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仲生定定地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然後,哈然一笑,“楊老弟,我從來不知道你是這麼護短的人,不過我喜歡,跟我的脾氣一樣。”
楊佑寧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聽他這一說就知道自己的話起作用,於是順着臺階下。
“所以,我們纔會一拍即合,還成爲一家人,不是嗎?”他笑了笑,“你放心,若元不會成爲我們的絆腳石,我想他不會再追查呂曼的事了。”
晃了晃手中的威士忌酒,譚仲生意味深長地瞅着他,“看來,你在背後做事了,不介意透露一下吧?”
仰頭望了口啤酒,楊佑寧以着輕淡的口吻道。
“我只是讓他看清楚他的女朋友是個怎樣的人,讓他想清楚是否要爲那麼一個爛貨繼續執迷不悟罷了。”
“你告訴他,我跟呂曼的關係?”譚仲生睜大眼睛。
“不能說?”楊佑寧佯裝無辜地問,譚仲生咒罵了句。
“你這是嫌虹兒對我太好,要她更加恨我嘛!”
將他緊張的表情盡收眼底,楊佑寧一臉古怪地搖了搖頭,“我真不明白,你到底看上我那任性三妹哪裡。”
直到現在,他依然搞不懂譚仲生看中楊虹那裡。
其實,在楊虹跟譚仲生相親之前,他們已經相識了。不過,那時候大家都只是點頭之交,不算深交。
直到有一天,譚仲生找上他,狀似不經意地提起楊虹,剛巧當時他有意競投重建項目,而聽譚仲生的口吻,也有意想跟楊氏合作,於是靈機一閃,讓媽按排他跟楊虹相親。
雖然,他是知道,譚仲生對楊虹有意思,但沒意料到他那麼在乎她,兩人才相親沒久,他就向媽提親了。
“我也不知道,或者因爲她不愛我吧。”譚仲生喃喃自語,瞪了他一眼,“你不會真的全部告訴他吧?”
將啤酒放在兩手間,楊佑寧撇了下嘴角。
“如果泄露你跟那女人的關係的話,我也難脫關係,你說我會不會做那種白癡的事?”
“我什麼時候都說,大舅子你辦事我放心。”譚仲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解決問題後,他起身去找之前坐在那邊的女人搭訕去了。
他走後,有女人上前來跟楊佑寧搭訕,但都被他婉拒了,只是一個人坐在那裡喝着悶酒,不自禁地回想起幾天前,跟楊若元在咖啡店見面的情形。
對於楊若元這個弟弟,他真是百感交雜。
楊若元是父親跟別的女人所生下的私生子,加上母親的關係,因而兩兄弟間總有一層隔膜。但他感覺到,對方是真心敬重他這個大哥,相較於自己的親妹妹,他們之間的兄弟情似乎更濃厚些。
尤其是他出事那段時間,弟弟對自己的關切愛護,他也看在眼裡,所以,他真的不想傷害他。
他知道,呂曼的死對楊若元的打擊很大,他以爲她爲他自殺,所以,他一直在想,如何做才能在不暴露他們的關係情況下,讓他不再執着於呂曼的死。
要令他不再自責,最好的辦法是令他明白到,事情的責任不在於他,讓他知道,呂曼不是爲他而自殺的。
不過,這件事的問題在於,他不能把真相告訴楊若元。如果把真相捅破的話,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其實事發當天,楊虹所看到的只是事實的一部分,她看到開門的人是某位高官,就以爲當時在房裡的只有他們三人,其實不然。
那晚在那間房裡的人,除了譚仲生,呂曼,高官外,還有他跟某位大富商一起。
當晚,他們相聚一起是要密談一宗大生意,而他們見面的事情,因爲某種原因,絕對不能泄露,而呂曼之所以可以出席那個會議。
一來,因爲她曾經是譚仲生的情婦,不會隨便泄露他們見面的事情,二來,那種場合需要那麼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
爲什麼會需要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答案很簡單,因爲密談後,他們就開派對,煙,酒,大麻,還有女人都是派對不可缺少的因素。
不過,他早已厭倦這種派對,所以,當時開完會後,他藉機還有事一早就離開了。
然而,幾小時後,他卻接到譚仲生的電話,說出事了,呂曼因爲吸食毒品後精神失控,跑到酒店天台,還一個不小心從天台摔了下去。幸好她在掉下去時,掉落在一個帳蓬上,纔沒有當場死亡。
那時,他並不知道,她就是弟弟的女朋友,直到兩天後,馮穎芝跟弟弟通電話時,他才發現這件事情。
呂曼死了,楊若元很自責的跟他說,她是因爲自己才從天台上跳下去的。當時,他就有股衝動,要把真相說出來,但最終他還是選擇沉默。
因爲,讓大家都以爲她是爲情而自殺,纔是解決那件事情最好的方式,否則,讓警方介入的話,到時,這段時間以來,他所有的努力都白費外,還會惹上一身腥。
首先,他們幾人的關係絕對不能泄露出去,其次,那晚他們在酒店所做的事情,一旦被揭發的話,大家都會吃不完兜着走。
想想如果讓外面的人知道,他們幾個在社會上有頭有腦的大人物,居然聚在一起開那種派對,又吸毒又玩女人,還搞出人命來,到時不但名譽掃地,還會前途盡毀。
雖說,在現今這種社會,有財有勢就可以橫行霸道,但還不至於可以一手遮天,尤其是從政的人,一旦這種醜聞被揭發,那可是致命的打擊。
當然,別人的前途他並不關心,他所關心的只是,如果那人下臺的話,那麼,他這段時間所花費的時間,金錢,心機都會白費。
不但如此,他一直想要拿下的重建項目就會得而復失,這也是他所不想看到的結果,所以,他纔會將錯就錯,沒說出真相。
直到一天,馮穎芝跟他說起,呂曼另有追求者的事,於是,他就想到通過她的嘴告訴楊若元,呂曼的死其實與他無關。
原以爲事情就那樣告一段落,殊不知馮穎芝竟然會查到呂曼當兼職模特兒的事情,而且,聽說楊虹被人電話騷擾,事情好像跟呂曼有關時,他就知道事情不對了。
沒多久就接到楊虹的電話,說她被人騷擾,還說那人是呂曼的表哥。當時,他沒覺得怎樣,後來,找人一查才知道,呂曼根本沒有什麼表哥。
他以爲打電話的人是呂曼哪個情夫,冒充是她的表哥來追查她跳樓的事情,擔心對方是不是查到了什麼,否則,他怎會找上譚仲生。
他叮囑楊虹讓對方聯繫自己,只有查到那人的身份,才能順藤摸瓜查到他知道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