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高軒在宣王府行兇傷了楚郡王府的小姐,被宣王拘禁起來,立刻就送進了京兆尹的大牢,讓他們好生看管。
白雲兮想求鳳子涵幫忙,卻實在沒臉,只能灰溜溜地跑回了白家,找白世祖想法子救人,白世祖一聽到白高軒把鳳子靈給傷到了,就慌了。
“到底怎麼回事兒?軒兒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兒來?”白世祖又驚又怕地問。
白雲兮哭着道:“都是大姐姐,軒兒一直對她懷恨在心,本來是想教訓一下她的,沒想到被她躲開了,反而傷到了鳳小姐,嗚嗚……爹爹,你一定要救救軒弟啊,他如今被丟進了大牢,若是不救,怕是凶多吉少了!”
白世祖在屋子裡來回走動,煩躁不安,道:“哎,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不要惹是生非,不要惹是生非,你們誰都不聽,要是真傷了白木槿倒也罷了,你們弄傷了鳳小姐,楚郡王能與我們善罷甘休嗎?”
陸氏也聞訊而來,一進來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求道:“侯爺,請你一定要救救軒兒啊,他還那麼小,若是軒兒有個好歹,我以後還怎麼活呢?”
白世祖見她哭,頭疼不已,道:“夠了,別哭了,哭得我心煩意亂的,現在人都進了牢房,若是楚郡王府不追究倒好辦,若是楚郡王府要追究,軒兒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那……兮兒,你爲什麼不去求求鳳世子,你不是和他……你愣着做什麼啊,現在除了鳳世子誰還能救你弟弟,你怎麼能跑回來呢?”陸氏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責備起了白雲兮。
白雲兮又惱恨又無辜,道:“我怎麼求他,被傷到的人是他的寶貝妹妹,他沒有遷怒於我已經很難得了,我要是去向他求情,定要被他厭惡的,到時候就對軒弟更不利了!”
陸氏一聽,就哭的撕心裂肺的,道:“那該怎麼辦?難道就看着你弟弟鋃鐺入獄嗎?他還是個孩子啊……”
“爹,如今能救軒弟的就只有你了,把他送進大牢的是宣王,只要你有法子讓宣王放人,他就會沒事兒的,就算楚郡王要追究,也不敢對宣王怎麼樣!”白雲兮倒是聰明。
白世祖卻惱火地道:“我怎麼有法子能指使得動宣王殿下,我要是有法子,軒兒還會被送進牢裡嗎?”
白雲兮竊竊地道:“你沒法子,但是大姐姐有法子啊,她和宣王殿下私交甚篤,剛剛若不是她執意要指摘軒弟,宣王也不會拿軒弟怎麼樣的,爹,你必須要拿出父親的威嚴來壓她,讓她就範,否則軒弟就沒救了!”
白世祖思慮良久,道:“那個死丫頭如今眼裡哪裡還有我這個父親,她不可能聽我的話!”
“不聽就要想法子讓她聽啊,我有個辦法,不知爹爹您肯不肯?”白雲兮眼神一轉,詭計便已然成型。
白世祖趕緊問:“什麼法子?”
白雲兮詭秘一笑,道:“要讓大姐姐乖乖聽話,只有一個法子……她如今最大的軟肋就是大哥,爹爹若是捨得大哥,就不怕她不就範!”
白世祖一愣,他雖然恨極了白木槿,卻從沒有想過要從白慕辰下手,畢竟白慕辰是他的嫡長子,他們父子間雖然說不上多親近,但也沒有那麼僵。
陸氏聽了卻心下一喜,面上卻愁苦萬分,哭着道:“侯爺,如今軒兒身陷牢獄,命在旦夕,若是您現在還不決斷,怕是……嗚嗚……辰兒到底是大哥,爲了弟弟犧牲一點點也沒什麼,侯爺您又不是真的要讓辰兒去死,只是無奈之舉,相信辰兒孝順,定不會怨怪侯爺的!求侯爺救救軒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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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世祖沉沉地嘆息了一聲,道:“可是……若是如此做,我怕辰兒以後會怨恨我啊!”
白雲兮卻道:“爹,手心手背都是肉,女兒也能理解,但是如今軒弟危在旦夕啊,事情要分個輕重緩急,再說我又不是真讓您去傷大哥,就是先把他藏起來,用來和大姐交換,只要她保軒弟平安無事,我們就放了大哥!”
白世祖猶豫地道:“這樣……”
“侯爺,您行行好,軒兒也是您的兒子啊,您一直這麼疼愛他,怎麼捨得他受苦呢?那楚郡王要是追究起來,軒兒說不準小命都保不住了!您這個時候還猶豫不決,難道你真如此狠心嗎?”陸氏又添了一把火。
白世祖終於咬了咬牙,道:“好……就這麼辦,你們先下去準備準備,別讓白木槿回來發現端倪!”
“是……多謝爹!”白雲兮的嘴角牽起一抹幾不可查的笑意,這一次她要白木槿死的很慘。
白木槿和白慕辰一行人回府的時候,已經是戌時了,大家都玩的有些疲倦,便各自回去安置了。
白慕辰回到自己的院子時,卻看到白世祖在裡面等自己,心中有些訝異,但還是恭敬地行了禮。
白世祖向他招招手,道:“辰兒,你跟着東方先生這麼長時間,爹都很少能見到你了,好容易回來一趟,爹想找你談談心!”
白慕辰有些受寵若驚,趕緊道:“孩兒不孝,未能在父親身邊侍候,還請父親見諒!”
“哪裡的話,你在外求學,也是爲了長本事,將來光宗耀祖,爹怎麼會怪你呢!你娘去的早,爹爹也忙,沒能照顧到你,爹心裡也有愧啊!”白世祖喃喃地道,聲音裡充滿了無限的自責。
白慕辰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白世祖,他從到大,最大的心願莫過於能得到父親真心的關愛,可是等了這麼多年,卻一次次失望了,經歷過那麼多事兒之後,他已經沒有期盼了,卻在這個時候等來了,喉頭有些澀澀的,哽咽道:“爹……”
白世祖拍了拍他的頭,道:“傻孩子,都這麼大的人了!一晃眼,你都這麼大了,爹也老了,哎……往後白家就要靠你們兄弟,希望你們能比爹有本事!”
白慕辰點點頭,眼睛裡泛着亮晶晶的光芒,像個被拋棄的小狗終於迎來了主人的回心轉意一樣。
白世祖突然道:“哦……爹記得你以前最愛喝杏仁露,所以特意讓人準備了些,一併給你帶過來了,還熱乎着呢!”
白慕辰感動不已,看着桌上瓷盅裡還冒着熱氣的杏仁露,道:“爹……您還記得?”
“是啊……你畢竟是我的兒子,爹再怎麼糊塗,也不能忘了這個,喝吧,趁熱喝!”白世祖像個慈愛的長輩一樣,關切地看着白慕辰。
白慕辰二話不說,端起那還暖暖的杏仁茶,就一口飲下去,溫熱的滋味,在口中流淌,也暖了他的心。白慕辰甚至在想,也許白世祖不是他想的那麼無情,他只是不善於表達罷了,或者有一天,姐姐和父親也能夠重歸於好,而不再劍拔弩張。
只是當他放下茶碗,看着笑容極爲古怪的白世祖,而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的時候,才驚覺自己上了當。
白慕辰努力搖晃着頭,想要驅趕暈眩感,痛苦地道:“爹……你……你爲什麼要……”
話還沒有說完,人就已經倒在了地上,意識消失前,就聽到白世祖冰冷的聲音響起:“把大少爺帶走吧……記得要小心,切莫被人發現了!”
“是……”
白慕辰心痛欲裂,他差一點就要相信,白世祖是真的在乎他,疼愛他,只是不善表達,差一點,他都要感謝上天,讓他終於等來了父慈子孝的那一刻。可是……一切終究不過是一個騙局!
白世祖看着被人帶走的白慕辰,低聲道:“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那個沒心肝兒的姐姐,連自己父親的話都不聽,要去害自個兒的弟弟,爹也是無奈之舉!”
說完就悄悄地離開了,白慕辰的小廝問道:“老爺,您走了?少爺……”
“少爺已經歇下了,你們不要去打擾他!”白世祖吩咐道。
“是,老爺慢走!”
第二日一早,明衝就敲開了槿蘭苑的門,臉色慘白地道:“快……快……我要見郡主,大少爺不見了!”
守門的婆子一慌,明衝來不及說什麼,就推開她,闖了進去,喊道:“郡主……郡主,不好了,大少爺不見了!”
正在梳洗的白木槿心下咯噔一跳,道:“鴛鴦,把人帶進來!”
鴛鴦趕緊去把明衝叫了進來,明衝一進來就跪在地上,臉色慘白地道:“郡主,小的一早去喊大少爺起牀,卻發現被子根本沒動過,但是大少爺不見了,找遍了院子,也問過府裡的人,也都沒看到他!”
“府裡都找過了沒有?”白木槿問。
明衝道:“已經打發人去找了,但是都沒有迴音,大少爺很少會丟下小的一個人走的,平日裡就算是去晨練,他也會叫上小的一起!”
白木槿的心跟着往下一沉,心頭浮上一層不祥之感,腦子裡飛速地思考着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兒,白高軒剛剛入獄,白慕辰第二天就不見了,難道只是巧合嗎?
白木槿道:“繼續去找,把大少爺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一遍,昨晚……有沒有人去找過大少爺?”
明衝一想,道:“老爺,老爺昨晚去過大少爺房裡,當時他出來的時候,吩咐守夜的小坤子不要打擾少爺休息,然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