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有些發暗了,雙生和曹軍回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完全落山了,天邊還有一篇餘暉,倒是還亮堂。
“怎麼樣?那房子。”我問雙生,雙生點點頭,“不錯。”
得到了回答我就安心多了,“那成,你們趕緊準備準備,入夜之後陰氣最盛的是三點多這個時間段,該吃吃該喝喝,我們今晚要是不收拾了墳頭鬼,以後他們很可能就跟上咱們了。”
“好。”胡剛和小孩馬上去廚房弄吃的,我們幾個一吃了晚飯,就一直等着。
一入夜,四面的風就涼颼颼的,陰氣十足,這墳頭鬼多的臉八字重的胡剛都看得到,所以這一次是比較兇險的。我們十一點多的時候就往鄭雙雙的房子趕過去了。我恢復了一些力氣勉強能站着,不過走過去是不能的了。因爲傷到了肚子,所以做一個彎腰的動作非常艱難,抱着不行,揹着也不行,於是他們乾脆就這凳子把我擡到了鄭雙雙的家裡去。、
鄭雙雙的家是個典型的小二層,裝修的還算不錯,雖然沒有村長家來的要豪華,好歹也是個小康人家了。邊上還有瓦房什麼的,那才叫窮困。
面朝西南方向,地段往下凹,潮溼陰暗,特比是回南天的時候,更是牆壁成塊成塊的脫落,這房子其實看着挺新的,裡面卻是舊的一塌糊塗。好像果子一般,要爛先爛內裡再爛外邊。讓我想起不少黑心透頂肚腹潰爛的人。
首當其衝就是那神秘人,接着就是那西裝男。
說真的我越來越不清楚這個神秘人要做些什麼了。他每次出現的時候都是一團黑霧縈繞周身,彷彿被厲鬼纏身一般,說話陰測測的,強調也古怪,他特意把我弄過來,真的只是爲了做一隻小白老鼠嗎?
“想什麼呢那麼出神?”趙宇峰走了過來,拍了拍我肩膀,我甌菜回過神來,“沒想什麼,扶我起來吧。”我對着趙宇峰說道,然後看着四周,手裡捏着十枚符紙。這鄭雙雙的房子朝向十分不好,向西南,後背則是一邊荒蕪,前面是大明山,斷了財路不說,還聚陰氣納髒污,但也不是一無是處。
我把折成三角符的符紙拿出來,讓趙小孩攙扶我一把,我在一樓佈下一個陣來,陣布上了之後,只等着那些個墳頭鬼到來了。我們幾個人香噴噴的魂魄在,也不愁這些個傢伙不來。
在陰暗潮溼的客廳呆了一陣,終於熬到快三點了。破小孩和我們一塊在玩牌,他突然尿急要去上廁所,我也沒敢讓他走遠,就在旁的放水。
就在破小孩放水的時候,一身陰風陡然吧門撞開了來,嚇得破小孩趕緊把褲子提了上來,尿了一手都是。
“娘了個嬉皮的!什麼玩意?!”他破口大罵起來,我眯了眯了眼睛,四周陰風大作,吹封建裡面的擺件都摔了下來,我急忙從椅子上站起來,也不管肚子傷的傷口被扯疼了,一馬當先上前去,伸出手來拿出三章符紙,朝着空中一字排開,“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我一字一句的念出幾個字來,那符紙“呼啦”一下子就燒了起來,三張符紙的灰燼在我面前變成了束縛的黑色枷鎖,朝着面前的怪風衝了出去!那枷鎖一息就捆住了進來的墳頭鬼,墳頭鬼痛苦的現形,緊接着被枷鎖一下子扯到了我佈下的陣裡面,一陣藍光發出,四周都變得異常通透,我咬緊了牙關,即便是黃金蟒試劑的緣故導致我不排汗,現在依然是止不住,腦門上都是細細密密的汗水,身體一團熱氣橫衝直撞,我粗粗喘了好幾口氣,嚥了一口唾沫。我抽空又排出兩張符紙,同樣唸了口訣,地上又增多了不少的鎖鏈來,將越來越多的墳頭鬼往裡面拉。
“雙生!”我叫了一聲,雙生立刻到了我身邊來,我拿着符紙在他腦門上一扣,“委屈你了!”我咬破了手指,給他額頭上沾了一滴我的血,我閉上眼睛,默唸了一句:“魂體出竅!”雙山歌登時變得迷迷糊糊的,接着幾縷三青一般的亮色從他的身體鑽了出來,我眼疾手快的用三張符紙扣住她的魂魄。
墳頭鬼智商是低了點,但是不代表他們會一個個來送死,所以,必要的誘餌是在所難免的。
果然,有了雙生的魂魄墳頭鬼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一個個的衝了進來,我其實非常擔心,如果雙生的魂魄被吃了一隻就會變成弱智,本來這麒麟就夠二的了,再二我可受不了。
我趕忙將雙生往後邊拉,“胡剛,曹軍你們兩個上來護着他!讓我收拾他們丫的!”我啐了一句,雙手打開,拿出一張符紙來,這是我臨時臨急畫的,也應該是質量最差的招鬼符了。
不過也足夠了,有雙生在,他們必定會來!
果不其然,就在雙生魂體出竅沒有多久之後,鄭雙雙的家裡突然就聚集了密密麻麻的墳頭鬼,我伸手用硃砂合着雞血摸到我的眼皮上,這法子時靈時不靈的,不過我人品那麼看好,這會肯定得靈驗了吧?!
我睜開了雙眼——麻辣雞的,爲毛還是看不到一隻半隻鬼,我人品上哪裡去了?!
我腹誹了一遍之後,眼睛漸漸的清明起來,果然我的人品還是在的,雙眼看到一片灰濛濛的世界,一堆小頭的墳頭鬼一個擠着一個朝着這裡來,四面八方的竄撿來,然後被我的陣法給吸進去,數量龐大的很,我操控着手中的招鬼符十分艱辛,默數着時間,雙生這邊也撐不了多久了。
大約一刻鐘的時間,安墳頭鬼幾乎被我的陣法給吸了進去,我趕緊唸到:“神光速現覆護真人急急如玉皇光降律令敕!”一陣白光過後,那招鬼符化作一片紅色的灰燼,我急忙伸手過去,用兩根手指往灰燼中夾,呼了一口生氣過去之後,一把抽出了符紙幻化的銅錢劍來,那銅錢劍到了我手上泛着一種詭異的紅光,我雙手握住劍柄,“陰曹八部地藏王菩薩,急急如玉令!”我沉聲喝道,手中的銅錢劍一分爲八,“去!”我話音剛落,把把泛着紅光的劍“嗖嗖”飛了出去,穩穩當當的插到了這個房子八個方位,那藍光迅速的往這地方縮了下去,成千上百的墳頭鬼立刻哀嚎起來,聲音尖利的讓人頭痛,只不過它們的聲音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一點點縮小的藍光給埋住了。
我感覺生氣一出,頭昏眼花的,扶着站在我邊上的破小孩,最後一步將雙生的魂體摁了回去,撤了符紙,囑咐道:“燒了灰給雙生喝了,我動不了了。”我對趙小孩說,這破身體果然是不夠用,現在我是難受死了,眼前一陣發黑,嘿,得勒,又昏過去了……
這一覺倒是睡得不錯,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十點多了。我腰腹上的傷還在疼,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長好。
我勉強爬起來,看見他們在商議着什麼,也沒等我呢。
“說什麼呢?”我湊了過去。
“薛小子你來的正好,過來這邊坐。”許老爺子朝我招招手,我立刻坐到旁邊去了,“咋了?”我問。
“我們在說去首都的事情。現在感剛剛商議出來了路,我們大約是追不上那穿西裝的鱉孫了,所以會耗費一些時間。曹軍熟這裡的路,會帶我們一塊去。”趙宇峰迫不及待的對我說。
“那感情好啊,大概要多久?”我問道。
“最近的路程也要起碼兩個半月。”雙生在邊上說道。我看向曹軍,曹軍剛毅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他“刷刷”幾下在本子上寫了幾行子:“抱歉,我連累了你們。”
我看着很不是滋味,“成吧,我們明天出發還是怎麼的?”我又問。
“明天走吧,雖然也想照顧一下你的破身子,不過現在是非常時期。”趙宇峰說道,然後他又補充了一句:“對了,距離大明山往北過去兩天路程,有一個安全區,胡剛說想在那和咱們分開了。”
被點名的胡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對不起啊,這個……”
“沒什麼。”我搖搖頭,他本來就是想走的,留着也留不住。“大兄弟……”胡剛看了我一眼,嘆了一口氣,“謝謝你們救了我。”
我受不得這樣的矯情,如果是個妹子我可能還多說幾句,不過大男人嘛,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收拾東西,村裡面能搜刮的都搜刮乾淨了,特別是胡剛,你最好多弄一些吃的,我聽說進安全區要繳納糧食的。”
“好!”說到搜刮,這幾個人還真是鬥志昂揚,就連是金錢如糞土的我也開心了不少。當下跟着大部隊收了很多吃的喝的用的。
最讓人欣喜的是,我們在村口發現了一輛重卡。
重卡應該是來山裡裝石頭的,發現的時候那重卡上邊還插着鑰匙,我會開車,但是一身都是傷,也就不上去了,倒是曹軍,二話不說爬了上去,開了一下,跟我們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看來不用愁怎麼找代步工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