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大家就開始整裝待發,徒步進山。
開始的山路還是較爲平坦的,到了後來就開始顛簸崎嶇。長恭擦了擦額頭的汗,一上午的趕路體力已經差不多消耗殆盡了。
看了看周圍的幾個人,雖然沒有自己狼狽但是大多都已經筋疲力盡了。
浩浩蕩蕩的大部隊突然停了下來:“午休,一小時。”
彷彿在推多米諾骨牌,一個接着一個的倒在地上。
“累死老子了。”邊倉在一旁氣喘吁吁。昨天淋過雨的身體本就虛弱,今天早都已經到了極限。要知道,跟上隊伍,可並不容易。
“讓你平時好好鍛鍊,這下完了吧。下午,你又得脫我們的後腿。”沐狼在一旁吐槽:“喝水,吃東西。快,休息。”
中午的休息時間是不需要搭帳篷的,大家選了可以躺的地方,鋪上了墊子,就開始睡覺。但是其實一個小時的時間,睡也睡不踏實。而且地面冰涼,所以起來的時候渾身都會難受。
但是下午還得接着趕路,這沒辦法。
整整一天的趕路,哪怕是經過一年多特訓的長恭,也已經癱瘓在了地上。長途跋涉和平時的訓練不同,崎嶇的山路更加的浪費體力。
對毅力的考驗,是難以想象的。
還好現在的軍隊,十分的富足,對於營養的補充十分的充足。不然,一天的趕路,第二天人基本上就完了。
飽飽的吃了一頓,就在長恭準備睡覺的時候,百夫長卻突然把大家召集在了一起。
放眼望去,其他地方也是一樣。
“幹嘛呀?”長恭問了一句,可是周圍的人都好整以暇,沒人回話。
“咳咳。”百夫長用拳頭捂住嘴:“今晚,有人守夜啊。”
“就這?”長恭傻傻的問了一句,卻被邊倉拍了一下。使了個眼色,瞬間閉嘴。
“咳咳。”又是咳嗽了一下:“今晚,長恭第一班。沐狼第二。邊倉第三。明天開始,由藍環第一。以此類推,排列下去。”
“那麼,今晚的晚宴,正式開始。”
“晚宴?幹嘛的?”長恭看向身邊的邊倉。
“幹嘛?每次進山,要講鬼故事啊。”邊倉的笑容有點猥瑣:“你是新人誒,可能今晚要你先講。”
“額……”聽到邊倉說到這,長恭壞壞的笑了起來,心理不僅道:“果然會玩哈,但是講鬼故事?他們怎麼可能比得過自己?而且,鬼故事有什麼好玩的,講完鬼故事過後……”想到這突然乾乾的笑了笑:“我想得到,他們也想得到吧?”
“今天,我們這裡有新人,我……”
百夫長還想說些什麼,一邊的藍環瞬間將他拽了下去:“別廢話了,我們開始吧。長恭,你先來,不就是講個鬼故事嗎。有什麼好磨嘰的,真是的。”
“大家都等不及了,快來一個。”旁邊的沐狼瞬間拍手,所有人一起起鬨。
“好好好,我來。”清了清嗓子,長恭坐在了隊伍的中間。周圍一圈人,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
“好。”
周圍都是鼓掌叫好的聲音,公所冷雨看着地上死去的人,心裡冰冷。
“只是一些無惡不作的畜生罷了。”安慰自己的同時,忍不住更加的想要逃離這裡。這個地方的殘酷,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
“不行,只能鋌而走險了。”摸了摸背後的劍盒,公所冷雨剛要下定決心,外邊瞬間跑進來一個人。
“老大,老大,新月灣費侯的軍隊已經進山了。要過來圍剿咱們那,兩千人的隊伍……”
“費侯?那他,會在裡面嗎?”公所冷雨攥了攥拳頭。雖然後面沒有聽清,但是心裡已經期待起來:“也許,自己可以再等等?”
“兄弟,叫什麼名字?”這個時候,領頭人向着公所冷雨看來。
公所冷雨的眼眸寒光閃過,只不過被斗笠遮蓋着:“王莽。”
公所冷雨說完話,領頭人就將一個錢袋扔在了公所冷雨腳下:“拿去吧,身手不錯。”
“謝了。”公所冷雨接過,轉身頭也不回的回到了住處。
夜半。
一隻白鴿悄悄地飛到了公所冷雨門前,公所冷雨打開門,將白鴿捉入房間。
白鴿的腿上綁着一張紙條,公所冷雨取下紙條,攤開。
“需要救援嗎?雁子。”七個小字,十分的工整。
“果然啊,你還是不放心嗎?”公所冷雨笑了笑:“姐姐啊姐姐,你這個年紀,爲什麼可以如此厲害呢?”
“不需要。”回了三個字之後,放走了白鴿。
一會,白鴿又飛了回來。
“萬事小心,”只有四個大字。
燒掉紙條,放飛白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不怕白鴿是別人騙自己的,上面有她和姐姐兩個人知道的專屬標誌。只是她想不通,爲什麼自己到了這樣一個深山老林裡,自己的姐姐都能找到自己。她,真的有那麼神嗎?
……
這是進山後的第二天。
長恭已經能夠健步如飛,邊倉也勉強適應了環境。相反的,那些老一輩的人,倒是略微有些跟不上隊伍。
“到底是年輕啊。”百夫長感慨。
軍隊的行進速度不快也不慢,前線哨兵已經發現了山賊的位置。今天到達指定位置,明天就可以安排圍剿。
這樣的速度,讓長恭始料不及。其實這也不怪他覺着恍惚,只是現在的他今非昔比。而且,他似乎忘了,這所謂不可跨越的距離,大半部分都是騎馬過來的。軍隊的馬又肥又壯,哪裡用你來吃什麼苦。
“*的,這次進山,連個野味也沒有抓到。”沐狼在一旁抱怨。
“還說呢?有種你去抓呀。”藍環在一旁調侃。
“咋,你覺着我抓來了能給你?我饞死你,你一口別想吃。”
“呦,說的好像你能抓到一樣,你抓來看看啊。”
“別吵吵了,安心趕路。”百夫長吼了一聲,一羣人瞬間安靜。
第一天的時候,大家還在因爲進山的勞累而苦悶。默默趕路,而今天卻一反常態。兩個大老爺們,像是小姑娘一樣鬥嘴冷嘲熱諷。很顯然,已經開始享受趕路的過程。
中午的時候,終於到達了約定的地點。百夫長前去開會,長恭他們所有人呆在原地吃飯。
在大山裡面吃的東西,是真的差勁。連個平時的饅頭都沒有,更別說進山前的東西。想要吃好東西啊,估計的出山以後,論功行賞的時候了。
只是那個時候長恭以爲,出去以後還有機會和大家聚在一起。但是這次,連出山的機會,都沒有了。
也正是因爲這次的事情,讓他對於這個世界,多了很多的忌憚。這裡,畢竟不是自己當初所在的和平的世界。自己用一個和平年代人的思維,去看這個戰爭年代人們的生活,沒有在成長前死掉,已經是極端的幸運了。
也正是因爲這次,才讓長恭徹底的收起了自己的僥倖心理。
百夫長回來的時候,已經深夜了。
雖然沒什麼好交代的,但還是把大家召集到了一起。攤開地圖,指着地圖說道。
“明天,就要發起進攻了。對面的營寨在山裡面,已經被我們嚴密的圍了起來。到時候,會分爲兩個方向進攻。帶頭的,是由費侯親自訓練的部隊。到時候,我們只要跟在後面就行了。”
“所以,這次沒我們什麼事?”藍環在一旁有點頹廢。
“也許……吧。”百夫長點了點頭:“我們可能在後面,圍堵一些散落的衝出包圍圈的土匪。”
“我怎麼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長恭有點凝重的看着地圖。
“怎麼了?”百夫長擡起頭。
“不知道。”搖了搖頭,放下了心裡的疑慮。長恭有些懊惱,自己地圖都看不明白,在那裡瞎操心啥。也許是小說看多了?是不是總覺着自己應該在事情前,看出點問題已來顯示自己擁有什麼先見之明?哪裡有那種事呢?
對了,那蘭陵王呢?他總不會這麼蠢得不會看地圖吧?長恭無奈的想到。最近這段日子,總是回想起這個人的一些信息。長恭明白,不是自己想要當什麼蘭陵王。而是純粹的,出於崇拜。也許到了這個朝代,自己應該一睹他的風采。可是心臟卻突然砰砰的跳了起來,這不符合超越小說的套路啊。
“難道?”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早點休息。守夜的人注意,小心一點。明天就要開始了,就算是守在後面,我們也要小心一點。戰場上的事,不是說着玩的。誰又能保證,不出意外呢?總之,小心駛得萬年船。所以小心一點就沒錯了,休息吧。”百夫長合上地圖,轉身就回了帳篷。
這次出行,爲了方便,帶的是小型帳篷。三個人一個,方便又寬鬆。
當帳篷裡的燭火被吹滅,夜晚又開始降臨。
這對於一個穿越者來說,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場戰爭就要來了。這個不一樣的歷史,就將顯露在他面前。他會是那個創造歷史的人嗎?
很顯然,沒人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