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的奴婢也不知道,因爲是暗哨,不會和我們照面的,不過主子可以放心,他們不會靠近主子,只會在必要的時候出手相助!”青鸞忙解釋道,生怕白木槿因爲這件事又和王爺生氣。
白木槿撇撇嘴,心道,那個傢伙就是喜歡這麼多事,她難道沒有自保的能力嗎?真是有夠討厭的!感覺自己的自由都被他掌握了,但是不得不承認,能被人這樣重視,她心裡還是有些感動的!
沒多久之後,瑞嬤嬤便收到了消息,趕緊回來稟告,臉色沉鬱,彷彿受了很大的刺激,氣得她連嘴脣都有些發抖了。
白木槿看瑞嬤嬤的樣子,便道:“嬤嬤,有什麼事兒需要您這麼生氣?”
瑞嬤嬤咬着牙道:“主子,人都說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是我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畜生,你知道那白世祖去找陸氏所爲何事?”
“總不會是什麼好事,我一回來老太太和他就把我喊過去,明着是讓我幫忙,左不過是試探一下,我到底還能不能被他們所掌控罷了,既然斷定掌控不了我了,那麼……依着我那好祖母的心思,定然是要處之而後快的!”白木槿倒是神色平靜,一臉早就料到的樣子。
鴛鴦着急地問:“嬤嬤,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打的什麼主意?”
“白世祖要陸氏幫忙,要壞主子的名節,讓她找人……找人把主子給……真是禽獸不如的東西!”瑞嬤嬤實在無法把話說下去,氣的只好罵人了。
可是衆人一聽就明白了,一個個臉色都變得極爲難看,鴛鴦牙齒咬的嘎吱作響,恨恨地道:“這天下怎會有這樣的父親,真是……真是……主子,奴婢現在就算拼了這條命我也要把他先殺了,因爲他害死了夫人,還要再來害您,我絕對不能再忍下去,我要去殺了他!”
鴛鴦激動的身體都開始顫抖了,喜鵲也很易凌然地道:“我陪你一起去,咱倆這條命是夫人給的,現在就回報給大小姐了,不僅是侯爺,還是那個老婦,我們一個也不能放過!”
“好了……不要這麼激動,如果只是殺了他們這麼簡單,又何須你們動手,青鸞和杜鵑,半盞茶的功夫就可以提着他們的頭回來見我,可是……這未免太便宜他們了!而你們都是我的人,去殺他們,豈不是要讓我背上弒親的罵名?”白木槿淡然地道。
她並沒有多麼激動,也沒有很生氣,只是聽到這個消息的那一刻,她也總算可以釋然了,在他們毫不猶豫做出這個決定的那一刻起,她無論怎麼做,都已經沒有絲毫猶豫!
鴛鴦的眼淚都憋出來了,道:“可是……他們竟然這樣對自己的親人,奴婢……奴婢實在難消心頭之恨!”
白木槿淺笑着道:“讓人死,很簡單,可是要解恨,可不光是殺了他們挫骨揚灰就能辦到的。鴛鴦,有一種折磨,叫生不如死,難道這不才應該是最好的結局嗎?我要他們活着,還要長命百歲,但是他們會一點點地看着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一點點地消失毀滅,最後……只剩下幾個兩個骯髒的人,彼此憎恨!”
白木槿的笑容清淺而涼薄,眼神裡閃爍着冰冷的光芒,每一句話都透着一股決絕的味道。她心底那個惡魔,終於可以痛快地跳出來,肆意毀滅一切她想毀滅的東西了,從此這白家,除了慕辰,她都要一個一個地毀掉!
若是在過去,白木槿這樣直白地說出內心的憎恨,其他人一定還會感到震驚,可是當知道她是被自己的親人怎樣無情地對待,所有人都只是覺得,這才該是最好的報復!
鴛鴦抹了一下眼睛,道:“小姐……這一次,無論你要怎麼做,奴婢都會支持您,即便要爲奴婢的性命,奴婢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我也是……小姐,喜鵲願意爲小姐死!”喜鵲堅定地說,眼睛一眨不眨。
白木槿搖搖頭,道:“我不會讓你們任何一個人死,不必爲這件事太過憂心,就且先讓他們折騰着,咱們只管看戲便是!”
幾個人同時點點頭,都沉默不語起來。而這邊穆欣萍也得了消息,她身邊的丫頭嬌杏問:“夫人,這事兒咱們要不要管?”
“靜觀其變吧,先不要去管!”穆欣萍淡淡地道,心裡卻已經開始盤算開了,這件事她到底要立於何地。
雪兒卻道:“可是……老太太和侯爺竟然許諾陸氏,辦成此事就要扶正她,那咱們這麼久的努力豈不白費了?”
穆欣萍冷笑道:“陸氏只不過是老太太手裡的棋子罷了,她已經蹦躂不起來了,她最大的依仗就是她的胞兄,如今陸兆安都垮了,她還能怎麼樣?只要我平安誕下嫡子,陸氏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雪兒又問:“那安平郡主呢?您不是和她一直交情不錯嗎?難道打算坐視不理,如果被她知道……會不會?”
穆欣萍搖搖頭,道:“只做不知就可以了,我是夾在中間最難做的,她也怨不得我,咱們的靠山到底是老太太,如今是老太太要對付她,我有什麼法子!”
雪兒點點頭,道:“也是這麼個理兒,只不過……這一次,也不知這一回到底誰更勝一籌!”
“總之我們要立於不敗之地!”穆欣萍的嘴角露出一抹淺笑。她絕對不能功虧一簣,這白府遲早有一天要掌握在自己手裡,暫且就看白木槿和老太太兩虎相爭,待她們兩敗俱傷,就是她穆欣萍的天下了。
她怎麼甘心一直被人壓在頭上,可是……作爲一個孤女,她只能依靠這些人的力量,穆欣萍撫摸了一下自己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心裡默默地道,希望這一胎是男孩兒,這樣她就有依靠了!
白世祖離開凝香苑之後,陸氏第一時間就召來了杜嬤嬤,將白世祖的意思大致說了一遍,然後急切地問道:“嬤嬤,這事兒依您看,我該如何做?”
杜嬤嬤沉吟了片刻,才道:“夫人既然找我來,自然是有了打算,奴婢不敢妄加論斷,奴婢只聽夫人吩咐便是!”
陸氏露出一絲笑意,道:“還是嬤嬤您最瞭解我,我和白木槿的仇怨已經是不死不休了,我萬不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現在白府所有人都希望她倒黴,我怎麼能不借機爲自己出口氣呢!”
“夫人打算怎麼做?”杜嬤嬤只是恭敬地問道。
陸氏笑着道:“嗯……咱們侯府自打出事兒之後,可是從來沒宴過客啊,老夫人不是還有一個月就過生辰了嗎?也該操辦一下了,到時候……就讓她在所有賓客面前出醜吧,也不枉費我精心謀劃一場!”
杜嬤嬤卻勸道:“夫人,奴婢……有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嬤嬤儘管說來,你我之間還有什麼好避諱的,你在我這麼落魄的時候都不離不棄,他日我重新執掌白府,一定不會虧待嬤嬤您!”陸氏真誠地道。
杜嬤嬤這纔開口道:“此事不宜冒險,到底那老太太只是在利用夫人幫她除掉大小姐,您要三思而後行,莫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陸氏嘆息一聲,道:“我又何嘗不知她只是在利用我,可是我還有別的選擇嗎?二哥如今深陷困境,楚郡王府那邊遲遲沒有消息,恐怕不日就要被迫去柳州上任,這出去容易回來可就難了,我和陸家早已撕破了臉,如今無依無靠,若再不能幫那老太婆辦事,我以後還怎麼在白府立足?我就算不爲自己考慮,也要爲兩個孩子着想,只有我重新扶正,她們纔有前途可言啊!”
杜嬤嬤也十分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哎……罷了,夫人也是舉步維艱,只是一定要小心行事,切不可再出紕漏,這一次若是事情失敗,恐怕……大小姐不會善罷甘休的!”
陸氏緊緊攥起拳頭,冷冷地道:“不是她死就是我亡,爲了軒兒和兮兒,我就算拼了這條命,也絕不後悔!”
杜嬤嬤點點頭,道:“好……但是夫人,這件事切莫告訴二小姐,她……到底還年輕,奴婢怕她沉不住氣,反而走漏了消息!”
“你放心,我不會把兮兒扯進來的,她現在好好地和楚郡王世子一塊兒,只要我辦成了這件事,她重新恢復嫡女的身份,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嫁入郡王府,將來就是郡王妃,我不能連累她!”陸氏倒是打好了算盤。
杜嬤嬤又道:“不日二少爺也要回來了,我想夫人在侯爺面前也能多個助力,到底二少爺是侯爺的心頭肉,您要多多提點着二少爺,讓他切莫再惹侯爺生氣,若二少爺爭氣,重新獲得老太太和侯爺的寵愛,那您也就少受些累了!”
陸氏喃喃地道:“這一切都是拜白木槿所賜,我一定不會饒過她!早知她會變成我的心腹大患,當年就該讓把她和陸婉琴一塊兒料理了!”
杜嬤嬤神情一滯,趕緊道:“夫人,這話千萬不可再說,謹防隔牆有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