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漢子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又繼續說,“那天我一揹着段家大兒子回來,荷花就一臉的欣喜,感覺十分高興,又是殺雞又是做飯的,還和我說,預感今天小寶會回來,當時我也沒太在意,只是想放下段家那大兒子,去通知他的家人。 誰知道,荷花卻攔住了我。”
漢子說到這裡,看起來,似乎也很掙扎,但還是再次開口,說“荷花攔住了我,死活不讓我去找人,看着段家那大兒子,說是我們的小寶,唉,這也難怪她,小寶出事那會,也真是一樣大的年紀呀! 我不同意,孩子總得回家去的啊,不是自己的孩子,怎麼能把他藏起來呢?荷花見我不同意,於是以死相逼,拿着針線籃子裡的剪子就像手腕扎去,虧得我攔住了纔沒受傷,你也看出來了吧?荷花現在精神出現了問題,但現在荷花就是我的命啊,我怎麼能再讓她出事兒呢?於是我也只有順着她,我們兩人趁着天黑將段家大兒子送到深水山的山洞裡,那山洞是我以前打獵時發現的,隱蔽得很好,又不必擔心被人發現或者野獸襲擊。這兩天,荷花一直將那段家大兒子當作是我們的兒子,買好穿的用的,還買藥給他治病,就算他從就回來的那天再也沒有醒來,她也不介意,她已經把那段家大兒子當作是我們的小寶了。”
我聽完鍾姓漢子的話,又問道:“這麼說,你撿回段家的大兒子是,他已經受了傷?”
“對,他受了傷,身體虛弱的厲害,連喊救命的力氣都快沒了,真是可憐吶,我想着孩子定也是遇上了那怪事,但不知怎麼的竟然能逃了出來。”
我聽漢子這般說,似乎是又一次響起了當年的那件不幸的事,彷彿在感嘆着當初自己家的小寶爲什麼沒有那般幸運,可能這一切都是命吧!
看漢子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且事到如今,這鐘姓漢子還是真的沒有必要再說謊。
於是,我決定相信他。
我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下,看漢子想起當年的事情也是一臉的自責和痛苦,又想起他媳婦如今的身體和精神狀況,心裡一軟,說道:“即是如此,那麼那段家大兒子便勞煩鍾大哥,繼續照顧吧,劉家的小兒子想必也是出來事兒的,爲了不打草驚蛇,還請鍾大哥繼續現在這般生活,任何人也不要說出去。”
漢子見我的確沒有要舉報自己,還反而讓他們維持現狀,看着妻子的精神,現在這樣是最好的,他們二人自從失去了小寶以後,就再也沒有孩子,現在身邊有了一個,雖然是昏睡不醒的,但也算是一種緣分和安慰。
我再向鍾姓漢子叮囑了一番後,又留下了一些銀子,雖然鍾姓漢子堅持不收下,但我還是放下來了——他們夫妻倆的生活也不富裕呀!
除了鍾家大門,我在想着:現在段家的大兒子找到了,那麼劉家的二兒子呢?這劉家的兒子自那日剛過七歲,怕他纔是真正那兇手想要的吧!
劉家老二的失蹤,怕纔是這二十年一輪的怪事的延續,是真正與鍾家夫妻無關的。看來,這兇手是另有其人了。
這個時候,在大堂裡高大威嚴的大堂上,,只見那老者一襲玄墨色的青竹袍子,墨玉色的腰帶,銀色白靴,頭髮沒有似往日那樣隨意的搭在肩頭,而是高高的用一支黑色的玉石簪子挽起來,顯得別樣的清雋灑脫,彷彿山間的一抹清泉一般,少量往日色盛氣凌人,這架勢,完全不同於他往日的萬年面癱的形象,那翻身上馬,怎麼看都有點翩翩佳公子的氣質。
只見他一臉慵懶的躺在,銀色王椅上,聽着屬下報告:“報告陛下,如今深水鎮又有兩個孩童失蹤了.。”
“唔?是嗎?”老者懶洋洋的,有些漫不經心但又帶着好奇說。
“是的,殿下。看着樣子應該是食陰道人的傑作。”
“恩,繼續說。”老者說。
“現在,爲了兩個孩子失蹤的事,再一次驚動了那裡的人,據說十幾年前確實也有人前去,前來追捕食陰道人。”
“如玉?”
“如玉是六大勢力的繼承人之一,人送外號‘千尋玉’,此人有着非常厲害的追蹤能力和反追蹤能力,算上當年年紀,他且修爲已經達到另一個臺階,也就是這些時日。”
老者聽完屬下的報告,沉默了一會,於是自言自語說道:“如玉?聽着這名字怕是個女子吧?來自六大勢力,呵呵,這些有好戲看了。我啊,你還是改不掉喜歡讀管閒事的性子,看來,這小子和那些寶藏終究要來到我的手上。”說完,覺得心裡有些快意,但還有一絲絲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擔憂。
我這次將所有精力放在劉家老二失蹤的事件上,已經是劉家老二失蹤的第三日了,再不將兇手找出來,恐怕這劉家老二也是凶多吉少了。
經過一天的探訪之後,我發現男孩是在自己屋子裡失蹤的,於是帶着阿秋有偷偷潛進劉家,希望還能發現什麼。
果不其然,我在劉家老二失蹤的屋子裡發現了一個重要的東西——一片楊柳葉子。這片楊柳葉子飄到了牀底下,又被牀榻遮住,要不是我不小心提到牀榻,導致牀榻有點移位,怕也是不會發現這片極爲重要的葉子。
本來說,楊柳在深水鎮上是極爲常見的,幾乎家家戶戶都會種植有楊柳,在自己家的院子裡,門前邊上。
可眼前的這片楊柳的葉子不同,這片楊柳葉子是屬於楊柳衆多品種中特有的東吳柳,東吳柳數陽性,生性好水,必須種在水源極爲豐沛的溪邊或者河邊,且將其栽種在河邊,能將一方水域的水淨化,是其水有清涼解毒之效,這種在楊柳,整個小鎮上,也只有鎮子外邊的小河邊上有,那日踏秋,我還略略看過一眼。
鎮外?東吳柳?一個小孩子的房間,居然出現鎮子外小河邊上的楊柳葉子,想必這應該不會是巧合吧。
無論如何,我都決定再去那小河邊上看看,查看一番,試着找一些線索。
一出劉家,我就帶着阿秋直奔小河邊上,回憶自己上次是在那裡看見的東吳柳,哦!對啦,就是在遇見老婦人那個地方。
於是,我朝着那日遇上老婦人的地點奔去,沿着小河邊跑(怕別人看出自己也是修士,故不敢一路飛身而去),纔剛剛到東吳柳的邊上,就見一人站在小河邊,不斷打打量着四周,好像是在尋找着些什麼,是不是看看樹幹,是不是蹲在地上看地板。
只見此人穿着十分怪異,一臉的蓬頭垢面,長髮亂糟糟的,還留下幾根遮住了臉,臉上還蒙着一塊看起來髒兮兮看不出顏色和質地的抹布,一身白衣十分寬大,海邊還罩着也是髒的變成灰色的白沙袍子,一個黑色腰帶看起來倒是有些歷史的,黑得發亮,倒是隻有那人唯一露出來的眸子,顯得明亮一些,彎彎的,看起來似笑非笑的樣子。
見有人過來,那人也不再找東西,只是緊緊盯着跑過來的我,啞着聲音問道:“來着何人?”
我走近,聽那人一問,愣愣一下,她居然感覺到一絲靈力的波動,難不成,眼前的這個人也是一名修士?
要是修士...會不會是?我心想到,有些吃驚,反問着:“你又是何人?”
“我是何人,爲什麼要告訴你?”那怪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連多說一句也不肯,直接飛身上去想抓住我。
我見這怪人飛身上來,一下子也顧不上暴露沒暴露了,也立馬提起真氣,飛身而起。
那怪人似乎是沒料到我居然也是修士,有些驚訝,又說道:“既然都是修士,那便在修爲上較量個高低吧。”話音剛落,便從黑色的腰帶中抽出軟劍,原來,那怪人身上唯一還能入眼的腰帶,居然是他的兵器 。
我很鬱悶,這人怎麼那麼好鬥,還沒說上三句話就要和自己一較高下,自己也好像真的是點兒背,走到哪都得打架,有時是單挑有時還是羣毆,這不?又有人上門了。
我見那怪人從腰帶裡抽出軟劍,自己也不甘示弱,連忙喚出月影劍,在一道快速的口訣之後,月影劍緩緩出現在半空之中,通體發着陰冷的寒光,叫囂着蠢蠢欲動,我一看,捂臉:看來這劍也是好鬥的呀,以後無論單挑還是羣毆都用它了,汗……!
那怪人看我喚出月影劍,看月影劍出現的氣勢不凡,劍身和劍把彷彿隱隱約約刻着些看不懂的銘文(你當然看不懂啦,只用擁有月影劍修煉上面劍道的繼承人才能看懂,其實說白了也就是防偷防盜),月影劍微微一顫,閃爍着不知名的光芒,耀眼而氣勢凜然,那怪人不禁連聲讚歎道:“好劍!好劍!”
我默,心道:這,還用你說,也就你着笨蛋,不識貨,不知道這月影劍之前問世,引發了多少場大大小小的血案。
這人修爲不低,絕不可能是深水本土人,長老們的實力可能還不及他一半,不知道他是如何混進來,居然沒有被一個人發現。
看來這如世外桃源的深水鎮,看似寧靜和平里也是暗藏如此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