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時候,天氣炎熱,不管動物還是植物,新陳代謝都會很快。
就連傷口都比冬天的時候恢復得更快。
所以很多動物的繁殖期會選在春末夏初,就是爲了讓後代能在夏天這個季節充分的成長起來。
就二禿子這德性,天天餓死鬼一樣,吃得多,營養充足,放在夏天的時候,這身毛不過十天左右就能長起來。
家裡養着小鵪鶉小鴿子,剛破殼後的小鵪鶉和小鴿子就是這個換毛速度。
“哎呀,外面冷,那就放在大棚裡嘛,你之前在電話裡咋說的,還不是說想讓大雁在大棚裡,把它們騙過去嘛。
讓它們以爲春天來了,暖暖和和的,就開始配對下蛋,早點把小雁孵出來。”
“這能一樣嗎?分明不是一回事啊。”
陳凌搖搖頭:“二禿子是在養傷,這養傷的事,能下蛋跟一樣嗎……對了,說到這個,你回來的時候,去鍾叔小院那邊看烏龜了嗎?
要是沒看到也不用慌哈。
你那些烏龜冬眠的時候,是睿睿挖坑埋的。
我們標記了位置,來年春天再給你挖出來。”
“啊?烏龜啊,我還沒來得及看呢,那個沒事,埋住憋不死就行。”
山貓對這個倒是心很大,他那些烏龜本來就不想養了,總是生病,照顧起來太麻煩。
帶到村裡讓他爸養起來之後,受到這邊環境的影響,倒是不怎麼生病了。
很是健壯。
就是老受熊孩子們的騷擾。
整個秋天裡差點被折騰壞了。
後來到了冬眠的時候,也不得清淨。
當時鍾教授是在挖菜窖。
睿睿和大續幾個穿開襠褲的小娃對挖洞有着濃厚的興趣。
連忙拿着自己的小鏟子也要摻和一把。
鍾教授怕他們掉進菜窖裡面,摔到他們,因爲菜窖比較深。
就讓他們玩烏龜去。
反正烏龜早就被他們快玩壞了。
結果不巧,烏龜到了冬眠期。
大續和大頭還以爲它們死了,睿睿還太小,腦子裡就只知道吃和玩,不知道‘死’是什麼概念。
看到兩個小夥伴把它們用土埋掉,當即也來了興趣,吭哧吭哧挖了好大的坑,把所有烏龜全埋了進去。
陳凌知道後,生怕地下的老鼠挖洞過去,把冬眠的烏龜吃掉。
就趕緊在他們挖的坑裡,墊了口破舊的石槽,在石槽裡面給烏龜們搭了幾個窩。
這才填土埋起來。
這種埋土,可比熊孩子們埋土講究多了,小娃子們啥都不懂,把烏龜埋起來還要踩兩腳,這搞的不用冬天過去,當天晚上都過不了。
這些烏龜就全部窒息而死了。
因爲不透氣啊。
“我回去了,等開席那天再過來幫忙,杜鵑離不了人。”
“去吧去吧,這邊沒什麼要幫忙的,下午大海他們也要過來了,到時候我們再去縣裡喊你。”
陳凌擺擺手,讓他趕緊走。
他們這種關係,也不用怎麼客氣的。
山貓走了後,陳凌就開始給孩子們煮方便麪。
樑越民做的方便麪,光是外面的包裝,在這個年代就超出別的方便麪一大截子。
不管在鄉下,還是在城裡,只看一眼,就知道是高級貨。
也難怪這些孩子們對這個方便麪非常渴望。
好吃,高級,還洋氣。
並且還和動畫片有關聯。
對這些孩子們來說,再沒有比這個更有吸引力的了。
九個孩子,陳凌直接煮了十二包,看起來滿滿一大鍋。
裡面又給他們每人打了兩個荷包蛋。
香味飄出來的時候,這幫孩子一個個仰着小腦袋擠在廚房門口,眼巴巴的看着,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王真真見狀,整個人驕傲得不行,搖頭晃腦着:“我就說吧,這本來就是我姐夫的方便麪,我在家都隨便吃的。”
陳凌聞言一整個大無語。
彈了這臭屁小丫頭一個腦瓜崩,“小小年紀,到處給人吹牛。”
“叔叔,真真沒有吹牛,這方便麪袋子上,印着你家的狗和牛哩,這名字還叫富貴山莊,俺又不是不識字。
這不是你家的方便麪能是誰家的?”
一個男生滿臉認真的辯駁道。
別的孩子也是這個樣子。
陳凌心想可給你們聰明完了:“你說的好有道理,那就是我家的了……”
也不跟他們說太多。
讓他們好好吃飯,告訴他們小吊鍋裡還有肉。
就走出去,把關着狼巴子的籠子提溜出來。
這東西太引人注意了。
在家放着,很多人慕名來看。
還是找藉口帶出去,關進洞天裡面算了。
等過了這段時間,再放出來。
提着籠子走出去。
前院,冬日暖紅的陽光下,王素素和高秀蘭在水渠旁邊殺魚。
旁邊,自家臭小子拿着他的小白象玩具摟着小麂子在水渠旁邊玩沙子。
陳凌從他後邊經過,他都不擡頭,嘴裡自顧自的嘟囔着聽不懂的話,玩的很投入。
小麂子也很配合他,他在那兒用鏟子刨坑,小麂子也就跟着用蹄子刨坑,他用手玩沙子,小麂子則是用嘴來拱。
“好傢伙,你這把小麂子快訓成狗了啊。”陳凌見狀就笑了。
“凌子你這是去幹啥?”高秀蘭問。
“我把這狼巴子帶出去,省得在家裡不方便,老有人找過來看稀罕。”
“哦,也對,那就帶出去吧,找個地方關起來。”
“嗯,素素,大海哥和越民哥晚上就到了,我下午順便出去接他們一趟。”
陳凌眼睛看向自家兒子:“現在家裡人多,睿睿你們看不過來的話,就讓他跟着我去吧。”
“行啊,睿睿,跟着爸爸出去玩吧,爸爸要出去坐船啦。”
王素素輕輕踢了兒子小屁股一腳。
睿睿這才擡起腦袋,看了他們一眼,轉頭換了個方向,把屁股對着他們,嘴裡繼續嘰裡咕嚕的嘟囔着,嘴角哈喇子流了老長也不管。
“算了,他顧不上理你,就讓他在這兒吧,待會兒你爹把羊趕出去,讓他看着睿睿就行。”
王素素無奈笑道:“你去吧,不用管家裡,現在你家老徒弟還有村裡那麼多人幫着呢,來福嬸子她們下午也過來呢。
這麼多人來忙活。
要不是家裡牲口多,爹都不用出門呢。”
“好吧,好吧,那我走了。”
陳凌一想也是,就提溜着鐵籠子出了門,然後騎上小青馬去了城裡。
媳婦說得對。
現在家裡的牲口越來越多,剛開始的時候,他自己覺得沒什麼所謂。
現在有了小孩子,而且還是三個……
這一下子就覺得照看不過來了。
小白牛,還有那羣狗,這都挺省心的,不用怎麼去管。
但那羣雞鴨,還有那羣羊就不行了。
雞鴨還好,聽狗的話,碰到狗羣驅趕,就知道該回窩了。
那些羊就不行了。
到了發情期的時候,那羣公羊脾氣暴躁,天天爲了小母羊打架。
晚上別說回窩了,有時候還會自己跑到山上,跳到崖壁上。
十分讓人操心。
光是這個就佔用了老丈人和丈母孃兩人大量的時間。
再加上,撿雞蛋鴨蛋,也要耗費時間。
陳凌就想着,來年就不在家裡養這麼多東西了。
到時候就在縣城外邊,弄個廠子。
養牛、養羊、養鹿,養雞養鴨。
當然了。
圈養不如散養。
要是自己想吃了,那就提前放出來兩三隻,散養着,吃的時候殺掉就行。
這些都無所謂的。
……陳凌把狼巴子帶出去後,下午就早早地去接人和接同學去了。
同學是高中同學,趙紅波那一批。
說起來也就六個人。
陳凌高中畢業後,其實都沒跟他們見過面。
也就是去年,趙紅波老是說要聚一聚,今年又在村裡給王老臭家裡建房。
陳凌這纔跟他們聯繫上。
要不然,以他的性格,多年不聯繫,給孩子擺酒才喊人過來,相當於變相找人要份子錢呢。
他可做不出來這種事。
這些同學裡面有比較出息,在市裡是個不大不小的領導。
這次陳凌就讓他和趙大海一起回來了。
剩下的,則是要走村串鄉的一一上門通知。
當然,這事不用他去做,他已經寫過信了,剩下的是王立獻他們安排找人上門通知。
除了這些同學要通知到位,風雷鎮那邊王素素的孃家親戚也要通知到位。
其實,在睿睿滿月酒的那個時候沒有叫這麼多人。
結果老被人唸叨。
這次索性不管多遠的親戚,一次性全部通知到位。
傍晚。
陳凌把趙大海和樑越民兩幫人接回村裡。
村裡村外已經煥然一新了。
到處清掃乾淨了不說,東西南北各個方向的村邊邊位置,還掛上了電燈泡。
隔幾步遠就有一個電燈,在夜裡照的明晃晃的。
這傢伙真搞的跟過年似的。
話說回來,陳凌也沒要求他們這麼做啊。
但是他這兩年攢下的人情不是假的。
他家裡要辦喜事了,村裡那些和他有矛盾的都默契的不作聲,並很配合的清掃門外小巷過道。
更別說這些原本就跟他關係不錯的了。
都願意給他撐撐場面。
要不然,節儉了幾輩人的鄉親,可捨不得這點電費。
“好傢伙,不是後天才辦嗎?怎麼今天就搞的這麼隆重?這跟要迎接大領導似的?!”
趙大海從車上下來,驚訝地看來看去。
“哈哈哈,今天你們就是大領導,這就是爲了迎接你們的。”
陳凌笑起來,牽着馬,同時和鄉親們打着招呼。
收拾這麼幹淨,一是村裡給他面子,各家配合的緣故。
二就是後天他家裡位置不多,到時候村裡就辦成流水席了。
也就是說,好幾個地方都有席面。
不然大冬天的,吃席在室外吃,很快就涼了。
自己家裡有喜事,人家高高興興的來祝賀了,吃了一肚子涼的東西回去。
沒這麼幹的啊。
“行,我們當真了,看你們這架勢,明天就要大幹一場了啊。”
趙大海興奮的拍拍肚皮,小眼睛泛光。
“是啊,明天就要殺羊宰牛且爲樂了,到時候牽頭牛過來,讓你來掄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