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住進去不久就能夜夜聽到水庫裡邊上有人走動,半夜睡睡覺,起夜起來一看,一家人竟都睡在了地上。
沒過幾天,剛放進去的魚苗就都翻了白了。後來那一家人也不敢在那住了,但我看那兒的風水根本就不適合建陽宅,以爲是風水的問題,就拿着羅盤四處走動,想看看是哪裡的風水出了問題,可是在池塘邊上羅盤針急跳了幾下,我讓那個體戶拉板找來了幾個人把那塊地給刨開了,一看裡邊橫着一副棺材。
棺材板子上漏了個大窟窿,裡邊躺着一具腐爛的屍體,棺材裡倒灌進去不少水,但看那成色,怕是有年頭了。
我怕他們中屍毒,所以自己下去查看了一下,一看是具行屍,但看那模樣,再過幾天不滅了,吸足了這月華和動物的精氣,就該長毛了。
我撐死也就是當初和我爹紙上談兵來着,真正對付這些行屍、殭屍的真不敢亂來,所以……
四叔一聽明白了,感情你是拿了別人的錢,沒給人辦成事,還怕你師爺怪罪,回頭找我這苦力給你擦屁股。
但沒辦法,也不能看着那行屍就在那曬着。拍了拍胸脯應承道:“兄弟放心明天就揮師幫你把那行屍法辦了。”玄青連聲道謝,哼着小曲走了出去。
吃完飯後我倆就睡下了。第二天清晨,我昏昏沉沉的睜開了眼睛,看見四叔正在整理他那口大箱子,我真不知道,那箱子裡還能裝多少東西,只看見四叔從箱子裡拿出了一條毛巾,兩雙舊襪子,和一張漁網樣的東西。
我好奇的問道:“四叔你這都到首都了,怎麼還帶着漁網啊,你可真是霧裡河的好村民,不忘本。”
四叔回頭罵道:“你懂個球,這是“捕屍牢”,今天能不能抓到行屍全看他了。”我聽完僵硬的點了點頭。
玄青早就在門外等着了,於是三人打了一個輛的,坐了兩次公交,又坐了1輛三輪車,下午三點左右終於到玄青所說的魚塘了。
果然正如玄青所說,池塘正前方蓋了一座二層小樓,看外部裝修的很是別緻,玄青去跟房主打招呼去了,四叔打量着池塘和周圍的佈局。
不一會,玄青就領着房主趕了過來。玄青介紹到:“瞧見沒,這就是我師父,別看他長得不招人疼,五大三粗的,鬍子拉碴,但這要說到看風水,抓惡鬼,滿燕京城除了我父親和我師爺,就找不出第三個人來。
還有這位小父親,也是天賦異稟,身懷絕技。您就瞧好吧。”那個體戶被他虎的一愣一愣的,但四叔我倆卻恨的牙癢癢,逮個機會削他一頓。
四叔看完四周的格局,對房主說:“此地房宅雖坐北朝南,但潺潺死水偏偏坐於南方,使南方水不通,氣不暢,自然不會太平,但這地方本身也是極窮兇極惡的險地,又加之你房子的方位不對,自然變成了凶宅。
你若還想在此處住,就把房子翻蓋,把宅子方向朝東方,這樣也正好接了這處地氣,風生水起。但我看你面相,鼻子準頭雖寬大肉厚,但鼻樑凹凸不平是起吟之像,一生難免多遷徙波折。儘早建個好宅子安居爲妙,好自爲之吧。”
四叔說完,那房主點頭哈腰,連忙稱是,一手給四叔遞煙,一手點火,四叔把煙夾在了耳朵上,哪裡像是玄青嘴裡的大師,活脫一個地痞。
房主又問道:“大師你看我那池塘邊還挺着一具屍體呢,您看,怎麼辦?”四叔思索了一會兒,對房主說:“帶我去看看。”
青玄和房主領着四叔我倆走到了那處發現棺材的地方,挖出來的地方已經回填上了新土。
四叔抓了一把黃土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轉頭對青玄說道:“看來真的發生屍變了,這新填的土裡都一股子屍臭。”四叔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看了看天色,又說對衆人道:“今天要想掘開燒屍恐怕不行了。先在這宅子住一晚,明天再說。”
青玄倒是沒什麼,即使不會殺行屍,但最起碼的膽色還是有的,隨聲應和着。但房主卻顫抖的說道:“師父,你們可小心點,這玩應邪乎着呢。”我心裡也是打怵,但剛纔看四叔說的一套兒一套兒的不知這降妖除魔的本事咋樣,可別也跟那青玄似的也是紙老虎一隻。
我們晚上房主安排完晚飯,我們就住在了那所房子裡,房子裡的裝修在我看來很奢華,整體都是用實木打底,瓷磚鋪地,棚頂琉璃大燈晃得我神昏目眩。
直感覺是進了天堂一般,最讓我驚奇的是那臺燕京牌的大彩電,真帶勁兒,比我們村兒二娃子家的黑白電視牛多了。
四叔拍拍我的腦袋笑着說道:“等回去了,叔也給你家買一臺。”
我撇了撇嘴,沒有理會。但我又禁不住好奇問四叔:“四叔,聽青玄說那人死了有年頭了,爲啥現在纔會屍變?”
四叔表情很認真的回答道:“不知道。”我氣惱的說:“別扯裡格朗,你不知道還吆五喝六的?”
四叔對我說:“凡人死後屍體都會像五穀一樣輪迴,生於土者歸於土,生於水者歸則於水。
但如果人死後埋在風水極惡之地,就會水禁,氣阻,使死者屍身不腐,惡氣侵屍,陽魄不散,一旦有萬物之長,‘人’接近,製造生氣,就會成爲殭屍,阿貓阿狗經過最多就是詐屍,掀不得風浪。”聽四叔聽完,我茫然的點了點頭。
晚上,房東走後,我們爲了行動方便,就在一樓的客廳住下了。關上燈,只能聽見窗外呼呼風聲,搖曳的樹影透過窗子投了進來。我一緊張,縮到了四叔的懷中。
看着朦朧的月華,又想起了早已去世的父親。四叔看着我緊張的樣子,拍拍我的小腦袋笑着說道:“別害怕,有四叔,還有玄青那個文科狀元在這呢。”玄青聽後咧嘴一笑。
我們一直沒有睡,直到撞鐘敲了第十一下,四叔猛的一起身,給我嚇的一身冷汗。我小聲的問四叔:“叔,咋了?”
四叔給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玄青也從沙發上爬了起來。雙眼緊盯着窗外。只見窗外樹影婆娑,除了風聲之外還有一些金屬碰撞的聲音,在這個平靜的夜裡,顯得如此詭異。我走近四叔,緊抱住他的胳膊,也順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見一個渾身掛着爛肉爛布條的“人”半跪在地上,臉對着月亮,呼吸之間彷彿有股白霧隱現。我嚇得我渾身一緊,就要大叫,但隨即想到四叔在旁邊,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接着,那個‘人’起身朝池塘走去,走路的姿勢極爲怪異,像是腳上拌着什麼東西,一步一步的在地上挪蹭着。走到水庫邊,抓起一翻了白的鮎魚,狂吃了起來。
我隨即想到,這可能就是玄青所說的‘行屍’了。
四叔讓我坐在沙發上不要動,接着從懷裡抽出一把閃亮的匕首,悄悄的開門出去了,玄青對我一笑,也跟着出去了。
我一人坐在偌大的客廳裡,好像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看着衣櫃的雕紋彷彿像是陰笑着的人臉。
我獨自坐在這裡害怕極了,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跟着出去了。看見四叔從懷裡掏出早上拿出來的‘捕屍牢’抓在手裡,玄青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
我則躲在一旁的大樹下,靜靜的看着。兩人慢慢的靠近了那具行屍。就在還有十多米時那行屍的鼻子翁動了一下,隨即轉頭起身,把吃剩的半條鮎魚也扔進了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