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小友,你可有興趣與老夫坐而論道?”
楊絕衣笑着說道:“玄天宗的酒還可以,道友不妨一嘗。血月即將重現人世,正是我輩坐而論道的好時機。”
蘇季玄聽出楊絕衣話裡的意思,點了點頭,跟着楊絕衣進入後山。
兩人站在斜檐下。
“小友,你可有心去他國宗派?”楊絕衣問道。
“沒興趣。”
蘇季玄搖頭,“你呢?加入其他宗派,你不就可以進入九厄祭地了。”
“不瞞小友,數百年前,老夫去求過人,他們覺得老夫太過無用了。”
楊絕衣嘆了口氣,氣血近乎乾枯的他只能發揮出大乘境初期的八成實力。
“呵呵,你太高看我了,就算你我聯手,也沒幾分把握。”
蘇季玄說道。
“只要有千萬分之一的機會,老夫就不會放棄。”
楊絕衣的目光逐漸堅毅,依稀有當年意氣風發時的神態。
“我憑什麼幫你?”
蘇季玄輕哼道。
“我有一份地圖,關於九厄祭地的部分區域。”楊絕衣似笑非笑地問道:
“小友,你不感興趣嗎?”
“你從何而來?”蘇季玄盯着楊絕衣的側臉。
“我求了一個人。”
楊絕衣說道:“赤羽宮的掌教,我不便告知當年之事。”
蘇季玄略微沉吟,摩挲着下巴,他點了點頭說道:“血月重臨之時,你可帶着地圖來弒神殿找我。”
“那就一言爲定了。”
楊絕衣看到一絲希望,老淚都有點兒縱橫。
他等了七百多年,在沉睡裡一直等待着機會。
“嗯嗯。”
蘇季玄點頭,臨走時多看了眼裡邊的棺槨。
通過狂戰血瞳,他發覺棺槨裡有微弱的靈氣在流動。
他停下腳步,看着棺槨向楊絕衣問道:“裡邊兒可是你的道侶?”
楊絕衣蹙着眉頭。
兩人四目相對片刻後,他搖頭回答道:“不是,她是...老夫的朋友。”
“哦。”
蘇季玄覺得詭異,不想多留,御劍離去。
待蘇季玄走遠以後,老態龍鍾的楊絕衣顫顫巍巍的走到棺槨旁,目光瞬間就是柔和下去。
棺槨裡還躺在一個女人。
楊絕衣和對方在棺槨裡同枕七百多年,一直用靈氣維持着女人原本的容貌。
十年知春秋,百年可談生死,千年可窺滄海桑田。
七百多年轉瞬而過。
楊絕衣常想自己能否撐過千年。
倘若,他能在死亡之前從九厄祭地裡帶出冰焰青蟬,女子服用後就能甦醒。
那也不虧。
“清川,他不能給你的,我能給;他不願放棄的,我願爲你放棄。
老子在遇到你之前,不曾求過人怕過死,爲了讓你甦醒過來,千年的滄海桑田和苟且又算得了什麼?
只是,我只怕你醒來呀,還是像以前那麼傻。”
楊絕衣俯下身子,雙手撫摸着女人的臉頰,眼眶裡閃爍着淚水。
他要是沒遇到清川就好了。
如此,天底下又會多一個響噹噹的劍修。
可若是遇不到,他又覺得自己錯過了人世間最好的人。
仙途裡什麼都不好,也就他貪圖的溫柔鄉還行。
“清川,有時候,我也想和你長眠在棺槨裡就好,可我轉念一想,喜歡一個人不該是一件很自私的事情,以我劍道換你命,值得。”
躺在棺槨裡的女人沒有迴應他,只是靜靜的躺在裡邊兒,臉頰上沒有一絲歲月的痕跡。
楊絕衣重新爬了進去,拽住女人的手,躺在四四方方的家裡,憧憬着和女人過着兩手溫情的日子。
他不想修仙了,也不想練劍了,能握住女人的手也比什麼都更好。
“清川,忘掉他吧,我和你八字相符,天作之合,在遇到你的時候,我就親自算過了。
卜卦裡,我與你將相守七百九十三載。”
他說完,淚水止不住的從眼眶裡滑出。
千算萬算,他沒想到是此般的相守。
這彷彿是天道對他的嘲諷。
楊絕衣長嘆一聲,散開三魂七魄和周身靈氣滋潤着女人的一線生機。
....
與此同時,玄天宗門外。
蘇季玄沉着一張臉,回憶方纔的事情。
後院詭異,楊絕衣好像有戀屍癖。
他打了一個寒顫,帶着許槿遙等人來到巨劍門。
“快將靈晶和法寶交出來,別逼我師父大開殺戒!”
許槿遙幾人狐假虎威,站在宗門前衝着裡邊兒的人喊話。
不消片刻,巨劍門的掌教就是將全部靈晶拱手奉上。
他們早已被蘇季玄殺破了膽,一點兒也不敢反抗。
蘇季玄很滿意的掂量着儲物戒裡的靈晶,又繼續帶着幾個徒弟去下一個宗門。
九大正派全被他洗劫一空。
無人敢反抗!
魔宗之人更是不等他開口,便是大獻殷勤。
許久後,蘇季玄已經洗劫完正魔兩道,他搖頭道:“南越不愧是十國資源最爲匱乏之地,這點兒靈晶也就夠晴瑤吃小半個月。”
許槿瑤等人暗暗咋舌,心想這完全是敗家玩意兒,就算十國的全部資源加起來,也不夠晴瑤塞牙縫。
“師父,你的靈寵才煉氣二重境,她的胃口就那麼大,等她凝結妖丹,你拿什麼喂她?”
蘇季玄一聽,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他想把晴瑤丟了。
“再去搶就是了。”宋小伊似有難言之色,猶豫很久後,央求蘇季玄說道:
“師父,你還記得那頭麒麟幼崽嗎?”
“呃?它也以靈晶爲食?”
蘇季玄壓低嗓音問道。
“嗯,南越的靈氣太過稀薄,它只能以靈晶爲食才能成長。”
宋小伊點頭,“你也養不起。”
“你...要多少?”
蘇季玄低頭看了眼懷裡的儲物戒。
“三分之一,可以嗎?”
宋小伊小聲地問。
“拿去吧。”
蘇季玄將一半靈晶拋給了宋小伊,他微微抹額,有點兒心有餘而力不足,以他的能力,恐怕養不活兩大神獸。
“事不宜遲,我們再去搶一點兒。”
他說道。
“師父,凡是能搶的宗門,我們都搶過了。”宋小伊接過儲物戒,有些欣喜。
“九劍門,你們的大師姐應該小有積蓄。”
蘇季玄似笑非笑地說道:“我們去見她吧。”
幾人一愣,意識到蘇季玄是想要去找九幽算賬。
她們連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