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憶雲滿臉的震驚與不可置信,道:“怎麼可能?如果他看不見,剛纔怎麼和那個瘋和尚打?”卻知這位師父雖然行事怪異,但也不會亂說。可是要說李司幽是個瞎子又極難相信,不僅是對他行動正常的懷疑,心中更不希望他是個瞎子。
對比蘇憶雲,程問曉心中卻翻起了驚濤駭浪,他知道寧廢柴武功深不可測,卻不會看走眼。只是若李司幽真是瞎子,哪當初怎麼刺瞎師父與幾位師叔?若是如此,那此人當真恐怖之極。
衆人中忽有一人起身向夏顏至走去,道:“夏家主。”夏顏至見來的這人是點蒼派藍非,微笑道:“藍先生。”
藍非模樣只有五十來歲,容貌清癯,道:“我今日來這所意家主想必知道。一是爲了祝壽,二是爲了給我侄子藍清河提親。”
他直白說出提親一身,倒是讓旁邊一些人精神一振,站了起來。
藍非繼續道:“我這侄子,家教甚嚴,武功詩文,或有一格。自那日聽聞夏家主愛女美名後,便日不能食,夜不能寐。我只好賴着臉皮,前來向家主稟明。若是能結姻緣那自甚好,若是不能,也絕了那小子的念想。”
夏顏至微笑道:“只恐風兒性子頑劣,令侄難以忍受。”從人羣中又走出一人,對着夏顏至一作輯,道:“家主,清河萬萬不會。”
夏顏至看向走來那人,見是個十八、九歲的男子,穿着一襲白衣,劍眉星眼,氣軒不凡。便是藍清河了。
夏顏至笑道:“清河小侄,可曾見過小女?”藍清河道:“未曾見過。但遠聞美名,心生愛慕。故請家叔上門求親。”
夏顏至旁邊的秋風突的哼了一聲。衆人只道他是因爲藍清河來求親不滿,看了一眼後也不理他。
藍非道:“來時宗主說過,若兩家結成親家,那麼今後凡夏家有難,點蒼派必竭力相助。”
夏顏至心生大喜,他知道藍非在點蒼派中位屬長老之職,地位不低,而藍清河又是“花雨七劍”的一人,與其餘六人情同手足。有了藍非這句話,等於今後夏家與點蒼派結成聯盟,如何不喜?
但他人到這時,修養極好,喜怒不顯於形,微微一笑,道:“好說,好說。”
人羣中又走出幾個老者,紛紛向夏顏至提親,其中有豪門貴士,也有名門正派。秋風站在一旁看着,心中焦急:師父爲什麼還不來求親?
又聽一個老者在誇他的孫子如何如何,提出多少騁禮要提親。清風心道:“呸!要你這三百兩銀子幹嘛?我家豈是缺少銀子的?”
向四周看去,卻見不到寧廢柴的身影,更加焦急。一咬牙,站出道:“夏家主,我……我來求親。”
夏顏至一愕,見秋風身前身後無一人陪伴,難道竟是自已爲自已求親?笑道:“仇賢侄。”
秋風道:“家主,我師父雖然還沒到,貴女我是一定要娶到手的,請家主成全。”當身拜下。
夏顏至怔住,他活了六十年,也從未見過有人這樣提親的,但見她先前吟詩作詞,順口而來,心中愛惜,也無責怪之意,上前扶起她,道:“我自當考慮。”
對衆人道:“今日暫且歇去,供我思考一晚,明日再做決定。各位請到飛仙樓休息。”衆人稱是,便都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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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等他們走後,便到人羣中尋找寧廢柴,忽然見寧廢柴倚在一處欄杆上仍在喝酒,走過去道:“廢柴……師父,你爲什麼不去幫我提親?”
寧廢柴見她氣乎乎的來,笑道:“你不是自已提了親嗎?”秋風哼了一聲,道:“你故意的!你不給我提親,萬一他不同意怎麼辦?”
寧廢柴似笑非笑的看着秋風,道:“提親是你師兄的事,你緊張幹嘛?”秋風道:“你……”哼了一聲,一甩袖袍,倚在欄杆上。
蘇憶雲從一邊走來,她剛纔見大宴已散,想去找李司幽,走過去卻見不到人了,也不知李司幽何時走的。只得走回,見到秋風這副模樣,又是驚奇又是好笑,道:“師兄,師妹有禮了。”
秋風向她做了個鬼臉,伸手將臉上的人皮面具緩緩取下,露出一張清秀白皙的粉面,又伸手捂在口上,不知吐掉了什麼東西,道:“這東西戴着難受死了。”她一吐掉那東西,聲音立即變回原聲。
蘇憶雲伸手要去拿人皮面具,道:“給我,給我看看。”不料寧廢柴一把搶過人皮面具,道:“這東西可不能亂玩。”
秋風“哎”了一聲,道:“你還我,這面具是我的,你還我。”纏了一會,寧廢柴只得又給她了。兩人玩了一會,秋風將人皮面具塞入懷中,道:“是我的了。”
寧廢柴道:“可不能讓人發現了。”秋風吐了吐舌頭,道:“我知道。”
程問曉道:“師父,明天怎麼辦?”寧廢柴道:“等看夏顏至怎麼說。”程問曉沉默,點了點頭。
寧廢柴知道他見仇人在前,心中定然不平,道:“回去休息,不要多想。”程問曉道:“是。”
秋風走到程問曉面前,拉着他的手袖,道:“師兄,你臉上是不是也戴着人皮面具,摘下來給我玩玩。”程問曉將人皮面具摘下來送給了她,露出那張“仇來雪”的臉孔。
秋風將一個人皮面具送給了蘇憶雲,道:“師兄啊,你這臉該不會也是一個人皮面具吧?雖然挺帥的,但看着好怪。瞧,你看,師兄你的臉在我手上。”張着之前那張人皮面具。
程問曉心道:“這位師妹生性好玩,精靈古怪,可不要讓她摘了我臉上面具。”道了聲“不要亂說”,便轉身回去。
秋風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道:“亂說什麼,我又沒亂說。”一副天真可愛的模樣。
寧廢柴將酒壺扔入湖水中,道:“走了。”也回去了。秋風、蘇憶雲也跟着走了。
第二天夏顏至便令人將程問曉、藍清河等求親的請到夏家大堂,道:“各位小侄,今日喚你們來便是談求親之事,會於幾位中擇出一人爲婿。落選者也不必灰心,與夏家仍當交好。”
衆人都道:“自然。”夏顏至微笑道:“前番西湖賦詩,於各位文采都有了解。今日便到夏家外堂龍虎會場去,比試武功,第一名者,便是夏家女婿。”
藍清河昂首道:“小侄自盡全力,家主請帶路。”夏顏至道:“好。”在前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