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老的調侃秦白薇這幾天聽了不少,知道老人是逗弄他們兩個,也沒反駁,只笑着搖了搖頭,道:“沒有欺負,他對我很好。”
駱老陪着她下了一會棋,但是很快又讓人拿了幾個不錯的古董花瓶過來,拿給秦白薇看了,得意道:“白薇啊,你看,這是上次你跟我一起去潘家園買的那幾個瓷瓶,到底還是你們年輕人眼睛尖,這東西我去找人鑑定過了,還真是明代官窯的,嘖嘖!”
“沒,是姥爺你觀察的仔細,我只是憑感覺去看,哪兒有您懂得多呢……”秦白薇沒敢居功,她能辨認古董,還要多虧了她身體裡的異能,真正憑藉學識認出寶貝的駱老纔是老手。
駱老對她身體裡的異能也知道一些,只笑呵呵的誇獎她幾句,沒再多說了。
秦白薇當初跟李錦然一同被綁架,回來以後就多了點“本事”,這件事在李、駱兩家並不是秘密。他們能十多年保護好李錦然,自然也不怕再多添一個秦白薇,並不麻煩。
況且李錦然時時刻刻都跟這丫頭膩歪在一起,保護一個人跟保護兩個沒什麼區別。
駱老對秦白薇身體裡的異能倒是有幾分喜歡,一來是這姑娘的異能沒有任何攻擊力,不過是身體自我修復和治癒的能力,再一個就是駱老的偏愛了——這丫頭能鑑寶。
白薇丫頭身體裡的霧氣可能凝固成白霧光球,具有的探查能力不止是對周圍的環境,如果深入探查一件物體的時候,能看出它的內部結構和年份。
駱老打從年輕的時候起就喜歡擺弄些古董字畫和玉石小玩意兒,秦白薇的這個能力,倒是和老人家不謀而合,這一老一小興致來了也常一起去逛逛西大門和潘家園之類的地方,每次都收穫頗豐。
秦白薇有探查的能力,但是她畢竟讀書還少,遠不如駱老的閱歷豐富,有的時候寶貝並不是年份越久越值錢,像是宋朝的銅板錢,現如今頂多兩三塊錢一枚,雖然年份久了,但並沒什麼價值。反而像是清朝末年時候的幾種銀錢,因爲缺版等問題,倒是能賣出上千倍的差價。
秦白薇聰明好學,又是沉默寡言的穩重性子,駱老對這樣聽話的孩子格外喜歡,再加上李錦然時不時的維護,就更讓駱老覺得這丫頭很有可能就是自己未來的外孫媳婦了,自然也是從小就捧在掌心當成自家孩子養着,喜愛之意溢於言表。
這一老一少坐在窗前仔細的研究一堆破瓶子,能收回來的完整的古董很少,駱老有的時候爲了心頭好,也只能破例收些破了的回來,望着這些忍不住嘆氣,“要是能修復就好了,怪可惜的,這可是宋官窯的白瓷,這層瓷釉細着呢。”
秦白薇接過那個小花瓶又仔細看了一回,這件東西洗去了上面的污漬也做了一層養護,白瓷溫潤細膩,果然跟換了一個殼子似的。但是再怎麼養護,也不能減少上面出現的裂紋。她試着用白霧慢慢擴散進去,小心的去“看”花瓶內部,只有一層蛛網一樣的裂紋,清晰的很,並不是白霧可以吞噬的“黑斑”。
秦白薇用白霧小心的在花瓶裡走了一遍,確定無法修復之後,這才把花瓶遞還給駱老,擰了下眉頭道:“是修復不了。”
駱老愣了下,馬上就明白她剛纔又用了異能,一時也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呵呵道:“你這孩子,我不過是感嘆這麼一句,你倒是聽進耳朵裡去了。這都是歷史的陳留,留的住是份兒福氣,留不住就是命,應該的。”
白瓷花瓶雖然沒有減少裂紋,但是那層瓷釉更加乾淨透亮,觸手一片細膩質感,多了幾分鮮活。
駱老把玩了一會花瓶,也覺察出細微的區別,但是老人更多的心思放在了旁邊的小丫頭身上,不斷叮囑道:“你也別老用這本事,知道麼,外人面前不能用,在咱們自己家呀要是不用就儘量別用,萬一有點副作用可怎麼辦啊……”
秦白薇聽着老人說話,眼睛彎了下,點頭答應下來。她不善言辭,但是卻能敏銳的感覺出老人對她的善意,四年前她見了身居高位的駱老還緊張的說不出話來,如今竟然能跟這位博學多識的老人家坐下一同瞧古董花瓶,這也算是奇遇了。
略看了一會,李錦然就下來了,他身上穿的衣服不用多瞧就知道是跟秦白薇那身兒藍色長裙配套的,兩個人站在一起又都是青春少艾的年紀,實在是登對的很。
駱老不是迂腐的人,他們那個年代,十七八歲就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定親了,錦然他們年紀小,不能定親,但是不妨礙兩個孩子交往嘛!老人熟讀魏晉史書,對那時竹林七賢的風骨頗有些讚賞,作風也不比如今社會上那些人侷限。
駱老摸了摸脣邊的鬍子,笑呵呵的看着兩個孩子點了點頭,道:“很好,挺漂亮的,白薇丫頭下回也把頭髮留長吧,這樣瞧着像個女孩子家,之前那樣的短髮真是明珠蒙塵了。”
秦白薇還沒吭聲,李錦然就先發話了,擰着眉頭一副不樂意的模樣,直接拒絕了道:“不用,短髮利落,她以後還要跟我一起去靶場呢,弄這麼一頭長髮反偵察的時候太容易暴露目標了。”
駱老氣結,瞪着眼睛氣的直吹鬍子,道:“胡鬧,你爺爺那個軍閥頭子又讓你去打靶啦?你身體這幾年剛養好點,怎麼能去那麼危險的地方!而且還帶着白薇丫頭一起去,她是個女孩兒,你得多照顧她……”
秦白薇在旁邊道:“我能照顧好自己。”她想了想,又補充道,“也能照顧好李錦然。”
她這話說的語氣平淡但是又有幾分堅定,像是深思熟慮之後說出自己的戰鬥能力底線,沒有半分客套的意思。就彷彿駱老在她面前說的話題不是“女孩兒需要照顧要嬌養”,而是在問她戰鬥力數值爲多少,是否可以單兵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