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間說不上話,良久才又問了一句:“那所有人都知道呢?”雙生一雙金色的眼睛閃過一片陰鷙,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一個知道要害你,那麼,我就殺一個,兩個知道要害你,那麼,我就殺一雙。所有人知道了都要害你,那麼,所有人都要死。”
我被震了一下,想着這還是單純的麒麟嗎?
“你別怕我,人也總是會有兩面的,我是屬於麒麟的另一面。他負責善良,而我,就是那個罪惡的。如果有輪迴,也是我獨自一人下去,關不上麒麟半點事兒。”
“你不必這樣的……”
“你是主子,本來就是我們的使命。”雙生說道。摘了面具的他模樣就是十七八歲的少年人,雖然比較高挑,面龐卻是很稚嫩的,,我嘆了一口氣,心中升騰起一種無端的罪惡感,覺得自己像是繼父在在虐待養子一般。
“啊對了,還有問題想問一下你的。”我猛然又想起一個問題來,好趁現在全部都問了。 шшш _тt kǎn _c○
“你說。”雙生比較嚴肅,我想着他的名字應該也是自己給自己取的,一體同心兩個魂魄各表一枝,實爲雙生。
“爲什麼你要貿然離開?我一直在找你,但是卻怎麼也找不到。”這是我最關心的問題了。
雙生伸手,在牀頭上拿過來了什麼,我定睛一看,是那個牡丹盒子,通體漆着紅色,上邊大朵大朵的牡丹怒放着,十分好看。“我離開的目的是這個。”
我表示有點懵逼,轉不過彎,於是看着雙生求解釋。
雙生把盒子打開,拿出裡面透明細長的筆來,“這盒子是個比較有意思的法寶,實際上它並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我以前還沒有和你簽訂血契的時候就已經遇到過了,這東西是在一個趕屍人的手中的。那時候曾經拿過來對付我,他可能以爲是我什麼鬼怪吧,不過他的功力很差。”雙生手在把玩着那個筆,捻出一張符紙來,“黑色的符紙你可能沒有注意過,我爲此也查過很多的典籍,畢竟我是上古的瑞獸,所以我知道的有時候也比你的多。符紙分不同顏色,越到近代,就越少人省得了,只道只有黃符紙。黃符紙是最普通的,也是最大衆的,一般的術法師傅做法的時候都是黃符紙的多。我要找的是這個黑符紙,以前被那半桶水趕屍人用着黑符紙給攻擊過,我記住了味道,到這裡來的時候,我依稀感覺到了這種氣味。”
你是狗鼻子嗎?爲什麼那麼遠你都知道。
“阿白,你別再心底罵我,我可是知道的。”雙生修長的手指敲了敲牡丹盒子,我眨巴了一下眼睛,“沒罵你,誇你呢,繼續吧。”
雙生半信半疑的看着我,表示懷疑。
有什麼好懷疑的,我瞪了他一眼,他才繼續說下去。
“這黑符紙,也叫作百姓公,它最主要的能力就是請神。”雙生捻出一張黑符紙來晃了晃,響起不一樣的聲音,“這算是百姓公中的極品了,你有用過它來請神嗎?”
我一想,還真是有!
“之前墳頭鬼太多了,我就用了請,來的是兩個,一黑一白,我疑心那是黑白無常。”
“那便是黑白無常吧。”麒麟點點頭,“萬物神明,是有人信仰,有人言說,纔會長存。可以說這信仰是他們的糧食,沒了糧食沒了水擱着誰誰都會死吧?”
所以說神明消失不見是因爲餓死嗎?我這樣一想竟然有些不厚道的想要笑出來。
雙生瞥了我一眼,我立刻忍住了笑,“繼續,這百姓公怎麼樣?”我急忙岔開話題。雙生對於我的不靠譜好像有些惱火,這娃子跟麒麟真是不一樣,一點都不好忽悠。
“百姓公能招神,但是有一點,只能招來陰間的。”
挺雞肋的……
“不過這百姓公比別的符紙要厲害的多。我一想到你沒什麼防備就被帶過來了,纔去找那個百姓公的,沒想到的是,我還沒找到百姓公就被捲入喪屍潮之中了,後來就在大明山裡面。若不是識海世界混淆了,我也感覺不到你的氣息,你很可能就死在大明山裡面了。”
怎麼辦,我在這娃子的話裡面聽出了深深的鄙視。
我急忙乾笑了一聲,“謝啦啊。”
“但是你一直懷疑我對你不利。”雙生突然湊近了一些,“我感覺十分不開心。所以,你做好準備給我揍一頓了嗎?”
!!!“慢着!能動嘴的事情別動手啊!我還是傷患呢!你看我肚子上的洞!要死啊!”眼看着雙生的拳頭就下來了,我急忙伸手去拽,結果拉疼了我腹部的傷口,疼的我殺豬一般嚎叫起來,還驚動了門外的人。破小孩頭一個闖了進來,手上還拿着個菜刀,“怎麼了?!怎麼了?!”
“沒事。”雙生瞪了過去,也忘記了自己面具沒戴着,被破小孩看到個正着。“我的個娘誒,你腦門上還紋紋身呢!是不是紋了之後後悔了?纔拿着面具遮起來的,果然很醜啊!”
在破小孩捨身取義之後,雙生放開了我的手,面無表情的捏着拳頭,“我想我們可以出去探討一下人生真諦。”於是很快,院子裡面傳來了破小孩殺豬般的叫聲。
誤會解除之後一切都好說了,下午的時候,我們做了一頓飯吃的特別飽。期間我偷偷看了一眼許老爺子的手指,也是紅的跟香腸似得,心中感嘆着雙生下手沒輕沒重的,把老人家手指骨頭夾斷了怎麼辦?
吃飽喝足之後,下午四點多了。我想着今晚墳頭鬼還會再來襲擊的,招了人來想想對策。在期間我也介紹了一下雙生,我昏迷之前他也告訴了破小孩他們他就是麒麟,所以我乾脆說這是我的靈獸,能夠幻化人形的那種。希望之後變回去不要穿幫吧。
不是不信任這些人,但是凡事多留一個心眼還是好的。我以前就是因爲太直接了,導致後來吃了不少虧。
“這麼多的墳頭鬼能怎麼辦?二白,你能全部都收了嗎?”破小孩嗑瓜子,腿還抖,我看不慣一巴掌給他呼停了,末了還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男抖貧,女抖賤。有事沒事別抖腿。”
小孩嘿嘿一笑,繼續嗑瓜子。我們幾個在屋檐下邊圍着個桌子,難得有那麼閒適的時候。“熟練雖然多,但是也不是不好對付。我現在手頭上有符紙,給做個陣法壓住這些墳頭鬼就成了。你們知道哪裡有比較靠西面的房子嗎?最好是什麼朝向都是西面的。”我問道。
“我知道,我知道,鄭雙雙的家就都朝西面,第一次去她家裡的時候她還抱怨說朝着這一面總是特別潮,也不知道爲什麼他爸媽要建房子這個朝向。”胡剛倒是挺清楚的,當下開口說道。
“好,有個地方就成,我們先去看一下,我覺得行,那就行了。”我說着就要從椅子上站起來,肚子上的傷口還是很疼,沒辦法,雙生只好摁下了我,“別去了,我去看也一樣。”
“對唄,你現在可是傷殘人士,待會要是磕着碰着了,掛掉了,我找誰要個二白去?”破小孩在邊上煽風點火,我覺得最大的悲哀應該是遇見了這傢伙。
曹軍過來拍了拍的我肩膀,他被割了舌頭說不了話,但是意思是很明確的,他和雙腎一塊去。我猶豫了一下,“你等下吧,我給你折一個護身符,帶着也好驅邪。”他能夠被墳頭鬼附身,證明八字不是很重,像胡剛那種的,死活也沒有鬼上身的,是八字極重的,三把火也旺。
“二白!偏心!我也要護身符!”破小孩捏着個蘭花指蹭過來,我沉着一雙眼睛看着他,“我待會給你帶點童子尿你就不怕了。”
趙宇峰:……
雙生:……
曹軍:……
“哈哈哈哈!”毫無徵兆的破小孩突然就笑了起來,“不過我真的很意外誒!你說你吧,長着個風流樣,又輕浮,竟然還是個童子雞,哈哈哈哈!”啊!我怕狠狠一手給了個暴慄,“我懷疑你現在是鬼上身了,雙生,廚房裡給我拿雙筷子來,我給他驅驅邪。”
“不要啊!”趙宇峰大叫着滾一邊去了。我滿意的拍了拍手。然後從牡丹盒子裡面取出了一張百姓公。實際上只要是沾了血,誰的都一樣,不過純陽的(童子雞)的血是最後的。但是我現在沒那麼多精氣神耗了,我流了多少血了,要死的感覺,於是我紮了曹軍的手指,給他寫了個平安符讓他戴着,曹軍朝我點了點頭,接着跟雙生一塊去了。
“那我們現在做什麼,下軍棋?”沒事做了的趙宇峰問我。“下個屁,趕緊的做準備工作,天黑了和不好辦。許老爺子,你上次收拾了村長的家,有瞧見紅繩沒有?”我問道。一邊的許老爺子抽着煙,點了點頭,“有一些,我去給你找過來。”“謝啦。”我朝許老爺子笑了笑,接着又有些惆悵,“這邊沒有雞,想要點雞血都不成。”
“有啊,誰說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