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些人陳凌還挺驚訝的。
這些人居然是之前港島迴歸,方便麪大賣之後,那些起了歪心思,跟蹤樑越民車的人。
在說明來意之後,陳凌就更驚訝了。
餘啓安跟何家文他們更是一臉的荒謬。
竟然是來找老虎驅邪的。
陳國平解釋說,這幾個人被小鬼纏上了,拜鱉王爺是沒有用的,鱉王爺不管這事兒,得找老虎,老虎是山大王、山君爺,才鎮得住。
這讓一幫動植物專家聽了可不是大感荒誕嘛。
但陳凌這時候沒來及說什麼,已經被陳國平拉到一旁,告訴他這些人願意花錢,這陣子被纏怕了,不怕出錢。
秀芬大嫂看病瞧事從不收錢,張嘴閉嘴也從不提錢的事。
但陳國平不一樣。
這老頭子還是挺精明,挺操蛋的。
他知道陳凌能應付這些外地來的。
也看得出來這些人的打扮,不怎麼像是正經路數。
這一點從他家老太太說的一些話就能聽出來。
老太太嘴上沒明說,但是老兩口過日子多少年了,哪裡還不知道這些人不是啥好人了。
那當然就是能坑就坑了。
而且陳凌什麼情況別的人不知道他,他們自己村裡的人都一清二楚。
這小子能兩三年就翻身,說什麼家裡有紫氣鎮宅有點虛,但一身的奇怪本事,那是實打實的。
當初在村裡、縣裡到處橫行霸道的二柱都讓他搞去蹲小號了。
把人領到他跟前,絕對錯不了。
陳凌聽出了陳國平的意思,剛開始還是有點不想答理這事兒。
但是看到那些人嘀嘀咕咕,一邊偷瞄坡上枯草堆裡玩耍的阿福阿壽,一邊偷偷的議論他。
這些人看到他的時候,眼裡還帶着點躲閃和害怕。
陳凌頓時就奇怪了。
既然知道了自己就是這個村的,上次被自己嚇成那模樣,到現在還沒緩過來,這專門跑一趟的還找過來幹啥。
他被勾起了好奇心,同時也擔心這些人憋着壞,找藉口來打聽事什麼的。
反正他沒啥怕的,於是就對着坡上一招手:“阿福阿壽,過來。”
兩頭嚇人的猛虎頓時嗖的一下,小貓一樣,顛顛的跑到他身邊,齊齊的仰着腦袋看它。
這情形,讓這幾個漢子眼睛一亮,反倒沒了之前的害怕和畏縮不前。
“陳、陳老闆,你真年輕啊,真是年輕有爲。”
一個略顯尖嘴猴腮,長得挺高的瘦子走過來,直接就激動的跟陳凌握手,嘴裡說不成話。
他握住陳凌的手,感覺到陳凌手上熱乎乎的,比起一般人的手還要溫熱很多,當即更是激動了。
臉上都成了差點要哭的模樣。
陳凌甩開他的手,滿腦袋問號:“你這是咋了?有病找醫生,我家現在給人不看病。”
阿福阿壽一聽陳凌語氣不對,一下子收起憨態,而後一左一右緩緩邁着步子,走到幾人的圈子外,臉上漫不經心,眼睛已經眯了起來。
何家文一看這情況,等人當即嚇得一機靈。
張張嘴,還沒說話……
那幾個人裡就又有人走上前:“陳老闆,第一次來,認識一下,認識一下。”
也上來就是跟陳凌握手。
感覺到陳凌手上的溫度,跟剛纔那尖嘴猴腮的傢伙一樣激動,一下子臉上的精神頭都不一樣了。
但他比那個尖嘴猴腮要好一點的是,握着手的時候,趕緊給陳凌衣兜裡塞了個信封。
信封是厚厚的一迭錢。
然後就藉機拉着陳凌到一旁說話。
阿福阿壽默默地伸着舌頭舔舐前爪,靜然不動,但後腿已經繃緊,腰腹緊緊貼地。
看似趴在地上休息舔爪,實則全身暗暗發力。
“陳老闆這是一點小心意,我們有事找你幫忙,實話說,我們這兩個月以來,都沒過幾天人過得日子啊……”
“是啊,是啊,陳老闆你知道石匣子溝不?那地方又叫石匣子鎮,人都說那不是石匣子,是石頭棺材吶!”
“對對對,那地方陰氣森森,招鬼。”
“聽說你這老虎是經常在山裡見血的,你幫幫我們吧!”
陳凌:“……”
懂了,全明白了,還真找他驅邪來了。
國慶後,他去市裡,樑越民那時候生意正火爆,紅燒牛肉麪的配方被太多眼睛盯上。
樑越民就讓他把自己的京牌車偷偷開回去。
結果沒想到外邊有人盯得那麼緊。
他剛把車開走,就有人跟了上去。
當時跟蹤的自然就是這些人了。
陳凌那時候爲了甩脫他們,到了那石匣子溝的時候,就專門開到了村外的果園裡,一下子進了洞天。
這些人眼睜睜看着車進了果園,結果死活找不到。
旁邊不遠處就是墳場。
而且二禿子當時還來了個喜從天降,爪子留了好幾道血痕。
鬧得跟被鬼抓似的。
後來這些人回去後就一個個嚇得不輕,病了好長時間。
其中有個人就是一家方便麪廠老闆的親兄弟,現在方便麪廠也倒閉關門了。
雖然事實上是由於樑越民那邊發展太快,被擠挎的。
但是聯繫到他們遇見這事,他們不瞎想纔怪。
都覺得撞了邪,被小鬼纏身,不斷走黴運。
這人一旦心裡認定某件事,各種壞事就往這方面套。
慢慢自己也深信不疑。
而且精神恍惚、疑神疑鬼的時候,也更容易有點別的事。
加上睡不好,遇上秋冬換季,發燒感冒也躲不過。
一生病就是好幾個都病。
本來剩幾個體質強,抵抗力強的沒事呢。
看到同伴都病了,心裡就受不了了,覺得好像自己也病了。慢慢也躺了。
得了,這肯定是撞邪沒錯了。
於是這些人先是連續躺了半個多月,後邊斷斷續續鬧病鬧了半個多月,期間家人替他們去石匣子溝燒紙,他們後來也去燒紙,但都沒效果。
後來多方打聽,加上最近陳王莊這個名字電視上天天報,報紙上天天登,就有人說起這邊有個能人老太太。
這纔有了這麼一出。
當然,他們也知道了陳凌是這邊的。
本來有點不敢來,後來家人勸說,說多帶點錢,心也要誠,就沒事。
讓他們不要亂想,陳凌這後生天天上電視的,看着不像壞人。
他們這纔過來。
陳凌也沒想到當時那麼一個舉動,會把這些人嚇成這個樣子。
心裡愕然的同時,也有點小小的暗爽。
媽的,這些人當時可是兇惡得很,車上也都帶着傢伙事。
還有人打槍來着。
他那時候,車上是小胖子和小栗子兩個孩子。
想到這個,他態度又明顯冷淡了下來,把兜裡的信封拿出來:“這忙我幫不了。”
幾人立時僵在原地。
“富貴……”
陳國平看到這也是一愣,隨後無奈一笑,對幾人道:“來的時候說了,富貴家有小娃,要是不願意幫,俺們也沒辦法,這類事兒到了啥地方都沒法說。”
“陳老闆,我們……”
他們還想說要多掏點錢的事,想表示誠意。
陳凌擺擺手,一副不願意沾這類晦氣事的樣子。
而後就坐回去,繼續吃喝釣魚。
二黑這會兒也帶着狗羣過來了。
遠遠在河對岸盯着這幫人。
場面僵了有兩分鐘。
還是那個給陳凌塞錢的漢子比較機靈。
拉着幾個人就噗通跪下來,給阿福阿壽磕頭,口中唸唸有詞,說着什麼山君爺爺山君老爺的話。
阿福阿壽正在暗暗發力,一旦發現這幾個人情況不對,它們就會立即撲上去呢。
哪裡料到有這麼一出。
兩虎的眼睛都一瞬間瞪大了,而後連忙起身,轉頭不知所措的望向陳凌。
阿福阿壽懵了,陳凌也凌亂了。
二黑它們全望了過來。
餘啓安、何家文他們更是瞠目結舌。
好傢伙,怎麼什麼事情到了這裡,都這麼魔幻??
怎麼一言不合就跟老虎磕起頭來了。
而且一羣人還這麼的激動和虔誠……
把倆老虎當成真神了一樣。
他們看不懂,但他們大受震撼。
怪不得這邊村裡的鄉親好多都把外地人當傻子呢,要是都像這幾人這麼搞,時間長了,他們也會有着這種想法。
好一會兒,這幾人磕頭足足磕了九次,他們纔起來。
陳凌一直沉默着,沒吭聲。
不是別的原因,這些人突然來這麼一下,給他整不會了。
餘啓安、趙玉寶他們也沉默了,呆呆的看着,不知道說什麼好。
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用眼神交流,或者抓耳撓腮,全是一副大受震撼的樣子。
後來還是陳國平走過來,說回去再讓秀芬大嫂給他們看看吧。
意思是去看看給老虎磕頭有用不。
要是沒用,以後可別這麼搞了。
那些人歡天喜地的跟着陳國平走了。
“富貴,剛纔什麼人啊這是,咋突然就跟阿福阿壽跪下磕起頭來了?”
“驅邪啊,剛纔過來的時候不就說了嘛。”
“驅邪是這麼搞的?磕頭就驅邪了?求老虎保佑呢這是?”
所有人都很不解。
哐哐哐的給老虎磕頭這就驅了邪了?
沒看到阿福阿壽都一臉懵嘛。
尤其趙玉寶和餘啓安,他們兩個都是聽說過驅邪這種事的。
餘啓安還見過。
驅邪是要有配合、有接觸的。
就拿老虎來說,有的是用虎尿,有的是用虎淚,有的是用虎爪,還有簡單的剪幾根虎毛焚燒的……
也有拿剛死去的長輩,給自己家生病的後輩驅邪,這個生病好多事生大病,大病難愈那種。
就讓死去的長輩摸摸頭頂。
有的是摸摸手背。
當然這個過程是要遮擋紅布的。
很多這類事情,都需要接觸和配合,而且事實證明,多數情況下,這類神奇的治病驅邪方式,居然也是有用的。
然後呢,隔天陳國平就跑到村外來告訴陳凌,那幾個人的病還真好起來了。
消息傳出來後,很多人不理解。
只有王立華兄弟倆和王老臭聽說後,趕緊湊到了一塊,說上次撞了老虎煞的事,果然不是假的。
現在看來,那老虎不是一般的老虎,小鬼都能嚇跑。
以後沒啥事可別去瞎招惹富貴那小子了。
也別背後說他壞話了。
萬一遭了災,可沒處說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