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爲難之際,一陣腳步聲傳來。擡頭一看,竟是胡菲,她手裡拎着個LV包。
“菲菲,你怎麼還不走?”
胡菲揚了揚手中的LV包,說:“剛纔把包忘在歌舞廳了!”她不經意間看到我車子癟了的論壇,驚訝地問道:“輪胎被紮了?”
我苦笑一聲,點點頭。
胡菲眼裡閃爍着怒火:“不是丁少成就是王宏楷乾的!李毅,你放心,我這就幫你出氣!”
胡菲說着,拿出手機要打電話。
我趕緊攔住她,說:“菲菲,不用了!輪胎都被紮了,就算你出氣,輪胎也不會自動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胡菲不解地看着我:“李毅,你該不會是害怕他們吧?”
我搖搖頭:“不是害怕!而是,怎麼說呢,今天是我第一次來雲集俱樂部,我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免得別人說,我太囂張,不識好歹。”
胡菲想了想,說:“低調一點也好,你果然跟別人不大一樣!可是,你輪胎被紮了,怎麼回去?”
“我,大不了,我打車回去好了!”
“要不這樣吧!”胡菲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輛淡黃色蘭博基尼,說:“那是我的車子,我送你回去!”
“這,這不太好吧?”我支支吾吾地說。
有美女開蘭博基尼送回去,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兒啊,可是,我畢竟才和胡菲認識,一點交情都沒有,讓人家開豪車送我回去,我總感覺是自己把對方大身份給降低了似的。
胡菲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說:“有什麼不好?是不是嫌我的車不夠好?”
“不不不,我不是這意思!”我連忙擺手:“你的車子比我的好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我怎麼會嫌你的車不好?”
“那是爲什麼呀?”胡菲撇撇嘴問道,沉吟片刻,玩莞爾一笑,說:“你是,瞧不起我?”
“那更不是了!”我慌忙說,感覺自己再不解釋清楚,胡菲不知道要猜測到什麼時候,於是說:“我是怕委屈你!你這麼顯赫的身份開車送我回去,我可承受不起啊!”
“原來這樣啊!”胡菲柳眉一揚,說:“你要是有這樣的擔心,那你來開車不就得了?”
不記得是在哪裡看到過的一句話,一味拒絕別人的好意便是瞧不起別人。胡菲都堅持了這麼多次,我要是還拒絕,那真有點說不過去了。
“行吧!那我來開車!“我說。
“這還差不多!”胡菲瀟瀟,邁着輕快的步伐,走到蘭博基尼前,開門進去了。
開過寶馬、奔馳、法拉利,但是還沒開過蘭博基尼,這貨優美的外表彷彿海豚美麗的流線型身材,光看看都能產生強烈的佔有慾。坐在裡面,舒服、坦然,手握着手感極好的方向盤,有說不出的愜意。發動車子,悄無聲息地往前滑,彷彿穿行在雲霧中似的,讓人頓生飄飄欲仙的感覺。
“菲菲,謝謝你又幫了我的忙!”扭頭對胡菲說,見她拿着手機在把玩,手機是愛瘋。
“你怎麼老這麼客氣呀?”胡菲扭頭目光盈盈地看着我:“難道你不知道過分客氣會讓人很不自在嗎?”
我笑笑:“可是,你畢竟幫了我的忙,我要是不道謝,心裡豈不是過意不去?”
“你應該這樣!”胡菲收起手機,說:“以後,這種小忙,你就別跟我說感謝了。要是大忙呢,你別口頭說謝謝,而是採取一些實際的感謝行動,知道嗎?”
“那你連幫了我兩個忙,就算不是大忙,加起來也等於大忙了!原來,你要我採取實際行動感謝你呀?”說完,我衝胡菲壞笑了一下。
胡菲伸手掐了我一下,說:“想不到你也會貧啊!”
我收住笑容,正色說:“菲菲,說句正經話,你今天幫了我兩個忙,我真的應該好好感謝你,不過,我還沒想好怎麼感謝。等我相好了再告訴你,好嗎?”
“好吧!最好好玩點的,有實際意義的!”
說話間,車子開除了雲集俱樂部。剛拐過彎,突見丁少成站在路邊的一棵樹下,雙手插在褲兜裡,往我們這邊張望,他的身旁停着那輛他開去機場接丁雲騰的勞斯萊斯,卻不見洪婷婷和洪冰冰。
胡菲的蘭博基尼前擋風是透明的,外面的人可以看到車內的情景。丁少成不經意間往車子瞄了一眼,看到了正在開車的我,他臉部肌肉馬上抽搐,擰到了一塊,一副非常生氣的樣子。
我正猶豫着,要不要把車停下跟他說幾句話,卻聽到胡菲說:“他正在氣頭上,別管他,走吧!”
胡菲說的也對,對於正在氣頭上的人,避而遠之是最好的辦法。這就好比,面對一座正在爆發的火山,靠近它只會被燒傷!
於是,我加大了油門,車子快速地向前奔馳,刷的一下,從丁少成身旁經過。
丁少成氣壞了,在車子身後又蹦又跳,大喊道:“賤種,你不配開這樣的車,你快下來,老子弄不死你!”
胡菲從後視鏡中看着氣急敗壞的丁少成,連連嘆息道:“真沒想到丁少成是這樣的人!”
聽到這句話,我心裡暗暗難受。畢竟,我和丁少成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丁少成如此丟人現眼,我臉上也無光。
終於到了雲星酒店!
停好車,我邀請胡菲上去坐坐,胡菲以時間晚爲藉口拒絕了。目送她的蘭博基尼緩緩地消失在夜色中,心頭淡淡的喜悅,同時又淡淡的憂傷。
今晚是我第一次參加富人圈子的聚會,結交了胡菲這麼一個朋友,算是一個比較大的收穫吧。但與此同時,我在雲集俱樂部舞臺上的糟糕表現,令丁少成顏面掃地,他對我的仇恨又加深了。我不知道今後該如何去化解!
回到總統套房,黑姨敲門進來說,她已經租好了小單間,並已經佈置好。她把地址告訴我,並交給我一把鑰匙。
黑姨走後,我進入洗手間躺在浴盆裡泡了個澡。浴盆裡的水是溫水,早在離開酒店之前,我就已經給總統套房的專職服務員交代過了,給我放好溫水,並加入牛奶和玫瑰花等。我要來個“花奶浴”。我不是爲了美容皮膚才泡這種浴,而是爲了更好地睡眠,最近又是捱打又是捱罵,精神有點衰弱,容易失眠和夢裡驚悸而醒。
剛泡完澡從洗手間出來,便接到唐瀟瀟的電話,她說,公司的意向party準備工作已經做好,她打算明天去我的小窩親自下廚,給我做好吃的!我高興得差點跳起來,暗暗慶幸黑姨已經佈置好出租屋。
第二天中午,我穿着地攤貨衣服,領着唐瀟瀟前往黑姨租的那個單間小屋。唐瀟瀟今天身穿一套白色的連衣裙,身材還是像高中時那樣亭亭玉立,線條非常完美。大概是因爲我幫她介紹了黑姨這麼個“富商”的緣故,她心情非常好,一路上話挺多,嘰嘰喳喳的,像只快樂的小鳥。
偶爾和她的目光相遇,我發現,她目光中似乎多了一點什麼,至於具體是什麼,我也說不上來。
黑姨租的單間小屋,在一條偏僻的小街旁,和唐瀟瀟拎着剛買來的肉菜進來,我裝作很不好意思的樣子,說:“瀟瀟,這兒的條件很簡陋,你可別見怪!”
唐瀟瀟環顧四周,粗略地打量了一下,說:“還行,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糟糕!”
我暗自發笑,這兒跟我所住的五星酒店總統套房相比,簡直就是天地之差,唐瀟瀟竟然還誇不錯。
唐瀟瀟彎身將包放在沙發上,說:“圍裙在哪兒?”
她彎身的動作很優雅,風景很優美,我看得呆了,以至於她問我問題,我都忘了回答。直到她問第二次,我才如夢驚醒,從櫃子裡翻出一條花布圍裙遞給她。
唐瀟瀟綁圍裙的時候,我倒了杯水遞給她,說:“瀟瀟,你先別急,喝口水,歇一會兒再忙也不遲!”
唐瀟瀟繫好圍裙,喝了口水,說:“不歇了!又不是幹苦活,炒幾個菜而已,不累的!”轉身進了廚房。
我跟了進去,說:“我給你打下手吧!”
唐瀟瀟轉頭衝我莞爾一笑,說:“不用了!就這麼一點菜,很容易就弄好的,不需要你插手!你就在外面坐着等吃吧!”
說完,唐瀟瀟捋了捋額前有點散亂的頭髮,從袋子裡拿出剛買來的生菜和肉。她捋頭髮的動作,在我看來,甚是優雅,堪比舞蹈動作。
“還愣着幹嗎呀?”見我站在廚房門口不動,唐瀟瀟有點費解地說。
我厚着臉皮說:“瀟瀟,你真美!”
唐瀟瀟的臉蛋微微地紅了,嗔怪地啐道:“要跟我貧嘴了是不?我可不愛聽!出去吧!”
我只好退了出來。
坐在沙發上看着廚房裡唐瀟瀟忙碌的身影,我心裡突然泛起家庭的溫暖,彷彿我是丈夫,唐瀟瀟則是溫柔賢惠的妻子。
這種美妙的感覺剛一泛起便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是唐瀟瀟的手機在響。
“瀟瀟,你的電話!”我拿起唐瀟瀟的手機,朝廚房走去。
目光不經意地瞟了一眼手機屏幕,見上面有一張照片在閃動,看着這張照片,我心頭猛烈地一震,彷彿被人拿大鐵錘狠狠地敲了一下似的,一股深深不安的情緒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