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
他上來抱我。
“你抽的什麼風?”我簡直就懵了,我現在斷腿殘肢的他要帶我去哪兒?
他不說話。抱起我就走。雖然態度強硬,但動作很小心。一點沒有把我的傷口弄疼。
“你給我放手,我不要跟你走!”
我掙扎,他絲毫沒動搖,護士也回過神來攔他:“先生您不能隨便把病人帶走。”
他眼神冷峻如刀的盯着那護士,說:“讓開。”
駭人的氣勢。馬上就把小護士嚇的讓了路。
正好護工和保姆都不在,我也是醉了。求救都找不到對象。
“你到底發什麼神經?”
他頓住腳步,低頭。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說:“我要看看,你到底是誰?”
“瘋了吧你,我除了是鬱玲還會是誰?”
他也不搭理我。就這麼抱着我往前走,電梯口人多,他就抱着我走樓梯。我看他臉上的表情簡直像是要瘋魔了!
到一樓樓梯口,就被保安給攔住了。
“先生你不能私自帶走病人。”
“讓開!”
他像是地獄殺神。那臉上的氣勢能嚇死膽小的人,他的保鏢上去把保安擋開,他順利帶着我出了醫院上了車。把我放到後座。關門上鎖。
我真是要瘋了,不是,是他瘋了!
我也沒手機,不然可以給陳晉南打個電話讓他來救我。
車輛風馳電掣的行進,他說:“我老婆也是熊貓血。”
“呵,所以呢?你懷疑我是你老婆?”
我氣到說不出話了:“你不是親眼看着你老婆被炸死的,你覺得人能死而復生?”
我看見他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但沒說話。
“我知道你放不下你老婆,可是我是我,她是她,我求求你,別再把我跟她混爲一談了,我不想做她的替身!”
好一會兒,他說:“你跟他模樣聲音一模一樣,神情氣韻一模一樣,連萬里挑一的血型都一模一樣……我帶你去做個dna檢測,只要證實你不是她,我以後再不來打擾你。”
我嘆了口氣,做就做吧,我跟他老婆的相似度也確實太離奇,讓他徹底死心。
車子開了一會兒,我想起來他的傷,問:“你的傷怎麼樣了?”
他回答我:“沒事,皮肉傷。”
又說:“那天我提前離開,是因爲炎炎突然發了高燒。”
“是什麼原因,現在好了沒?”我心裡也是擔心的很,那個孩子真是太可愛懂事了。
“是水痘引起的,現在已經痊癒了。”
我鬆了口氣,心裡對他的埋怨也瞬間就消減了。
車子轉了個彎,從市區上了高速。
我驚訝:“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去深市,我妻子哥哥的醫院。”
我沒說話,閉上眼睛,我心裡有數,我不可能是他老婆,死人怎麼會復生?我寧願用靈異來解釋我那些離奇的記憶。
開了三個多小時,我們到了深市他朋友的那家醫院。
秦深抱着我進去,到了院長辦公室,我見到上次那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
男人辦公桌上擺着的名牌寫着他的名字叫顧清揚。
秦深跟他說了我是熊貓血的事,顧清揚也十分訝異,馬上就安排人給我抽了血。
一會兒功夫,秦炎和秦愛然也被人送來了,兩個孩子分別抽了點血跟我做鑑定。
顧清揚說:“我親自給她鑑定,結果最快兩天能出來,你要不要先送她回去?”
秦深看着我,搖頭:“如果她真的是簡然,我怎麼可能讓她待在別的男人身邊?”
我聽着他這話,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淒涼,如果我不是他老婆,我跟他以後就毫無瓜葛了吧?
“阿姨你的腿好些了嗎?”秦炎問我。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頭,說;“好多了,你呢,我聽你爸爸說你病了,有沒有好了?”
秦炎點頭:“好了呢,我身體棒棒的,這次也是回學校以後被同桌傳染的。”
看來是我跟秦深鬧翻之後,他就把孩子送回了深市,也纔會隔了那麼多天才來看我。
“我的身體也棒棒的!”秦愛然湊熱鬧的彎着胳膊向我展示她看不見的肌肉。
我被這兩個孩子給逗笑了,顧清揚在一邊看着,說:”我真有種然然還在世的感覺,可是那爆炸現場,許多人都看見……”
秦深眼神深沉,說:“兩天以後就能知道結果,到時不論任何代價,我會揪出那個陰謀者把他碎屍萬段。”
陰謀者?陳晉南?
不可能,他那麼好一個人。
我更不可能是秦深的老婆。
顧清揚給我安排了個病房讓我躺着,過了一會兒,進來一個抱孩子的女人,就是上次做b超時後進來叫我顧小姐的那個。
她懷抱的那孩子有一歲左右,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看着我咕嚕嚕轉,模樣跟顧清揚像極了。
“這是你和那位顧院長的孩子?”
女人搖頭:“不是,這是院長和他前妻的,他們分開了,所以孩子都是我幫忙帶,以前也給顧然帶過一段時間。”
“顧然?是秦深的老婆?她不是叫簡然嗎?”
女人道:“她以前跟着養父母姓簡,後來跟親生父母,也就是顧清揚父母相認,就姓了顧。”
身世還這麼曲折,我突然有種跟她同病相憐的感覺。
不過她至少有家人,我卻是個什麼都沒有的孤兒。
“你跟她真的好像,簡直就像是一個人。”
”是嗎?”我自嘲的笑笑,說:“所以秦深纔會把我當成她的替身。”
女人嘆了一口氣,說:“我從沒見過秦深這麼深情的男人,顧然在他心裡,比他的命還重要,聽當時在場的人說,炸彈爆炸的時候,他拼命的撲上去,完全不顧自己的性命,要不是被保鏢拉了一把撲倒,他現在肯定也死了。”
“後來在醫院搶救過來,他也是痛不欲生,爲了兩個孩子他才振作起來……”
“別說了!”
他又不是對我深情,我不想左遍右遍的聽。
“對不起,我不說了。”她一臉抱歉。
我緩和了面色,說:“沒事兒,我就是一時有些激動。”
這時,她懷裡的孩子看着我,小嘴微張叫了一聲:“姨姨。”
那聲音稚氣又清脆,像是小黃鶯發出來的一樣,我聽得心裡一喜:“寶寶真乖!”
“你跟他真有緣呢,他可不輕易喊人的!”女人笑着說。
氣氛就此輕鬆,一會兒,秦炎和秦愛然也跑了進來,三個孩子圍在跟前,真是說不完的歡樂。
“鬱小姐。”那個叫做佳佳女人突然喊我一聲,說:“我一個不情之請。”
“你說。”
她看了眼秦炎和秦愛然,說:“如果你丈夫找來,請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勸勸他,不要跟秦深計較,他也只是個被命運愚虧待了的可憐人。”
我恍惚了一瞬,點頭答應。
沒想到一直到天黑陳晉南都沒來,我覺得有些不尋常,我被秦深帶走,醫院應該會通知陳晉南纔對,他怎麼到現在都沒來?
他不來我就打過去,我記得陳晉南的號碼,病房裡有電話,我給陳晉南打過去,手機竟然是關機,看來醫院根本就沒通知到他。
陳晉南手機很少有關機的情況,我有些擔心,他會不會有什麼事?
可我也不知道陳晉南秘書或者其他人的聯繫方式,就連家裡的號碼都不知道,也只能是安慰自己,陳晉南是什麼人物,肯定不會出事。
晚飯是顧清揚秦深他們一起在病房裡吃的,秦深跟他們在一起,少了許多冷酷,多了許多人氣,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我想他跟顧然在一起的時候,肯定更有人氣。
我做腿部手術時,耳邊響起的那一句句情話,根本就想象不到是從秦深嘴裡說出來的,那麼冷酷的男人,竟然說出那種甜的發膩無敵肉麻的話語。
秦深擡頭,見我看他,對我微微一笑,眼裡竟有說不完的情意和溫柔。
“多吃點牛肉。”
他夾了幾塊牛肉給我,說話的語氣也是十分溫和,我第一次面對這樣的他,忍不住失神了。
他擡頭看我,眼神亮的像天上的星,一本正經說:“再看,我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