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嫤被李玄意抱在懷中,坐在離宮的馬車上。
馬車輕輕搖晃着,漸漸遠離宮闈,她的心才稍稍平復下來。
李玄意的懷中安定又溫暖,這幾日的經歷,彷彿一場夢,又像一場鬧劇一般,成了過眼雲煙,消散在腦後。
“真是隻是榮王?”李玄意忽而在他頭頂問道。
樑嫤輕笑了一聲,“是與不是又能怎樣?重要的是,聖上想要聽到什麼樣的答案,不是麼?”
李玄意聞言,沉默了一陣子,擡手摸了摸她的發,“讓你受驚了。”
樑嫤坐起身,搖了搖頭道:“雖然如今,那人可以高枕無憂,逍遙法外,但人在做天在看。今日我不說,榮王不說,但終有一日,該聖上知道的,聖上會知道,天也有容不下他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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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意看着樑嫤認真堅定的神色,緩緩點了點頭,“阿嫤,好像什麼都不能將你打倒,你堅強的讓我安慰的話都不知該怎麼說。”
樑嫤搖了搖頭,伸手攬住他的脖子,“我不要你說安慰的話,我只要你……”
說完,她便微微閉上眼睛,主動吻了上來。
李玄意受寵若驚,俯身深吻。
搖晃的馬車裡,蘭花香氣香甜瀰漫。
馬車徑直去了景王府。
尚在馬車上就濃情蜜意的兩人,都臉頰微紅,樑嫤眼神早已不復在宮中的混沌,此時卻是鋪滿迷離的情絲。
李玄意將她橫抱在懷中,一直到正房主臥才停了下來,將她放在牀上。
樑嫤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分別只有幾日,可我卻好想你,不想和你分開……”
她想起在茶樓之中,太子欲行不軌之時,自己心頭的惱怒,現下唯有貼近李玄意,貼近自己真心喜歡的人,那種惱怒的感覺才能被沖淡幾分。
李玄意雖身體有了變化,被樑嫤攬住脖子的動作也分外的僵硬,但他卻努力的剋制着自己,維持着自己的冷靜,“阿嫤,等大婚好麼?大婚之日?”
他不否認自己一直都想完完全全的得到她,可是相處的越久,越接近最後,他卻越是謹慎,不敢輕易越雷池。只怕輕浮了她,只怕辱沒了她。
樑嫤卻是笑着搖頭,“不要,就現在!”
她明媚的笑靨在眼前輕晃,她的手彷彿是一簇擁有魔力的火苗,觸碰在他身上,便燃起他身每一寸肌膚,他像是渾身着了火一般,熱燙起來。
“阿嫤……”他濃厚宛如鐘磬的嗓音,分外的好聽。
此時更多了幾分壓抑的磁性,讓人不自覺跟着他的嗓音微顫。
樑嫤手輕輕滑落,在他腰間玉帶之上,她手指一向靈巧,連行鍼之時都可以翻飛如靈鳥。可此時卻有些笨拙。
她的手解不開腰帶,卻無意的觸碰着他,讓他越發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指,“阿嫤……等等……”
樑嫤搖頭,目光哀
婉看他。
像是撒嬌討食的小貓一般。
讓李玄意禁不住心頭亂跳,他緊握住她的手道:“只等一刻鐘好麼?我剛從大理寺被放出來,這幅樣子,實在辱沒你……且等我沐浴更衣,我只想給你最好的回憶……”
畢竟是他們的第一次,太過隨意,往後留有遺憾怎麼辦?
他想要精心準備,日後回憶起他們的第一次,都要完美無憾纔好。
樑嫤笑了笑,這才放手鬆開他的腰帶,“好。”
李玄意去沐浴更衣,更讓人重新佈置臥房,房內更換嶄新的地毯,大紅的屏風,重新鋪就嶄新的被褥,掃室薰香,牀上撒買新採摘的花瓣。
彷彿是在準備隆重的慶典節日一般。
樑嫤看着景王府的下人們忙忙碌碌,雖覺得如此實在有點太形式主義,可心頭不知怎的,卻是被這形式主義給填的滿滿的。
他比她還要在意,比她還要鄭重。
這樣的男人,她不會再認錯看錯吧?
李玄意沐浴更衣焚香,煥然一新的出現在她面前。
只是他臉上紅暈卻是未退,見到她時,背在身後的手心都禁不住微微冒汗。
樑嫤輕笑坐在牀頭。
李玄意吩咐旁人退出去,並且吩咐家丁守在主院外頭,任何人任何事不準打攪。
這次,他們一定要有個完美的,不被打擾的過程。
他一步步走近她,也在牀邊坐下。
鄭重的形式,將兩人弄得都有些緊張起來。
李玄意低頭看着樑嫤精緻的眉眼,“阿嫤……我定會好好對你……”
他竟一時,有些笨口拙舌,不知該說什麼。
樑嫤點頭,“我知道。”
看他緊張,她微微閉上眼,揚起小臉兒。
李玄意會意,低頭吻了下來。
雖鄭重其事,卻又水到渠成般自然。
她白皙的皮膚,緊緻而細膩,他輕輕撫過,滿足的嘆息……
“阿嫤……”
“嗯……”
衣衫散落在帳外,聲聲鳥鳴,時光正好。
李玄意覺得,此時此刻大概是他人生中最最崩潰,最最尷尬,最最想挖個坑將自己埋起來的時候了……
“阿嫤……我……我找不到……”
樑嫤不由噗嗤一笑。
卻見李玄意滿額都冒着汗,臉更是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
她連忙忍住了笑,翻身而上,緩緩俯身下來。
李玄意上學的時候一定是個好學生,樑嫤如是想到。
她只幫了他第一步,他卻很快掌握要領。
重新奪回主動權。
靡靡醉人之聲,驚飛了窗外探頭探腦的黃鸝鳥。
啾啾的鳥叫聲好似在說着“害臊害臊……羞羞羞……”
樑嫤被李玄意緊緊擁在懷中,兩人身上都是一層漸漸
冷下來的汗水。
她枕着他的臂彎,渾身痠痛,卻總忍不住想笑。
想到他一開始的窘態,就忍不住心頭一陣的輕快。
李玄意颳了下她的鼻子,“笑什麼?”
樑嫤疲憊的搖了搖頭,“我高興……”
李玄意似是也想起了自己一開始的狼狽,難掩尷尬的齜了齜牙,“看來是爲夫不夠賣力,夫人還未滿足啊?”
樑嫤慌忙按住他的胸膛,“滿了滿了!滿足了!”
她還渾身痠痛着呢!她也是此生頭一遭好不好!怎麼也該適可而止的!
不是傳說古代的男人,特別是這些王公貴族的男子,從小身邊就會給安排通房丫鬟,引導房中之事麼?怎麼李玄意一開始還會生澀的像是未經人事的小孩子?自己若不是穿越而來,前世……呃,前世就不提了!今日他們兩個不是大囧了麼?
樑嫤託着腦袋側過臉來,認真的看着李玄意,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沒有絲毫調侃的意味道:“你是第一次?”
李玄意一愣,俊臉立即漲紅,皺着眉頭道:“唔……”
樑嫤連忙補充道:“我很滿意,也很高興,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罷了?”
李玄意這才略減了尷尬,緊緊攬住她纖細的腰肢,垂了眼眸道:“我幼時不得父親重視,母親身爲王妃,卻過得連曾經在孃家時的丫鬟都不如……我身邊伺候的人,對我並不經心。後來母親沒了,父親轉而就娶了姨母。崔家原本是不欲再將女兒嫁給父親的。可是迫於太后娘娘,也是當時皇后娘娘的壓力,更是姨母自己願意,便將庶出的姨母嫁了過來。姨母來了兩年都未能誕下子嗣,便想着在我身上動心思。她先是對我關懷備至,想讓我改口叫她母親,我那時候固執不肯,恨死了逼死母親的父親,也恨死了自己,更恨會嫁入榮王府的姨母。便處處和她作對。她見暖不熱我的心,又恰逢那時聖上封我世子,她便想着從我身邊下手,好用女人拿捏住我。在我身邊安排了幾個容貌妍麗的丫鬟。”
李玄意說到這兒,扭頭看了樑嫤一眼。
見樑嫤正捧着臉,興趣盎然的看着他,不由伸手揉了揉她的頭,“你當聽故事呢?”
樑嫤笑了笑,“都過去了,你就當講故事講給我聽吧?我不會笑話你的!”
李玄意忍不住笑了一聲,繼續說道:“她讓丫鬟往我的飯菜裡下了藥,並且安排那丫鬟呆在我身邊……嗯,我當時並無防備……忽然渾身燥熱,更漲的難受……那丫鬟就主動送上前來,呃……我恨那種感覺,恨那個丫鬟,更恨姨母……我想起揹負了那麼多年罵名的母親,不肯讓那個丫鬟靠近我。那丫鬟比我大幾歲,哄騙着我,說她能幫我治好那不適的感覺……她以爲我什麼都不懂麼?”
“後來呢?”樑嫤瞪着好奇的眼睛,卻聽聞李玄意停下了話音。
李玄意摸了摸她細軟的發,緩聲道:“咱們不往下說了,好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