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色,陰暗的巷子內,幾個身穿絲綢華服的少年正在對一對兄妹拳打腳踢。哥哥把妹妹死死的護在身下,細看哥哥的頭上已經頭破血流。
領頭額少年已經打斷了兩根木棍,惡狠狠的看着地上的兄妹。
“小子,把你妹妹給我們老大**,免得遭受皮肉之苦。”旁邊的一個幫兇蹲下來輕輕的拍着哥哥的臉頰:“識時務者爲俊傑懂不懂?你要是在這裡被我們打死了多不值得?到時候你妹妹不還是我們的?”
說是這樣說,這幾個執跨子弟估計也是害怕出人命,所以一直有所保留。
“哥。”被護在身下的妹妹哭喊。
“別怕。”哥哥笑了笑,那笑容裡是兇狠與執着。如果今天真的在劫難逃那麼他一定拉幾個墊背的。
長恭就站在巷子的拐角,目睹了一切。長恭想要衝上去與那幾個執胯子弟狠狠的拼命,可是又害怕勢單力薄的自己遭到什麼不測。
長恭不怕死,長恭怕屈辱,怕窩囊。
長恭的內心裡劇烈的掙扎着,自己到底要不要袖手旁觀?還是衝上去救人,或者衝上去被狠狠的擊倒?狠狠的踩在腳底下羞辱?
長恭內心複雜的情緒漸漸消失,腦海中紛亂的幻想都變成了堅定。長恭在地下四處尋找着,找到了一根木棍。拿在手裡掂量了掂量,長恭又撿起了一塊磚頭拿在左手。
長恭偷偷的摸了過去,因爲幾個執胯子弟的注意力都在這對兄妹上,所以沒人注意到長恭。
這應該是長恭下手最狠的一次,呼嘯而過的木棍直接被打斷。
扔掉手裡的半截棍子,長恭手裡的磚頭狠狠的拍向另一個人。當長恭做完這些的時候,地上的少年突然彈起來又踹翻了一個。瞬間,三個人失去了戰鬥力。
也許是因爲長恭的樣子過於的兇狠,剩下的三個人見勢不妙轉身就跑。
剛剛彈起身的少年晃了晃,又摔倒在地上。
“哥。”沒了束縛於顧忌,地上的少女起身爬到了少年的身邊,抱住了自己的哥哥。
長恭看到這對兄妹抱在一起,淡淡的笑了笑。此時長恭的心裡極端的痛快,不僅僅是救了面前的這對兄妹,更是突破了自己的心魔。那些欺凌別人的惡霸,只是欺軟怕硬的紙老虎罷了。
“快走吧。”長恭喘了喘氣說道:“他們應該會去叫人的,到時候有官府的人來就麻煩啦。”
“嗯嗯.”少年點了點頭,在妹妹的攙扶下緩緩地起身。也許是因爲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竟然再次的摔倒在了地上。
長恭皺了皺眉,走到了少年的身邊:“我揹你。”
“謝謝。”少年沙啞的聲音響起。
長恭蹲下身,等着少女將哥哥扶到了自己的背上,這才緩緩的起身。
少年極端的沉重,瘦弱的體型下都是一塊一塊的肌肉。長恭在心裡胡思亂想着,若是自己也有如此的健壯就好了。
走了幾步,身後傳來規律的呼吸,長恭驚訝的發現背後少年竟然已經睡着了。
長恭搖了搖頭,沒有去叫醒他。受了很重的傷,精神疲憊。若是不處理傷口估計會留下很重的後遺症,只是那些不是現在要想的事情。
少年的妹妹在前面指路,長恭畢竟對這裡不熟悉。七拐八拐的,三個人竟然出了城市,來到了周邊的一個村莊。
少女帶着長恭來到了一處農家院,打開門走了進去。
“這裡是我哥哥的一個朋友的家中,他們不會找來了。”
長恭四處的看了看,走了進去。事實上長恭也有這樣的擔心,那些執胯子弟都是有背景有勢力的人,長恭也是十分的擔心報復。
不過當時天色已經黑了,他們未必記得住長恭的樣子。
將少年放在老舊的土炕上,長恭也坐了下來。長恭倒不是累,只是過於激動激素分泌的過快。
少女到了兩杯水,給了長恭一杯,長恭一飲而盡。少女端着另一杯水去喂自己的哥哥,躺在那裡的少年卻怎麼也叫不醒。
長恭走過去摸了摸少年的額頭,長恭的手放上去的時候少年突然呼吸急促了起來。長恭也有些不知所措,少年的額頭燙的厲害。以長恭以往的經驗,這應該是身體上那個地方有了炎症。
“附近有沒有大夫啊?”長恭轉頭問少女。
“我不知道。”少女看着躺在土炕上的哥哥,眼睛裡溢滿了淚水。
長恭心裡有些焦急,以往出了什麼事都有別人可以扛着,再不濟也可以指引自己。現在真的到了出事的時刻,長恭是真的感覺到不知所措。
“城裡肯定有大夫,等我回來。”長恭一咬牙,就打算轉身離開。其實長恭想要揹着少年去找醫生,可是長恭沒有把握找到醫館。而這個少年的摸樣可能又禁不住折騰,所以就放棄了。
“別。”少女下意識地往前一步,驚恐的拽住了長恭的衣服。
“等我,我會回來的。”長恭眼神堅定,看着少女緩緩地鬆開了自己的衣服,沒有遲疑的轉身而去。
長恭跑出房間,能不能請到大夫還是一個未知數。長恭身上是一文錢也沒有,自己也是一天什麼也沒吃。但是長恭卻沒有遲疑,哪怕是劫持,也要把大夫請過來。
長恭並不是出於什麼善心,也許只是因爲想起了年少時的自己。那個懦弱,可憐,無助的自己。
跑着跑着,長恭突然想到,爲什麼當時不直接找個大夫呢?
不過現在不是多想的時候,長恭進了城市,就開始**。長恭在街道上不停的轉着,走過這條走那條,可是長恭依舊沒有找到醫館之類的地方。
長恭的冷汗冒了出來,甚至有些想要上**。長恭知道,這是過於焦急導致。
其實若是在二十一世紀,長恭完全沒必要如此的焦急。只是這裡的醫術略微落後,有很多時候一些在長恭看似無足輕重的病卻可以要人命。
長恭跑的累了,頹廢的坐了下來。
也許是長恭的運氣好,當長恭擡起頭的時候,一個“鳳凰醫館”的旗子飄蕩在長恭的頭頂。長恭差點哭出來,趕忙起身去敲門。
“咚咚咚咚咚咚。”長恭把門拍的巨響,害怕再耽誤一時半刻,少年就沒救了。
“誰呀。”一聲大喊從門內傳出,長恭聽的出那語氣裡有極大的火氣。也是,這個點大多數人剛剛進入夢想,被吵醒誰會開心。
“什麼事。”大門打開,一個穿着睡衣的中年男子出現。
“救人啊。”長恭有些哀求的說道:“大哥求求你幫幫忙救人啊。”
“今天太晚了,明天吧。”中年男子作勢要關門,被長恭伸手攔住。
“大哥求求你了大哥,救人啊。”長恭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無助的重複着。長恭此時的情緒有些崩潰,想起了曾經四處苦求無人應答的自己。
“你有錢嗎?”也許是看長恭過於的可憐,中年男子上下掃視着長恭。那眼睛裡有些疑惑,似乎是在遲疑要不要幫面前的少年。
“我……”長恭愣了愣,低下了頭:“沒有。”
“窮鬼,死遠點。”中年男子瞬間暴怒,就要關門。
“老子去你媽的。”長恭也突然怒了,一拳就照着中年男子的臉上砸了過去。長恭這一拳打的極爲的突然,中年男子沒有反應過來,被這一拳狠狠的砸在了臉上。
中年男子愣了愣,緊接着就是極端的憤怒。
長恭站在門口沒有反應過來,一腳就被踹了出去。
中年男子追出了門,抓住了長恭胸口的衣服,一拳接着一拳的照着長恭的臉上打去。
長恭被打的鼻青臉腫,卻死死的一聲不吭。偶爾的時候還還一下手,更加惹得中年男子暴怒。打的累了,中年男子一腳踢在了長恭的胸口處,將長恭踢出去了好幾米遠。
中年男子氣喘吁吁的,打人打到累可以想象到底打的有多狠。
“呸,再來啊。”
長恭吐了一口,裡面是口水與血的混合物。長恭的身體雖然也很健壯,但是這個中年男子顯然練過長恭比不了。可是長恭有自己的驕傲與堅持,在遭到這一頓毒打之後竟然緩緩地在地上爬了起來。
中年男子看着在那裡掙扎着勉強站起來的長恭,驚訝的說道:“小子,你找死?”
“死就死。”長恭無所謂的笑了笑:“來啊。”說着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滾,老子不跟瘋*動手。”中年男子突然感覺有些忌憚。
“呸,欺軟怕硬的懦夫。”長恭有些鄙視的笑了笑,伸出了自己的中指。長恭也是有些癲狂,想要發泄自己這些年所積攢的情緒。
中年男子又有些煩憤怒,可以看的出是一個莽夫。長恭的手偷偷的伸到了自己的後背,摸中了自己背上的匕首。
“廉語,住手。”
就在中年男子被長恭激怒準備再次動手的時候,醫館的屋子裡突然傳來一道蒼老的呵斥。這聲音極端的蒼老與無力,若不是仔細聽甚至有些聽不見。但是這聲音,卻瞬間呵斥住了兇狠的中年男子。
長恭有些驚愕的轉頭看向亮着燭火的房間內,背後的手緩緩地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