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我的心病越來越重了。胡青牛不愧爲神醫,在問了我的情況後,他得出一個簡單明瞭的結論。那就是,平時,我絕對不能夠胡思亂想。這個辦法雖然損了點,可自從把胡青牛的話當回事後,即便老三有了反應,也不會再有脹疼的感覺了。
一日,我正與胡青牛一起喝茶聊天,忽聽得隱隱蹄聲,自谷外直響進來,不多時已到了茅舍之外,只聽一人朗聲說道:“武林同道,求見醫仙胡先生,求他老人家治病。”
我走到門口,只見門外站着一名面目黝黑的漢子,手中牽着三匹馬,兩匹馬上各伏着一人,衣上血跡模糊,顯見身受重傷。那漢子頭上綁着一塊白布,布上也是染滿鮮血,一隻右手用繃帶吊在脖子中,看來受傷也是不輕。我轉頭對胡青牛說道:“師傅,看來是金花婆婆開始行動了。她是想試試您見死不救的底限,如若你醫治了這些人,她就有藉口找你報仇了。”胡青牛點頭道:“恩!無忌,你分析的不錯,這一準是金花婆婆的計策。既然爲師的心病已經醫治好了,今天,就算是鮮于通的兒子來了,爲師也要醫。你問問外面的都是些什麼人!”
門外那漢子聽到胡青牛的話,連忙接口道:“我三人便是華山派鮮于掌門的弟子。還請神醫救我們!”說到這裡,身子搖搖欲墜,已是支持不住,猛地嘴一張,噴出一大口鮮血。
我一愣,心想:“華山派鮮于通是胡青牛的大仇人,他口上說即便是鮮于通的兒子來了,也是一樣要醫治,難道他就真的放下了?!還是說他真的懂得醫治自己的心理了?!不知他對此如何處置。”卻見胡青牛的臉色稍稍一變,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對我說道:“無忌,快去換小三他們幾個過來幫忙。爲師讓你看看真正的醫術。”小三還有幾個小童都是在蝴蝶谷打雜的,平時就幫着煎藥什麼。
我回道:“是!”
接着,我觀賞到了胡青牛快速敏捷的醫療方式。果然是乾淨利索,思維清晰。可正當我們要休息的時候,又接連來了崆峒派的幾個弟子,也是被金花婆婆打傷的,幾人都受傷不輕,而且,每人的傷勢都怪異難治。不過,這些也都沒有難倒胡青牛。對他來講,這都是小菜一碟。
因爲受傷的人多,胡青牛也費了一些時間才醫好這些人。我眼睛都沒有閉一下,一直都盯着胡青牛的每個動作和步驟。我是懶惰之人,明白這樣現成的經驗來之不易。安排好這些人,已是深夜了。胡青牛異常疲勞,就先去休息了。我草草用過晚飯,正要休息。突然之間,屋外山路上傳來了三個人輕輕的腳步聲音,足步緩慢,走向茅舍而來。
過了片刻,一個清脆的女孩聲音說道:“娘,屋子裡有***,這就到了。”從聲音聽來,女孩年紀比較小,大概在八九歲左右。另外又一個女孩說道:“娘,應該是這裡了。不知道無忌哥哥是不是也在這裡!?”一個女子聲音道:“孩子,你們累不累?”那兩個女孩道:“我們不累。娘!醫生給你治病,你就不痛了。”那女子道:“嗯,就不知醫生肯不肯給我治。”
我心中驚喜道:“聽聲音,我的芷若也一定來了。”想着,就縱身搶到門口,叫道:“紀姑姑是你麼?芷若,你也來了!”月光之下,紀曉芙一隻手牽着一個九歲左右的小女孩,那定然是她與楊霄的女兒楊不悔了。另一隻手裡,牽着的正是周芷若。三人均是淡黃色的衣衫,在柔和的月光下,別有一番清爽之美。只是紀曉芙的肩上衣服凌亂,且掛着血跡,反而在這清爽中參插了一絲的傷悲。
“無忌哥哥!芷若好想念你。你快幫看看,我娘她病了。”我還沒有站穩,周芷若已經帶着哭腔撲到了我的懷裡。周芷若此時已經是十三歲,因爲從小營養不良,發育不是很好,所以,我摟着她,竟然一點的反應都沒有。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頭髮,我說道:“芷若,無忌哥哥也很想念你。你先站穩了,待哥哥先看看紀姑姑。”
見到我,紀曉芙也是異常興奮。在她心裡,早把我當成了親人。上前一把拉着我,上下打量道:“無忌!一年多不見,你已是大人了。”接着,又拉過女兒楊不悔對着我說道:“不悔,這就是娘和芷若姐姐經常對你提起的無忌哥哥。”
嬌小的楊不悔走上前拉着我說道:“無忌哥哥,你快救救娘。我娘她病了!”
這邊,紀曉芙快要摔倒,我連忙搶上扶住紀曉芙肩頭,道:“紀姑姑,請進去休息一會。”說着就抱起她走進草堂的廂房。開始,紀曉芙的臉微微一紅,隨後又想到:“哎!他只是一個晚輩!”楊不悔與周芷若緊緊地跟在我身後,生怕出任何差錯。***下,我發現紀曉芙的左肩和右肩都受了極厲害的刀劍之傷,包紮的布片上還在不斷滲出鮮血,又聽她輕聲咳嗽不停,無法自止。
我此時醫術,早已勝過尋常的所謂‘名醫’聽得她咳聲有異,知是肺葉受到了重大的震盪,便說道:“紀姑姑,你右手和人對掌,傷了太陰肺脈。”
當下,我輕聲說道:“紀姑姑,無忌失禮了。”說着就輕輕地撕開了她肩頭的衣服,雪白玉嫩的肌膚立刻露了出來。我心裡激動道:“難怪楊霄會強暴她呢,換了正常男人都會忍不住的。”正在我亂想的時候,周芷若輕輕扯着我的衣袖問道:“無忌哥哥,你是要給我娘治病麼?”我臉一紅,連忙說道:“是!”說着,就取出七枚金針,在紀曉芙的肩頭‘雲門’、胸口‘華蓋’、肘中‘尺澤’等七處穴道上刺了下去。這一年多來,我跟着胡青牛潛心苦學,於診斷病情、用藥變化諸道,限於見聞閱歷,和胡青牛相比,自是相去尚遠,但鍼灸一門,卻已學到了這位‘醫仙’的九成本領。
紀曉芙初見我撕開她肩頭的衣服,還沒有來得及害羞,又見我取出金針,大概知道我的用意,沒想到我的手法極快,一轉眼間,七枚金針便分別刺入了她的穴道,她這七處要穴全屬手太陰肺經,金針一到,胸口閉塞之苦立時大減。她又驚又喜,說道:“好孩子,想不到你在這裡一年多,又學會了這樣好的本領。”
緊接着,我又撕破她創口的衣服,發覺她肩臂上共受了三處刀傷,臂骨亦已折斷,上臂骨有一處裂成碎片。看到這些,我在心裡罵道:“楊霄,你這個XX東西,你的女人在外面受這樣的委屈。你***死哪去了?”不過,這樣的骨碎,在外科中本是極難接續,但在‘蝶谷醫仙’的弟子看來,卻也是小菜一碟,於是替她接骨療傷,敷上生肌活血的藥物,再開了一張藥方,命童兒按方煎藥。雖說是初次替人接骨,手法也不夠敏捷,但有了起先胡青牛醫治病人的演示,我沒用多久就包紮妥善,說道:“紀姑姑請你休息一會兒,待會麻藥藥性過了,傷口會痛得很厲害。”
說着,我又用一塊乾淨的布蓋在紀曉芙的肩頭,說道:“紀姑姑!今晚你們母女三人就住在我這裡。我去和小童們一起住。等一會,無忌叫小童給你們準備點吃的。”我心裡想到:“老子也滿有醫德嘛!這種情形下,老三竟然忘記反應了。如果換一個女人,老子也會這樣麼?”
紀曉芙正要客氣,可一想到我的性格,她又微笑着點了點頭,滿眼充滿了感激之情。我正要離開,楊不悔跑過來扯着我的衣袖說道:“無忌哥哥,你真好。明天,你帶我玩好麼?”
我蹲下,在楊不悔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說道:“好!但是,今晚你和芷若姐姐要照顧好你們的孃親。待會兒,你們吃過晚飯就睡覺。好麼?”楊不悔也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嬌聲說道:“無忌哥哥,你治好了我孃親,我當然要聽你的話了。”
我起身,回望了周芷若一眼,問道:“芷若,你看着不悔一點。萬萬不能讓她碰上了那些金針。”周芷若緊緊握住紀曉芙的手,向我說道:“無忌哥哥,你放心吧。芷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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