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兮和木清出院後被木太太接回家,木兮的記憶出現偏差,忘記了幾乎所有的事情,蘇三和毓嵬去看過她幾次,發現她的眼神總是很茫然的樣子,像是真的認不出他們。木太太說:“經過這些事情我也想明白了,以後的日子只想把這兩個孩子帶好,木兮這個情況現在學校是去不成了,我打算給她休學一年再說。”
是真的失憶了嗎?
從木家離開時蘇三還在想這個問題。
“你怎麼心事重重的?”毓嵬問。
“木兮是真的失憶還是裝的呢?”蘇三忍不住還是提出這個問題。
“怎麼能裝出來呢,她纔多大,能裝這種事?”毓嵬眉頭一皺,他覺得蘇三有時候真是太異想天開,竟然會認爲木兮是裝失憶,這怎麼可能?
但願是真的吧,木兮在心裡默默地嘆息着。
和毓嵬分手後,蘇三沿着街道走着,一擡頭看到常德公寓,原來竟然不由自主走到常德路這邊來。既然來了就去看看金女士吧。她走進公寓,停在金女士門前,按門鈴時心裡還忐忑不安,很擔心再遇到什麼奇怪的狀況,因爲上次來,金女士的情況非常令人擔心,可她又實在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門鈴響了很久不見人開門。蘇三心裡咯噔一下,心道莫非金女士繼續腐爛下去,情況更糟糕了,連走到門口的力氣都沒有了嗎?
這時電梯哐噹噹到了,從裡面走出一位穿着米色風衣的麗人。
“咦,蘇三,你來看我?”
蘇三轉過身,嚇了一跳,因爲金女士正神采奕奕地站在自己面前。
她皮膚白裡透紅,吹彈可破,看着比腐爛前的皮膚還要好。蘇三驚喜交加,激動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金女士看出她內心激動,笑了笑,掏出鑰匙打開門,拉着蘇三的手走進公寓。
屋子裡的腐臭氣息已經基本淡去,到處瀰漫着花香。原來金女士在茶几上餐桌上到處都放了鮮花,花香很是濃郁。
“阿姐,你真的好了?”蘇三穩定一下心神問道。
金女士將她按在沙發上,回身去廚房的冰箱裡拿來兩聽可樂,啪地一聲打開瓶蓋,她開瓶蓋的手法老道,手指微微翹起,和昔日沒有不同,依然還是自信優雅,之前那個金女士又回來了。
“是的呀,忽然間就好了,好的那麼快,我自己都莫名其妙的,可能真的是你說的什麼細菌感染吧。”
金女士笑着將可樂遞給蘇三:“怎麼今天有空來看我?你每天忙的都抓不到人影。”
蘇三有些內疚,放下可樂拉着金女士的手說:“阿姐,對不起,我之前沒有幫到你。”
金女士將手不着痕跡地從蘇三手中抽出,接着拍拍她的胳膊:“沒事啦,那種情況太詭異了,你能有什麼辦法,蒼柏這個混蛋,我詛咒他不得好死。”
金女士提到蒼柏忍不住咬牙切齒。
聽到蒼柏,蘇三問:“阿姐,你可知道郭巧巧最近在做什麼?”
“不曉得了,我這纔好就出去放風了,巧巧也一直沒聯繫我,她做什麼呢?”
金女士說這句話的時候,下意識的去喝可樂,舉到嘴邊又放下,手微微有點發抖。
“我昨天聽個報社同事說,巧巧去律師行做了秘書。”
“那是好事啊,能學到很多東西,巧巧很聰明的,若能讀個大學,做律師都沒問題。”
“可是聽說,她和律師行的老闆不清不楚的,那個律師行的人都這麼說。阿姐,你若見到巧巧能不能提醒她一下,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子我不想她被人這麼說。”
“好的呀,要真是這樣,我也算她的長輩了一定會說她的,咦,蘇蘇,你吃飯了沒有,我這有栗子蛋糕啊。”
金女士起身去拿蛋糕。
結果轉身的時候膝蓋忽然撞到茶几角上,她像是沒看見,站都沒站繼續往前走。
蘇三親眼看着她那一下撞的很重,可是她好像沒事人一樣,蘇三心想:她不是好了嗎,怎麼還是察覺不到疼痛?還是金家阿姐的本來就有些痛感異常?
蘇三想到這裡,也站起身跟進廚房。原來蛋糕在冰箱裡,金女士開冰箱的那一瞬間動作雖然很快,正好走進來的蘇三看到了,裡面空空的,只有一個栗子蛋糕。
蘇三深知金女士是個非常喜歡享受的人,過去家裡的冰箱一定堆滿了吃的,可是現在裡面竟然只有一個栗子蛋糕。蘇三擔心地問:“阿姐你真的好了嗎?”
“當然好了,你看我是不是和過去一樣?”金女士轉過身來,嫣然一笑。
“嗯,是的,比過去的皮膚還要好,我記得你過去眼角還長了幾塊小雀斑的。現在都沒有了。”
“當然,這是新生的皮膚嗎,自然比過去的還要好還要嫩。”
金女士端着蛋糕放在臺子上,接着拿一把刀子去切,一邊切一邊擡起頭來說:“我這也是因禍得福返老還童了呢。”
她本來就很少動廚房的東西,說話間這刀子一偏,切到了手指,金女士全然沒有感覺,只道低頭看到手指劃開一道口子,這才趕緊將蛋糕切完,接着將手垂了下去。
蘇三看的分明,那手指上的傷口並沒有鮮血流出。
她心裡的疑惑愈發地大了,可是此時金女士顯然也警覺起來,手垂下後,不自然地轉到背後。
蘇三掃視一下廚房裡的各種刀具又看看廚房和大門的距離,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上前端起蛋糕說:“阿姐最疼我在,知道我最愛吃栗子蛋糕,是不是特意爲我準備的?”
“是,是是,當然是了。”金女士笑了一下。
蘇三將蛋糕端進客廳,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金女士坐在一邊微笑着看她吃。
“阿姐,你這樣的美人是要少吃東西的,我就厚臉皮一下,這個蛋糕我全包了,吃不完一定要帶走。”
金女士很享受蘇三的撒嬌,連連點頭。
“哎呀,羅隱和我約好要在紅房子見面的,阿姐我得先走了。”
“這樣啊,那是不好叫人家羅先生等的。”
金女士找來一包紙,將蛋糕盒子包起來交給蘇三。
蘇三笑盈盈地捧着蛋糕盒子出了門。
當門關上後,她急急忙忙進了電梯,走出常德公寓後蘇三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心砰砰砰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金女士沒有疼覺,刀子切到手指也不流血,可是卻頂着和過去一樣甚至皮膚更好的臉。
她說是新生的肌膚,雀斑都不見了,可是蘇三在她低頭切蛋糕的時候看到她耳邊分明有一點紅色的硃砂痣。
過去金女士可沒有這顆小痣的。
新生的肌膚沒有雀斑很正常,可是怎麼會多出一顆過去沒有的痣!這事情不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