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軟了,軟的簡直要化成一灘溫水。
俯身抱住他說:“謝謝你的認真和霸道……”
秦深身體明顯顫了一下。也擡手抱住我。
溫情時刻。突然響起了不合時宜的笑聲:“呵呵,看來我們來的真不是時候!”
我跟秦深趕緊分開。卻見是顧清揚一家子。
蘭雅看着我,一副詭秘的表情,開口說話的人就是她,這一年她都是這副不陰不陽話裡帶刺的德行,我也早就習慣了。起身問他們爲什麼會來,因爲我並沒有打過電話給他們。
顧清揚瞪我一眼。說;“是我醫院的朋友跟我說的,秦深出這麼大事你也不告訴我。有沒有把我當哥哥?”
我有些赫然,說:“他這不已經沒事了,我想着你忙也就沒告訴你。”
主要原因,是因爲蘭雅。
她不喜歡顧清揚跟我來往。但凡我有事找顧清揚,她肯定要鬧上一頓。
我不怕她,但心疼顧清揚。所以隱忍。
“阿揚你也真是,看不出人家兩口子想趁機恩愛。我們還是走吧,別在這兒礙事了。”蘭雅去拉顧清揚胳膊,被顧清揚甩開了。
顧清揚冷聲說:“要走你走。沒人讓你留下。”
“你……”蘭雅的表情一下就變了。一張豔麗的臉猙獰的有些可怕:“我知道你厭煩我了,你現在功成名就,不知道多少女人圍着你轉,你怎麼還會看得上我這個黃臉婆,你……”
“離婚吧!”顧清揚的表情輕緩而肅穆:“既然你這麼說,那就離婚吧!”
蘭雅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表情變了又變,說:“我不會跟你離的,死都不會!”
說完,轉身就跑!
“哥把孩子給我,快去追她!”蘭雅就這麼跑出去,要是想不開做了什麼極端的事可怎麼辦?
顧清揚卻說:“不必理她,她三天就要鬧上這麼一出,我已經受不了了,明天就找律師跟她談判離婚。”
秦深也道:“你們兩這天天跟打戰似的,早就該離了,而且那女人也不是什麼好貨色!”
我瞪他一眼,說:“可是顧翊還在哺乳期,撫養權一般都只會給母親,你難道捨得顧翊?”
顧清揚嘴角揚起一抹輕蔑的笑,說:“我不捨得顧翊,她也不捨得顧家的財產,兩千多萬,足夠她去泰國揮霍餘生了。”
“你的意思是,你用財產做條件,讓她放棄撫養權?”我驚訝,又無奈,走到這一步,除了這樣也沒有其它辦法了。
顧清揚點頭,目光愧疚的看着我,說:“哥對不起你,爸媽留下的財產應該全是你的,卻被我給敗光了,不過醫院現在的生意很好,哥向你保證,三年之內,一定把那些錢全掙回來還給你。”
我看着顧清揚,忍不住的心疼,他本來是個溫潤如玉不食人間煙火的佳公子,現在卻這麼滄桑狼狽還被錢所困……
我伸手把他和顧翊一起抱進懷裡,說:“我不要錢,只想要你過的開心幸福。”
顧清揚的身體明顯震了一下,然後抽出一隻手抱住我。
“我說你們兄妹兩能不能別這麼煽情?”
秦深突然插話,我們趕緊分開,他一副不爽的模樣瞪着顧清揚,說:“你想抱我老婆抱到什麼時候,我可會吃醋的。”
我無語的瞪他,他眨了眨眼,說:“老婆你再這麼對我放電,我會被你電暈的!”
囧死,真不想搭理他了,顧清揚卻是哈哈大笑:“看來你們兩已經和好了,也算是了了我一樁心事,我今晚回去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顧清揚要走,我說送他他也不讓。
回來守着秦深,突然覺得我們兩真是幸福,我深愛他的同時,他也正深愛着我。
“老婆……”
他突然喊我一聲,說:“你的眼神好飢餓,是不是想吃了我?”
我臉上一熱,衝着他揮拳頭:“你是不是欠扁?胡說八道什麼?”
被訓斥着,他卻是咧着嘴笑了:“打在我身,疼在你心,你要是捨得,儘管下手。”
老天,我實在拿他沒辦法了,快把這個賣萌作妖的無賴收了吧!
這晚炎炎就跟阿超待在公司,我負責照顧秦深,他現在不能動彈,大小便都只能在牀上解決,結果我沒嫌棄他,他倒嫌棄上自己來了,讓我找個護工,說他不想噁心我。
我說:“這有什麼噁心的?你當初不也是這麼照顧我的,投桃報李,現在換我照顧你,你就安心的享受吧。”
他的眼睛有些紅,看着我,沒說話,但那眼神裡的情意濃稠的簡直要結成實質了。
第二天早上十點多,顧清揚帶着顧翊來到。
“我跟蘭雅已經簽了離婚協議,爸媽留下的兩千二百八十三萬現金歸她,顧翊歸我。”
他的表情像是很輕鬆,但眼睛有些紅,畢竟是真心愛過。
我忍着心疼,說:“工作室我會交給經理人代管,顧翊就讓我來照顧吧。”
顧清揚搖頭,說:“你現在照顧秦深已經夠辛苦,顧翊我給他找保姆就行。”
“不行……”我一口否定:“保姆不能信任。”
我把小嫣然被保姆虐待的事跟他說了,他也後怕,就沒再堅持。
“不過你這麼照顧孩子又照顧秦深,怎麼忙的過來?這樣,我從我們醫院找個護工過來幫你照顧秦深。”
“老公,你看……”我不好意思的看着秦深,他瞪我一眼,點頭。
顧清揚當即就打了電話叫了個男護工過來,又回家拿了顧翊的奶粉尿片,我就這麼在病房裡照顧起了孩子。
顧翊才五個月,還不會認人,也不愛哭鬧,倒是很好帶。
沒想到下午的時候,蘭雅竟然來了。
“顧然,你出來下,我有話想跟你說。”
雖然跟她沒什麼好說的,但不去也不合適,我就跟秦深說了聲抱着孩子出去了。
出來的時候,秦深讓保鏢跟上我。
蘭雅引着我到走廊盡頭,看了眼我身後的保鏢,說:“他還真是關心你,怕我會動你似的,我雖然恨你,可沒那麼蠢。”
我懶得跟她廢話,問她:“你到底想說什麼?”
她咧嘴冷笑,慢慢的衝我靠近,說:“我想跟你說,你就是個賤人!”
好久沒被人這麼詆譭,我反應有些不如前,竟然愣住了。
她臉色越發猙獰,聲音像是破鑼一樣帶着詛咒的味道,說:“你一定不會有好下場!”
然後就撞開我走了。
顧翊的腳被她撞到,哇哇哭了起來,我趕緊哄她,邊哄邊氣憤,蘭雅簡直就跟個神經病似的,只會怪責別人,一點都不反省自己,幸虧顧清揚跟她離了,不然簡直是作孽。
回去,秦深問我:“她跟你說什麼?”
怕他生氣動了傷口,我隨口說:“沒什麼,就是讓我好好照顧孩子。”
秦深冷哼一聲,說:“那種女人根本就配不上阿揚,阿揚應該找個跟他出身閱歷相當的女人,兩個人身份見識相差太大,會有數不完的問題……”
秦深說的對,顧清揚和蘭雅走到今天,首要原因就是因爲蘭雅心裡的自卑。
她覺得自己配不上顧清揚,所以就患得患失,疑神疑鬼,然後就變得尖酸刻薄喪失了本性……
“那我們的出生閱歷不也是差距天大?”我好笑的看着秦深,說:“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是大財團的太子爺,而我是個被丈夫拋棄際遇悲慘的棄婦,這差距不是更大?”
秦深勾脣一笑,說:“我們不一樣,我們註定是天生一對,否則我大兄弟怎麼會死死的就認定你。”
我臉刷的紅了,這禽獸,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就在這時,秦深的手機突然響了。
我把手機拿給他,看見上面顯示的是杜成的名字,頓時就緊張起來。
秦深看我一眼,按了免提:“怎麼樣了杜成?”
杜成說:“顧之山的通訊記錄還在,但接近他死亡時間打進來的那個號碼,是個幽靈號碼,這種號碼只有在通話當時用設備追蹤才能破解,現在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根本就無從查起……”
我失望的不行,但又暗暗慶幸,有個幽靈號碼,那就足以說明,害死顧之山的並不是秦深!
掛斷電話,秦深說:“兇手恐怕是顧之山以前樹敵的仇家,雖然真相渺茫,但我會讓杜成繼續調查,你不要思慮太重。”
我點頭,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怎麼會那麼巧,顧之山和秦深剛見完面那個仇家就找過來對他下手?難道那個兇手知道秦深和顧之山見面?
還有那顆鈕釦,那是秦深外套上的,可以理解爲顧之山跟秦深廝打的時候把他的鈕釦扯了下來,可是,顧之山爲什麼一直緊抓着那顆鈕釦?
他當然不會是想把鈕釦還給秦深,他和秦深是什麼人物,根本就不會在意一顆小小的鈕釦。
他後來又見了兇手,那顆鈕釦應該隨手扔了,他卻是緊緊的握在手裡,難道那鈕釦是兇手在他死後塞進他手裡以栽贓秦深的?
也不對,若是這樣,顧之山不可能在海里被泡了一晚上手上還握着那顆鈕釦,只有他活着的時候抓握住,肌肉都保持了那個韌度,才能握的那麼緊!
那顆鈕釦,一定藏着什麼線索……
突兀地,我腦子裡想起了海邊別墅裡羅湛那件跟秦深同款的外套,腦子蹦出來一個有些異想天開的猜測:那個給顧之山打電話的人就是羅湛?而那顆鈕釦根本就不是秦深衣服上的,而是顧之山從羅湛衣服上扯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