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凌千寒能夠正常駕駛雲車的時候,李凌齊已經很是悠閒的摟住僅有的那隻座椅的靠背上雙脣緊閉的熟睡了過去。
駕駛着雲車穩穩開往南天門方向的凌千寒轉頭看了眼李凌齊,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的同時眼底又略微帶有一絲心疼。
當水幕消失的時候她就醒了,自然也是見到了李凌齊那副失魂落魄的神情和見到塗鸞之後小心翼翼捧着她身體的模樣。
要說感動大概是有的,只不過隨後發生的事情已然讓凌千寒好不容易浮現的些許萌動的心思轉化成了羞怒。
也只有現在的片刻間,見到李凌齊在昏厥過去之後居然會睡的很香甜,凌千寒纔不禁又泛起了一絲溫暖。
隨着雲車逐漸靠近南天門,凌千寒發現整片南天門的周邊區域似乎存在着一層看不見的、類似能量盾一般的力場。
這股力場的強度是逐層遞進的,當距離南天門三五百米左右的範圍的時候,力場的強度就已經達到了憑藉雲車的動力完全無法前進的地步。
整片區域裡,唯有南天門的正向方位是不存在這種力場的。
這也就使得每一個通過南天門區域的生物或者機械在無法打破這層力場的前提下都必須接受南天門這臺大型信息審覈數據分析儀器的掃描和檢查。
眼見着無法避免被南天門進行生命序列的掃描查驗,在天庭的網絡上查到資料唯有進入南天門區域內才能離開這裡的凌千寒也只能硬着頭皮駕駛着雲車衝向南天門。
而這種由初代神明建造的、運轉千萬年都依舊挺立的建築當然是不存在會被一臺小小的雲車闖卡這種事情的。
當雲車進入距離南天門百米的範圍內的一瞬間,只見一股特別的牽引力瞬時出現,讓原本急速行駛的雲車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減速到了一個規定的區間內。
劇烈的顛簸讓昏迷轉熟睡的李凌齊不由得清醒了過來。
當他睜開尚且有些迷茫的眼睛時,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正中匾額狀凹陷處寫着“大人”兩字的南天門。
與隔着遠距離去看南天門時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當李凌齊一睜眼就如此近距離的見到這座百多米高、僅僅是寫着南天兩字的橫柱就有數人寬的巨大門戶的時候,內心裡已然忘記了諸位巍峨、宏偉、壯觀之類的詞彙,腦海只剩下了“我在哪兒”、“這是啥”、“好大啊”等簡單直接的印象。
而和李凌齊這種恍然不知其所在的狀態不同,凌千寒握着控制桿的手已經緊張的不由得用力捏緊了位於控制桿頂端的圓球。
那種由於過度用力而導致的圓球左右挪動讓基本上保持靜音飛行狀態的雲車都在南天門的牽引力限制下隨之發出了忽輕乎重的推進器調整聲。
不得不說初代神明的科技水平比之人類在某些方面先進不少,至少這南天門的牽引力就讓這飛行在門戶入口範圍內這段又力場圈出的通道內的雲車無論推進器如何變動都只能穩穩的按照固定的速度節奏飛行、哪怕一點劇烈的晃動都無法做到。
而這也讓兩人有着相對充足的時間一點點的看着南天門那兩個巨大的門柱向他們平移着靠近。
遠看這南天門的門柱是是雕花琢龍的華美工藝品。
隨着李凌齊兩人的逐漸靠近,那門柱上閃爍着明滅不定光亮的刻線完完整整的映入他們眼簾的時候,他們才發現,那一條條好似游龍一般在泛着暗色金屬光澤的門柱上律動的線條完全是由一條條類似接引亭飛昇池所射出的光帶組成的未知迴路!
這些迴路似乎正是這門戶通道接引力的來源,在雲車的推進器轟鳴聲劇烈的時候,位於他們不遠處的一小片光帶就會變得格外的明亮,甚至隱約間形成一個具象化的物體。
在牽引力的驅使下,雲車距離南天門越來越近,漸漸的兩人已然看不見了南天門的整體,只能擡頭才能那彷彿將天空分成兩半的雕花門框和上面那泛着光明的門臉。
不知不覺間,本來掛在座位後面的李凌齊擠到了凌千寒的身旁。
他好像看出了凌千寒的緊張,下意識的用手握住了對方緊攥着控制桿的手想要給予對方些許精神上的支持。
而本來全神貫注的等待着雲車飛過南天門的那一瞬間、迎接天庭生命序列審查系統“審判”的凌千寒冷不丁被人握住了手,身體不由得微微一顫、隨即瞪了擠身過來和她湊到一起的李凌齊一眼。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雲車悄然的穿過了南天門,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南天門內的景象與兩人從門外向內看到的景象截然不同。
從門外透過明晃晃的光帶和四周的力場,兩人只是勉強的能夠知曉門內是有着什麼道路或者建築。
然而等到他們切實的穿過了那層幾乎無法察覺的檢測光膜抵達門內的時候,李凌齊兩人才發現,門內赫然存在着一片佔地面積非常廣闊的建築羣!
由於每年有權限通過南天門的人很少而南天門已經數千年的時間沒曾發生過闖卡事件。
所以時至今日本來在神話故事裡由重兵把守的南天門只剩下了數支由通明殿派遣的“天兵天將”駐紮。
這些天兵天將早就接到了昊陽的命令,所以甚至連前來查驗一番雲車裡是誰的舉動都做便任由凌千寒駕駛着雲車飛過了這片建築羣。
而凌千寒在看到這片建築羣內是有人駐守的時候,雖然發現了對方似乎對他們兩人沒有惡意也沒有貿然的去和對方交涉,反倒是駕駛着雲車匆匆的掠過這片建築羣,向着遠處連綿成一片黑線、將天地劃分成兩部分的陰影飛去。
就在凌千寒他們消失在天邊的時候,從另一個方向有着數輛雲車騰空而來,每輛雲車內都坐着體態特徵各不相同的幾個人。
這些人看起來年齡大多是三四十歲的模樣,一個個的面容嚴肅,眼神清明堅毅的同時又隱約間給人一種與常人不同的謹小慎微。
當雲車落地的瞬間,這些人便好像早就排練過無數次一般在數秒鐘內從其中魚貫而出、僅剩負責駕駛雲車的人紋絲不動的呆着原地。
數輛雲車內的人很快匯聚在了一起,爲首的是一位身披大紅衣袍、發縷間有着豔麗鳥雀翎羽的女人。
她在下車之後徑直走向了南天門內那些天兵天將的駐地。
當這片負責駐守南天門的有熊氏將領將其攔下時,女人從自己的個人終端裡劃出了一條授權書扔給了對方,然後面無表情的穿過了數十位天兵天將組成的隊列。
只聽她在和那位有熊氏將領照面的時候說道:
“古老氏族秩序管理委員會氏族聯合調查團第一調查小組奉命調取近期的過境記錄……”
“接引亭疑似發生特殊情況,新任看守者失聯,請配合開啓南天門通行權限,准許氏族聯合調查團第一調查小組臨時出境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