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又說回來,以薛少白的肚量,根本不可能將顧傾顏養小鬼這件事放在心上,這些年在他見識到的邪魔外道比比皆是,就顧傾顏的所作所爲,跟這些邪魔外道相比,簡直都不在一個檔次。
就好比他昨晚的那個夢,夢裡的那個男人雖然未曾做顛倒鬼神的事情,不過他殺人解剖的樣子甚至比厲鬼還要殘忍,這種人,即便不是邪魔外道,卻也離邪魔外道不遠,薛少白甚至相信,那許洋也絕不是唯一一個死在此人手中的人。
從他解剖的神態以動作就可以看出,這人,已經不知道幹過了多少這種勾當。
而顧傾顏不過只是養小鬼而已,況且她只是想要利用小鬼來出名,當然,遺憾的是,雖然顧傾顏的手段頗爲離經叛道,但好在她如今事與願違,名氣仍然只能在有限的範圍內傳播,並且手中的小鬼至今也沒有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從這一點來說,對這女人養小鬼這件事,自己當然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他真正生氣的也根本不是這女人養小鬼,而是她明知道這麼做有問題,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種行爲已經觸及了道德底線,然而,這女人仍舊執迷不悟。
爲了出名,爲了搏出位,居然能做出突破底線的事情出來。
一切事情都是從最微小的地方開始萌芽,一旦萌芽事情便會迅速的發展,直到最後覆水難收。
那顧傾顏今日爲了出名就可以養小鬼,那麼來日爲了爭奪名氣甚至可以殺人越貨,底線既然可以突破一次,那肯定可以突破第二次,小鬼既然可以養一次,那大鬼自然就可以養很多次。
薛少白以爲憑自己和顧傾顏的關係,將箇中利害與這女人解釋之後,這女人多少會接受自己的建議,停止繼續養小鬼的行爲。
遺憾的是,他錯了。
在名氣面前,在自己的事業面前,薛少白的苦口婆心根本沒有任何卵用,她仍舊執迷不悟,仍舊把自己揚名立萬的希望寄託在小鬼的身上。
薛少白一想到這裡就頗爲想笑。
連人都愛莫能助,無能爲力的事情,一個小鬼就能幫你辦到?這些年薛少白幫了多少鬼,這些鬼要是真能改天換地,移星換月的話,那要人做什麼?要自己做什麼?
是以,這女人希望利用這幾個小鬼來出名,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然而,世人總是喜歡這樣執迷不悟,即便在薛少白看來還算知書達理的顧傾顏,仍然犯了這種讓人遺憾的錯。
所謂君子友小人者,君子亦小人,在這種情況下,既然那顧傾顏執迷不悟,想要利用小鬼來做文章,薛少白自然只有遠遠拉開自己和這女人的距離,免得有朝一日,自己無意之中被這女人牽連的話,那可就遭了。
言歸正傳,與此同時,看到院長進來,薛少白也懶得跟院長解釋什麼,反正他此行並非是爲了來給顧傾顏說教,這女人畢竟也是成年人,有自己的世界觀和價值觀,自己與她非親非故,何必要去扭轉這女人的世界觀。
人只有在吃虧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爲究竟是對還是錯。
當然,此時的顧傾顏是根本看不到這一點的,不過,身爲一個遊走在陰陽兩界的人,哪裡可能不懂天意昭彰這四個字的含義?
正所謂天道好輪迴,不信擡頭看,蒼天繞過誰?
今天你得意,那明天你肯定失意,這是必然的現實,任何人都無法扭轉,包括自己,也不可能所有事情都盡如我意,若是一切事情都盡如我意的話,那自己還跟鬼怪打什麼交道?早一支軍隊集結起來踏平這個世界了。
想到這裡,薛少白便又漸漸的壓下自己的念頭。
當然,將顧傾顏的事情拋到一邊之後,薛少白又不由自主的響起了那通莫名其妙的電話。
現在仔細想想,薛少白肯定,這個電話的背後肯定有文章,但此時的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這文章的具體內容,只能通過幾句簡短的對話來判斷,而這種脫離了起碼證據和現實的判斷往往都與事情真相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是以,薛少白也懶得去想那電話裡的人爲什麼找自己求救,不過,從那人說話的語氣來判斷,這通電話應該不是什麼騷擾電話,否則的話,那人的語氣不至於那麼急促,也不可能有那等恐懼。
“咦,打電話那人到底是男是女?”突然,薛少白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自己好像根本沒有聽出電話裡那人的性別,只是聽到他的語氣有問題,但是其性別,僅從電話裡來判斷根本就無法肯定。
這一點,讓薛少白頗爲頭疼,暗道自己難道碰到鬼了?若不是鬼的話,以自己的耳力,怎麼可能連一個性別都不能判斷?只有厲鬼的聲音,沒有性別的分別,也只有厲鬼的聲音,自己才無法分辨。
想到這裡,薛少白的眉頭也隱隱皺了一皺,心知那電話肯定不簡單,絕不是普通人打來的,要麼是惡作劇,要麼就是鬼打的。
對於惡作劇,薛少白自然是不肯相信的,但若說是鬼的話,薛少白心裡也有一點懷疑,這又不是拍電影,何況鬼自己又並非沒有接觸,鬼的世界哪裡來這麼可怕的科技,連電話都能打了?若是鬼能打電話的話,那當今世界的靈異事件起碼要暴增好幾倍,可仔細去觀察這個世界,靈異事件也不過只是寥寥幾件而已,哪有那麼多可怕的靈異事件?
意識到這一點,薛少白的糊塗自然也更甚,暗道,若是這傢伙還要給我打電話的話,最好問問這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既然是有求於我,那若是連背景都不透露一下的話,自己怎麼去幫助他?隔空超度?這他媽的比鬼打電話還要高科技。
想到這裡,薛少白搖了搖頭,看到院長進了辦公室,自然也跟着一起走進了辦公室。
“小白,片子的事情可能要明天才行。”院長坐下之後,一臉歉疚的說道。
本來今天是院長約的薛少白,但是,等薛少白到了這裡之後,院長卻突然要爽約,從誠信的角度來說,這件事,自然是院長做的不對。
不過,念在自己和院長乃是老交情的份上,薛少白當然不會因爲院長放自己鴿子而生氣,畢竟人人都有自己的難處,院長肯定也有自己的難言之隱,自己自然也要理解院長的難處。
“好吧,那咱們定個時間吧,反正我今天也有事情。”薛少白點點頭,痛快的說道。
看到薛少白居然這麼痛快的便點頭答應了自己,倒是輪到院長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是自己失信在前,那薛少白完全可以跟自己無理取鬧,然而,這小子如今居然根本就沒有任何意見。
這一點,倒是讓院長很是意外,心說這薛少白果然是一個有肚量的人,若是換做另外一個人,看到自己爽約,肯定會大爲火光,這傢伙居然一言不發的理解了自己,實在是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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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那薛少白既然很是大度的表示了對自己的諒解,院長自然也不能做小人,免得讓此人看扁了自己。
想到這裡,便看到那院長微微一笑,說道:“這樣好了,三天以後你到這裡來,我給你拍一個,到時候你直接過來就是,我給你安排時間,不會讓你白跑一趟的。”
薛少白點點頭,既然約好了三天以後,那薛少白自然也沒有必要留在這裡,畢竟自己還有事情,電話的事情一直都擱在自己心頭,電話裡那人的恐懼和語氣讓薛少白非常不安,此人既然將電話打到自己這裡,也算是和自己有緣,若是自己能幫而不幫的話,將來萬一打電話那人真的出了什麼事情,自己也難辭其咎。
是以,薛少白自然也樂得能有一點時間去調查一下究竟是什麼人打的這個電話,若是自己可以幫助此人的話,薛少白當然會不介意出手一次。
當然,想要通過區區一個電話找到人,對薛少白來說也麻煩不小,想要找到此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不過,對其他人來說或許麻煩了一點,但對薛少白而言,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麻煩。
是以,在得到了院長準確的答覆之後,薛少白目光閃爍的點點頭,說道:“好吧,既然院長要三天以後纔有時間,那我就三天以後再來好了。”
言罷,那薛少白便轉身離開了辦公室,臨走時輕輕掩上了辦公室的大門。
薛少白出去之後,自然也是再次看到了顧傾顏這女人,不過他卻根本懶得和這女人打招呼,直接就和這女人擦肩而過,雖然他看起來很是瀟灑,但這個行爲卻嚴重的傷害了顧傾顏,在擦肩而過的時候,那顧傾顏忍不住哼了一聲,表示了自己心頭強烈的不滿。
“有什麼大不了的,既然你這傢伙要和我絕交,那就絕交好了。”顧傾顏心中暗暗想到,連看向那薛少白的興趣也欠奉,頗有一點老死不相往來的決絕。
當然,顧傾顏的這種神態那已經走出很遠的薛少白當然不可能知道,本來他便是打算冷落那顧傾顏一段時間,打算讓這女人碰壁之後再出手,如今當然不可能再表示自己對這女人的關心,否則的話,那豈不是和自己的計劃背道而馳?
“早晚有一天你這女人會跪着來求我的,如今你沒有搞出事情只是你運氣好而已,你以爲上帝會一直保護你?真是天真!”薛少白目光閃爍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