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了之後,我就被關在房間裡,章建鬆從外面鎖了門,還收走了鑰匙。他告訴姆媽不準放我出來,也不給我吃飯喝水,除非我求他認錯。
頭兩天,我渾身都疼,一直迷迷糊糊地在睡覺。等到第三天的時候,我才能摸索着下牀。
低頭看着自己,我恍惚覺得自己是不是變成了一條蛇。白肉上一條一條巴掌寬的傷痕,遍佈全身,結痂之後變成了暗紅色,散發着詭異的顏色。
清醒之後,我的肚子開始鬧騰了。又餓又渴,裡面還火燒火燎的,非常難受。
我拍門,求姆媽放我出去,“姆媽,我錯了,我不想被關起來!”
她嘆了口氣,“我沒有鑰匙,救不了你。”
失望地順着門坐下來,我光腳抱着腿,癡癡地不停念着“我錯了”。姆媽終究不忍心,從門縫裡擠了點水給我。我趴在地上,舔着那點水,像只可憐的流浪狗。
餓到第四天晚上,我已經兩眼發直了。渴了的時候,我扣開了手背上的痂口,舔了幾口血。雖然味道有些腥,也不解渴,但是我還是如飢似渴地喝了個乾淨。
我試過吃血痂,可是我咬不動,也咽不下去。如果這時候有個老鼠或者蟑螂,我一定都願意吃下去。
這時候,我聽到門鎖扭開的聲
音,一道光射進來,刺得我本能地捂住眼睛。
章建鬆輕蔑地看着我,踢了我一腳,“聽你姆媽說,你知道錯了?”
他臉上還留着被我咬的傷口,半個右眼還是腫的,看人眯成了一條縫兒。
“我,我錯了。”
門縫間,我看到姆媽抱着阿偉,畏畏縮縮地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這時候的樣子太嚇人,兩個月的阿偉一看我就哇哇哭了起來。
哼了一聲,他的心情有點不錯,坐到了我的牀上,朝我勾勾手,“過來。”
雖然我心裡極力不想去,可是還是順從地慢慢靠了過去。
他讓我坐在他身邊,摸着我身上的傷口,嘖嘖說,“看看,好好一個小姑娘,被打成這樣,你怎麼就不聽爸爸的話呢?”
那隻長滿厚厚老繭的手,摸得我好疼,我有點發抖,但還是強忍着不掙開。
“扇子是不是餓了?來,先喝完爸爸這杯牛奶,待會就放你出去吃飯。”
跪在牀上,我看着他慢慢解開皮帶,那晚的恐怖再次涌上來。
“不要……”我往後退。
章建鬆的表情一下子陰沉了下來,“你還沒被打夠嗎?”說着,他伸手就來抓我。
我已經退到了牀沿,一下子跳到地上,奪門
往外跑。
可是還沒有跑出房門,姆媽就堵住了我的出路,我哭着讓她走開,她卻伸手將我推到了地上。
就這一下,我被後一步追來的章建鬆抓住了。
又餓又渴,還渾身是傷,我再也沒有力氣去咬他的另一隻眼睛。
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大門被人用力地敲打起來,邦邦直響。
居然,嘉仇居然在外面叫門,“老章,把你女兒放出來!快點!”
“怎麼回事?”章建鬆黑着臉,“這野種怎麼找上門了?”
他狐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姆媽,沒有人回答他。
然而,嘉仇還在不停地敲門,越敲越大,不停地喊着,“老章,我看見你回來了,你給老子開門!”
“來了!”章建鬆走出去,打開門,“敲什麼敲,老子欠你的啊!”
嘉仇穿着一身藏藍色的校服褲子,白色的校服襯衫,乾乾淨淨,那麼好看。
“我找你女兒,她偷了我的錢,我找她討債的!”
姆媽出聲說,“不可能的,扇子這幾天都沒有出門,怎麼會偷你的錢?”
甩了甩書包,嘉仇不耐煩地說,“我說有就有,不信我找她對峙!”
說罷,他不管不顧地就往房裡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