵方的兵力,一舉殲滅“金風細雨樓”!

──尤其格殺蘇夢枕!

這就是爲什麼雷純一聽是狄飛驚出賣老父,而在傳言中雷損是死在那口棺材裡,雷純便立即明白:狄飛驚並沒有背叛自己父親,雷損也並沒有死,“金風細雨樓”危甚矣!

因爲雷損的棺材,便是他的退路,也是他的活路!棺材下,即是隧道,這也就是雷損把跟蘇夢枕決戰的地點從不動瀑布而改總堂的主因,雷損不想炸死他自己和狄飛驚,炸力便不可以太猛烈!

這秘密當然只有狄飛驚和雷純知道。

雷損卻要求狄飛驚不要來。

他不許狄飛驚參與此役。

他也不通知“後會有期”。

──那是因爲他怕萬一失手,“六分半堂”的狄飛驚和“後會有期”尚在,“六分半堂”還可以暫時抵抗“金風細雨樓”的侵蝕。

他一向懂得如何爲自己準備後路,也曉得爲他自己所寵愛的人留後着。

他這樣信重狄飛驚,狄飛驚當然不會叛他。

可是狄飛驚卻背上了叛逆之名。

這在狄飛驚心中,決不好受,而且,要比戰死來得不痛快、不榮譽太多太多了。

──雷損一向謹慎,他怕蘇夢枕及時發覺,先下毒手,於是暗中使莫北神擒下師無愧,置於棺中,暗自潛身入龍八和方應看的禮物,然後適時發動了突襲!

──這次他把親信的雷動天和雷媚也帶了出來。

雖然他事先不知道“後會有期”也暗中轉折地透過唐寶牛與張炭,混了進“金風細雨樓”,而蘇夢枕也爲安全起見,請動了“一言爲定”,把轎裡的美女掉了包。

──這一戰已不能敗!

──不能再敗!

雷損招招都是殺着。

刀刀都是搶攻。

──只要再一刀,再一刀就能殺掉蘇夢枕……

——殺掉蘇夢枕,這個頭號大敵,只要他在,“六分半堂”就不能卵存,永無寧日……

他急於要殺蘇夢枕。

因爲這是殺死蘇夢枕的良機。

良機稍縱即逝。

所以他造成了別人殺他的良機。

雷媚忽地拔出一把劍,突然刺入了雷損的背門。

──要不是雷媚,誰可以貼近雷損背後而不使他防患?

──何況雷媚手中的木劍,比任何利劍更銳利,而且出劍不帶銳風!

雷損中劍,突往前一衝,臉上出現了一種悲酸的神情,可是他手中的刀,並沒有停下來,而且正發威力最大的一招。

蘇夢枕手上無刀。

他接不下這一刀。

但溫柔剛好就在他身邊。

他趁雷損因驟覺背後中劍的一瞬間,已閃電般奪過了溫柔手中的星星刀,迎着不應刀一架。

沒有聲響。

只有星火。

兩把刀一齊碎裂。

雷損的攻勢崩潰了。蘇夢枕也捂着心,皺着眉,一條腿已形同廢去,顏鶴髮及時扶持着他。

雷損倚着柱子,他胸襟的血漬正在迅速擴散開來,雷純過來扶他,叫道:“爹……”

他向雷媚吃力地道:“我一向待你不薄?”

雷媚居然點頭,誠摯地說:“是。”

雷損慘然道:“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因爲你奪去我爹的一切,又奪走了我的一切,我原是‘六分半堂’的繼承人,現在只做了你見不得光的情婦,你待我再好也補償不了,從你拿了原屬於我的一切後,我便立誓要對付你了。”雷媚說,她原是上任“六分半堂”總堂主雷震雷的女兒,“何況,我一早已加入‘金風細雨樓’,我就是郭東神。”

“好個郭東神!”雷損痛苦地用手抓住胸襟,“不過,你終究還是‘六分半堂’的人,我畢竟並沒有死在他人之手。我只奇怪一件事……”

郭東神道:“什麼事?”

雷損道:“你好好的雷字不姓,卻去姓郭?你好好的‘六分半堂’不跟,卻去跟蘇夢枕?”

“那時我還沒長大,你沒看得上我,便對我下了決殺令,要不是天牢裡的郭九誠收留我,我早已在黃泉路上喝飽吃醉了。我姓郭便是這個緣故。”郭東神道,“人說雷損身邊的三個女子,都很忠於他,但你先逼走了大夫人,也對不起過我,你只剩下你的女兒……如果你不是發兵得太突然,我早就通知蘇公子加以防範了。”

“不過,”雷損忽向蘇夢枕道,“我還是敗了。”

蘇夢枕慘笑道:“我也勝得很艱苦。”

雷損道:“我是敗者,我求你一件事。”

蘇夢枕道:“你說。”

雷損撫着雷純的秀髮,道:“不要殺我女兒。”

蘇夢枕點頭。

雷損道:“你答應了?”

蘇夢枕道:“我答應你。”

雷損舒了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這幾年來,與你這樣的人爲敵,是一種愉快的感覺。我想,不管你死還是我死,都會很不捨得對方。你說是不是?”

蘇夢枕點頭道:“是的。沒有你,將會是件很寂寞的事。那次你跳入棺材立刻就死了,我總是覺得很不真實,所以一面警惕着,但還是大意疏失,差些兒就被你撂倒了。”

“你還是沒有倒,”雷損道,“不過,你有新的好對手了。”

“你是說狄飛驚?”

“除了他,還有誰?”

“他根本沒背棄你?”

“他怎會背叛我?”

“果如我所料,”蘇夢枕淡淡地道,“我本來就沒準備讓他活着。”

“你……”

“如果他沒背叛你,就會對付我;如果他背棄了你,有一天也會背棄我的,因爲他不像雷媚一樣,具有報仇雪恨的理由。”蘇夢枕道,“所以,我不會留着這個人的!”

雷損一陣急喘,忽對雷純道:“純兒……”他叫這聲的時候,洋溢着濃烈的父性,嘴裡溢出血來,眼裡也翻着淚光。

雷純悲聲道:“爹!”

“如果你不替我報仇,遠走高飛去,我不恨你……”雷損喘息着道,“假如你要替爹爹報仇……”

雷損忽湊近雷純耳邊,說了幾句話,聲音壓得很低,雷純聽着,流着淚,忘了揩拭,只點着頭,忽覺沒了聲息,雷損的頭已垂壓在她肩上,一點力量也無,雷純推了推,叫:“爹。”又推了推,不信地喚:“爹!”然後再推了推,發覺雷損已沒了呼吸,全身都僵硬了,第三聲“爹”,就在喉頭裡,沒叫得出來。

雷損一死,場裡的“六分半堂”子弟,全失去了鬥志,只求速退,雷動天大吼道:“走!”誰也不知他是神威陡發,獨自斷後,還是雷損死了,他便也不打算活了。

蘇夢枕見雷損死了,心中一寬,也不知怎的,彷佛心一下子被抽空了,人也失去了氣力,體內的惡疾,忽又翻涌上來,心頭一陣悲涼,他勉力不去想事情,振聲叫道:“給我留下莫北神,其他的人,放他們走……”

忽覺眼前一黑,咕咚一聲栽倒,幸而顏鶴髮、朱小腰二人,一左一右攙扶住。

雷動天則仍死守退路,只讓”六分半堂“的人過去,不許”金風細雨樓“的人追襲,他身上又多了七八道血痕,但仍凜然不退。莫北神遭受到“金風細雨樓”楊無邪等全力圍攻,受傷不輕,退至雷動天身旁。“總堂主死了!”他大叫道,“我們走!”

“你走!”雷動天仍在苦戰,“我不走!”

“我們還有狄大堂主!”莫北神狼狽地道,“我們還有另一場戰爭!”

“雷總堂主死了,我活來幹啥?”雷動天以一人力拒王小石與白愁飛的合擊,已險象環生、岌岌可危,可是他還是揚聲叱道,“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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