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個,李瓶兒把王倫灌醉的心思便越來越重。
作爲香榭樓後起之秀的青倌兒,總有一天她要把自己送出去,然後一發不可收拾,成爲這裡吸引客人的搖錢樹。至於能不能做到長盛不衰,老鴇纔不會管。
由於來錢太快,願意做這行的人太多太多。不重生男重生女,是商業經濟發展到畸形階段的產物,笑貧不笑娼,已經根植於這個時代人的心中。
不出意外,閻婆惜、孫三四…都會走這樣的路。區別在於,她們太紅,走目前的清純路線已經賺翻了,不見得比以身伺人來得少,所以老鴇們纔不會逼她們。
但像李瓶兒這樣的新秀人物就很難說了,在她前頭,還有幾位樓裡着力要培養的頭牌。在她還沒紅的時候,只要價錢合適,老鴇會樂意先賺一波的。將來若是走紅,一樣可以待價而沽麼,反正只要得不到,就會被人吹捧。
至於什麼時候急流勇退,什麼時候爲自己積聚年老色衰時的養老本,一切還都太遙遠。
對李瓶兒而言,她未來的路早就被決定了,如果不是出現了王倫的話。
自從他在麗香院獲得詩名,閻婆惜身價嗖嗖往上漲,若不是李師師和趙元奴因爲徽宗皇帝寵幸的原因,只怕現在便能超過這兩位去。而且據說因爲她做了王倫的入幕之賓----儘管此事存疑,卻依然讓高衙內打消了念頭。
另外一位孫三四,據小道消息說,山水郎已經答應替她脫籍。這事只是在小範圍內傳播,當事人也沒有承認,卻在青樓裡掀起渲然大波。
除非自甘墮落,否則沒有人願意吃這碗青春飯。越是姿色上乘,青樓裡的姑娘們越是羨慕能有一個可心的郎君與自己共度一生。王倫這麼大的名氣,跟着他,當然比在這裡賣笑強過百倍。
這也是李瓶兒決定下一步大棋的原因。既討好了幕後的主人,也給自己獲得了實惠,何樂而不爲?山水郎現在據說做得好大事業,這種既有錢、又有名的好事,誰不想自己碰上?
何況他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觥籌交錯中,王倫的眼睛卻越喝越亮。
得益於和幾位兄弟每日的聚會,他現在的酒量極速見漲。也是這個時代的酒度數太低,對漸漸熟悉了環境的王倫來說,再好的酒也只能與後世的啤酒比較。
喝過麗香院、香榭樓和清風樓的酒,發覺儘管名字既儒又雅,但酒味都一般的寡淡,這讓王倫發現了新的商機。
等肥皂事業順利之後,馬上就投入釀酒業,打下一個大大的商業帝國來!他有這個信心。
那時候把孫三四、扈三娘…都娶來,人生得意須盡歡,方不負穿越一場!
想到美處,心裡甚是暢快。嗯,身邊的這個李瓶兒小嬌娘也不錯,只是要不要撩她,有些心虛。
無它,只因爲這個李瓶兒似乎在《金瓶梅》裡出現過,在前期,是個坑老公如仇人的惡毒女人,冷酷、兇狠刻薄。兩任丈夫花子虛、蔣竹山,一個被她氣死,一個被逼流浪他鄉,被評爲“良心廉恥倶無”!
雖說後來她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從冷酷到溫情,從刻薄到溫柔,從悍婦到嬌妻,但是這種轉變王倫有些懷疑。
喜歡美女是一回事,但是如果面對的是河東獅,他還是要敬而遠之的。
所以當覺得酒足飯飽之後,眼看着可能有其它的節目要發生,因爲李瓶兒的如火熱情已經快要把他融化了,趕緊抽身。
這個女人碰不得!上次花太監在的時候就知道。
她的背後可是樑師成,不管對方是如何的禮賢下士,自己都不能靠過去----雖說和楊戩都是太監,但他們不是一個陣營的人!
還想着旬休的時候到三皇子那裡請其幫忙出面替孫三四脫籍呢。
“小可今晚感謝娘子款待,現在已不勝酒力,便請辭了家去!等閒的時候,小可定當回請娘子,屆時還望娘子不吝賞光!”他客氣說。
吃人的嘴短,哪能什麼都不做抹嘴就走之理?
只是如果因吃了其一頓飯便要贈詩,又覺得太廉價!現在的王倫也燒包了起來。
見他執意要走,李瓶兒笑意盈盈地只顧來勸。但是王倫越來越覺得來的不是時候,只顧要走。
於是李瓶兒笑道:“官人既然要走,奴家也不攔着,只請官人再喝了這三杯罷。今人有詩云:‘淺量三杯酒,狂歌萬古情。’說不定官人喝了之後詩興大發也未可知,官人且請!”
說話的時候,她已向使女迎兒打了手勢,後者便端來一壺酒。李瓶兒滿斟了一杯,親自送到王倫脣邊,嬌笑連連,看樣子是要喂他。
王倫也不是什麼好鳥,只覺有趣。在青樓之地,也沒有什麼男女之防一說,純粹是逢場作戲。見狀便也樂得享受。
就着伊人素手飲下,反正這年代的酒就這麼回事。
只是這次感覺截然不同。
開始聞時有一陣奇香,等到入了口後頓覺喉間一陣清涼,下肚之後片刻,身上便有些莫名的燥熱。
“這酒好!”
東京七十二家正店都有自己精釀的名酒,香榭樓看來也有鎮樓之寶,這滋味和以往的大不一樣。王倫還以爲是酒有後勁,連聲稱讚。
酒不醉人人自醉,李瓶兒白皙的手臂,瞧在他眼裡特別有誘惑力。
李瓶兒微微一笑,接着又斟了一杯:“官人既然說好,那就再飲了此杯!”
今晚已經喝了不下三五十杯,王倫自己都想誇自己好酒量來着,當然不在乎這麼一杯,無非是等會撒一泡尿的事而已。
可是爲什麼李瓶兒的人影在自己的面前晃動得厲害?
“娘子你別動…”說話的時候,王倫已經伸手抱住李瓶兒的胳膊,只有這樣他才能穩穩地喝酒。只是甫一接觸到她的身體,小腹之中騰地開始作怪,某處已不受控制。
幸好天氣轉涼,身上的衣服也厚起來,並且還有個寬大的白袍遮住,否則只怕會丟人在當場。
“這酒不對…”這是王倫意識清醒前最後一個念頭,接着他便兩眼一暗,完全不知道自己後來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