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薇心裡微微發抖,白霧還想再擴散出去,但卻是像遇到了一面堅硬的能量牆,她無法感知到再遠的地方,甚至隨着那道“能量牆”的靠近她體內的白霧越發翻涌,無法突破出去,已經開始影響她的行動了。
對方帶着大批人馬,這個時候出現在中緬邊境上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善類。而那樣大批量的武器中間型號摻雜了許多不同規格的槍械,根本不可能是他們的同伴!那些人似乎在尋找着什麼小物件,不完全是來抓人的,按照那樣精密的搜索速度要找到她們至少要需要一刻鐘的時間。
秦白薇當機立斷,她扶着樹幹站起來,伸手招呼李思涵過來,她握緊了李思涵的手,指尖的白霧涌出匯入他的手掌內,慢慢在掌心形成一個白霧球形的能量團。
“李思涵,你帶着傷員往五點鐘方向離開,我留在這裡等待下一批接應。”秦白薇手指很快抽了回來,低頭看着他的掌心快而低聲地叮囑道,“如果前面有危險掌心裡有發熱,我不敢保證能在多少公里內有效,但是這是我目前能做到的……”
李思涵打斷醫生的話,皺眉道:“我帶人離開,你一個人接應?不行,隊長說不能放你一個人在這裡。”
秦白薇臉色如常,看着他道:“我是第五部隊的人,我跟你們不一樣。”
忽然響起的一連串槍響,讓秦白薇身體越發地繃緊了,有槍聲就有戰鬥,而跟那些人戰鬥的,自然就是李錦然他們!
秦白薇道:“李思涵,我命令你帶傷員離開。”
李思涵嘴脣抿緊了,他看着秦白薇,一言不發的站在那,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開始莫名的固執起來。
秦白薇心裡焦急,但還是儘量用往常那樣的口吻同他說話,只是眉頭微微皺起來,“我是少尉,而你是士官,你應該聽我的命令。李士官,我現在命令你,立刻帶着傷員向五點鐘方向撤退!”
李思涵聲音沙啞,帶着一絲幾乎無法察覺地怒火道:“那你呢?!”
“我留下來接應隊長。”秦白薇擡頭看着他,一雙漆黑的眼睛裡映不出除了李錦然以外男人的樣子。她淡淡道,“我必須留下來,你不用擔心我,我會去和隊長他們會合,他會照顧好我。”
李思涵聽的出,小秦醫生嘴裡的那個“他”是隊長李錦然。他甚至還記得,小秦醫生之前每次治療脫力的時候,都是李錦然隊長抱着“他”離開,他們兩個人,原來早就已經那麼親密了嗎……哪怕是死,也只願意兩個人死在一塊兒?
李思涵嘴角動了下,扯出一絲勉強地微笑,但笑起來樣子難看更像是嘴角控制不住地抽出了一下,他衝軍醫打了個敬禮,帶着點嘲諷道:“是,秦少尉!”
李思涵帶着人離開了,秦白薇一直抿着的脣角再也繃不住,很快鮮血溢出,她嗆咳了一聲再次吐出一口血來。那陣能量牆帶來的波動越來越強烈,這種東西不知道是什麼,但是跟之前限制她能量的磁場是一樣的,簡直就是相生相剋!
秦白薇扶着樹幹慢慢坐下,她強迫自己不去聽那些槍響,指尖釋放出白霧,慢慢去探測那些人搜索的軌道,試圖去引導他們手裡的儀器向相反的方向探測——既然是相反的能量波動,對方能影響自己,那麼她也能夠在一定程度內影響他們手裡的儀器,儘可能的多拖延時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堅持到已經無法再堅持下去,額頭上盡是細密的汗珠。
那些掌握着探測儀器的人似乎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因爲他們始終在一處地方來回繞圈,這讓他們感覺到了怪異,並迅速做出了調整反應,人爲地開始向四周開槍探測。
秦白薇體內的白霧慢慢枯竭,她把指尖最後一點白霧收回體內,已經無法再擴散出去了,剩下的白霧寥寥無幾,甚至連白霧小魚也無法凝成,只能在她身體裡緩慢修復自身,修復剛纔破裂的內臟血管。
秦白薇作戰訓練也算的上豐富,她初步算過了剛纔那些人搜山的方向,很快就選擇了其中一條道路,彎下腰身慢慢潛行離開這裡。在叢林裡活下去的規則之一,就是讓自己變換位置,不能抱有任何僥倖心理躲藏起來,躲起來的,往往會成爲對方的獵物。
只有獵食者,纔是最具有優勢的!
秦白薇險而又險地躲過兩次搜查,在一處石壁縫隙裡勉強藏身下來,天色已經晚了,她憑藉着周圍的草木勉強恢復了一點力氣,但是白天消耗太大,已經沒有力氣再移動了。
努力在石壁門口做了一層掩護,她屈着雙腿蜷縮在這個狹小潮溼的石洞裡緩慢喘氣,試圖讓自己恢復體力。體內的白霧慢慢遊動,讓她受損的內部器官和皮膚都慢慢修復一新,這種過程裡,最讓人感覺到疲憊,秦白薇昏昏欲睡,實在無法支撐,抱着膝蓋慢慢閉上了眼睛,一時也說不清楚是睡着了還是昏了過去。
石洞外面有輕微的腳步聲,如果不仔細聽,簡直以爲會是某種小動物經過不小心發出的聲響。
很快一杆黑洞洞的槍口慢慢挑開了那一層石壁口的裝飾,簡陋的草編遮掩下,石洞裡那個睡着的少年人越發地清麗,月光照耀在她臉龐上,顯得又脆弱又迷人,只恨不得讓人把她護在懷裡好好憐惜一番。
李錦然站在那裡匆匆看了她一眼,繃緊了一天的臉上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和秦白薇心意相通,模糊感覺到她在這個方位。之前的戰鬥太激烈,他拼死和戰友殺出重圍,分頭撤退。中途感應到秦白薇的座標,沒有任何猶豫,立刻趕來了。
他早就同秦白薇說過,戰場上要保護好自己,他養的這個醜丫頭做的很好。雖然這丫頭身上還有些狼狽,但是看起來並沒有受傷,這讓李錦然感覺到了一絲欣慰。
李錦然只是匆匆看了她一眼,又把草編的遮掩物輕輕放了回去,自己則找了一處略微高一些的地方,潛伏下來爲她放哨。他除了爆破學的不錯,狙擊也是一把好手,有他在,至少可以保石洞裡面那個人安穩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