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薇天色一黑就立刻潛入到這座竹樓裡,跟往常一樣,主人回來的相對較晚,這個時候並不在。
秦白薇看了一下手上的機械錶,大概再過一個小時,主人才會歸來。這一個小時是搜救和運走李錦然的時間,而李錦然這麼多天來並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和動靜,顯然身體處於不能行動的狀態,最壞情況就是昏迷,她必須在這段時間內立刻行動,不但找到人,還要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運走。
秦白薇在竹樓裡尋找了一會,她對這裡的情形熟悉,即便是黑着燈也能摸的清楚,很快就找到了那個慣有的牆壁位置,跟國內的竹樓不同,這裡多了一個暗機關,她慣性思維,又都是摸黑纔出來探查,因此前幾天都沒有察覺。
機關發出輕微的咔嚓聲,秦白薇手指靈活,加上白霧能透視機關的構造,沒幾下就解開了機關鎖釦。裡面的星河之力濃烈,跟她感應到的一般無二,而裡面蜷縮在小小空間內的男人果然正是李錦然!
秦白薇激動地手指微微發抖,只是還沒等扶起李錦然,白霧就發出了預警,有什麼人在靠近竹樓,她立刻閃身進入隔間的小空間裡面,反手帶上隔板門。空間狹小,原本有一個李錦然就已經裝載的差不多了,再加上秦白薇,兩個成年人在裡面幾乎擠在一處,呼吸都能聽到彼此的聲音。
秦白薇鼻尖動了下,她能聞到李錦然身上淡淡的酒精味道,伸手去握住他的手,白霧細絲很快探測進去治療了一圈,有很輕的傷,都是外傷,已經被人處理過傷口,瞧着是被善待的。
她心裡寬慰了幾分,白霧運轉下,很快又來到李錦然的頭部,那裡的星河之力澎湃,幾乎比起之前增長了一倍多,秦白薇的白霧一進入就立刻被席捲進去,猶如大海里的一葉小舟,顫顫巍巍地不敢放鬆,卻又在這樣強大的力量面前沒有一絲反抗的餘地。
李錦然還在昏睡,他身體裡的藍色星河之力暴漲,身體力量純粹,不止是肉體,連精神力都被強化——甚至說,是還在不斷地被強化。
秦白薇身體裡的白霧跟他一交融,就無法再單獨剝離分開,只能堅持守住腦海裡的一絲清明,戰戰兢兢地順着李錦然的藍色星河之力行動。藍色星河似乎沒有自我意識,對她放入的白霧也只是包裹住,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秦白薇頭皮有些發麻,她的白霧天生以星河之力爲食,但是這樣龐大的“食物庫”面前,她猶如一隻螞蟻對着大山,只有敬畏,想吃卻沒不敢下嘴了。
兩個人無法分開,也只能這樣黏在一起,秦白薇身體幾乎貼在李錦然身上,空間太過狹小,她的身體不免過多接觸到李錦然的身體,能感應到他裸露在外面的手臂上裹着紗布,也能感應到他噴在自己耳邊灼熱的呼吸。
秦白薇有一瞬間的愣神,耳朵微微紅了下,但是很快又被一陣上竹樓的腳步聲弄地清醒過來,放出一絲白霧凝神去“看”上來的人。
那是一個女孩,長髮盤起,身上穿着一條合身的裙子,手腕上還有一串花骨朵編成的小花。秦白薇心裡有些疑惑,她觀察了足足十天,並沒有在這座竹樓裡見過這個女孩,她不是這裡的主人,主人的身量比這個女孩要高出些許,跟她相仿,足有一百七十幾公分。
個子略矮的女孩很快就推門進了竹樓,她跟秦白薇不一樣,這位是正兒八經從門口進入的。她似乎對竹樓裡的擺設十分熟悉,只點了根光線微弱地蠟燭,就開始哼着歌收拾起來,把散放在牀上的幾件衣服摺疊好,一一放回旁邊的櫃子裡。
女孩做事不緊不慢,似乎還挺高興,看着挺享受這樣的整理。
秦白薇隔着一道薄薄的木門,手心裡都透出汗來,她大腦高速運轉,一串串數據分析不斷閃現,她如果現在出手,擊昏女孩並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運走李錦然,成功機率只有30%,三分之一的機會,或許她可以試一試……
住樓上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秦白薇的心思立刻停止了,一個人的話她還有三分之一的機會,再來一個的話,她沒有把握讓那個人不發出聲音,尤其是一個身上還帶着配槍的人。
白霧觀察的仔細,來人身上的物品也能“看”的一清二楚,而這個進來竹樓的第二個人,身上不但帶着配槍,而且是上了鏜帶着子彈的配槍。
進來的也是一個女孩,而且正是這座竹樓的女主人,一個年齡大概在二十一、二歲左右的女孩,一頭略長的頭髮散落在肩上,她穿着的是短褂和長褲,身量略高,顯出一股英氣來。她腳步很輕,直到推門進來,竹樓里正在折衣服的女孩才察覺到,嚇得手裡的活都停頓了。
“你終於肯來見我了?帕雅,我還以爲你真的那麼狠心,要丟下我了呢。”穿着長褲的女孩反手鎖了門,慢慢走近道,語氣裡帶着點幽怨。
名叫帕雅的女孩似乎被她嚇到了,站在那半天沒動,囁嚅道:“拉多爾娜,你怎麼回來了……”
拉多爾娜一步步走近了,逼的那個女孩眼看就要跌坐在牀上,這個時候才湊近了她脖頸間深深嗅了一口,看着笑道:“你離開寨子這一個月以來,發生了許多事,你的未婚夫去打水的時候‘不小心’掉進河裡淹死的事,你知道了吧?”
帕雅身體顫抖了一下,沒有說話。
拉多爾娜笑道:“小可憐,不過你不用擔心,這件事是他自己不小心,大家沒有追究下去,而且他的屍體也沒有人找到呢。順着河水下流去找,又怎麼可能找到死在湄浦河對面的那個人呢,你說是吧,小帕雅?”
帕雅擡頭看着她,眼神裡帶着點悲哀的神色,小聲唸了她的名字,“拉多爾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