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腳下全部都是那些拆房子的石渣,蘭蘭也不知道是怎麼踩到了石渣上,身子就跟着一滑,整個人退後了好幾步。她這麼一退後就滑到了大坑的邊緣上,距離那個大坑也只有一步的距離。只要她再稍稍往後退一步就會從那大坑摔下去。我不能確定這是幾樓,但是摔下去的話,肯定是非死即傷的。
在她滑過去的時候,我的手還拉着她的手。一時間我的心也跟着漏了一拍,就我們現在這個姿勢,她如果一用力我就得跟着她一起摔下去。現在我們的處境,到底是她們之前就設計好的,還是王幹在給我傳消息呢?這一點我並不確定,如果是她們之前設計好的那,今晚上我說不定就死在這兒了。
“啊,優璇。”她驚呼着。
“蘭蘭,過來。我拉着你慢慢過來。”我儘量放輕鬆自己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如果再刺激她的話,說不定她真的會帶着我一起掉下去。
“優璇,我不敢這裡好高。”
“沒事我拉着你的,離那大坑還有好遠呢!”
“就只有半步。優璇,優璇,不要放手,不要把我推下去。我知道我之前對不起你,但是你不要現在推我下去。嗚嗚”她哭了起來。
我心裡暗說着,我現在還怕你把我拉下去呢!“蘭蘭過來,跟着我慢慢走過來。”
“不行,我的腿軟了。”她說着這話兩條腿就不自覺的慢慢的蹲了下去。
“你別蹲着呀,我拉着你慢慢挪過來。”
“我是真的腿軟了,這裡好高。”
我都快急哭了,就我們倆現在的姿勢,不管是她還是我都有危險。“蘭蘭,這種房子,地面上都有鋼筋的,摔不下去,而且你離那坑邊還挺遠的,慢慢挪過來沒事兒。”我們倆現在的力道是平衡的,如果她突然使力,就算不是想拉我下去,那我就有可能被她的力道給拖下去。
我在心裡不停的想着,怎麼樣才能讓她自己過來。我想到了以前我們在學校住宿舍的時候,她看到了陽臺上的一條蛇,就兩步就能蹦到了她的上鋪。我打定了主意,就對她說道:“啊!那個大坑裡爬出來了一條大蛇。”
“啊~”她驚叫着就馬上朝着我這邊撲了過來,直接把我撞到了牆邊上。雖然後背被撞得生疼,但是至少我們倆現在站着的位置是安全的。我揉着發痛的背,聽着她說道:“大蛇大蛇……”
在這裡當然沒有大蛇,但是我在同時卻聽到了大坑的下面傳來的一種呼哧呼哧的聲音。那種呼哧的聲音就好像是氣管開放的那種聲音。我不知道這裡到底有誰,我們倆都靠在了牆上,我相信她也聽到了那撲哧的聲音。
在我們並不知道下面到底是什麼的時候,我選擇拉着她就跑到了那邊門框後面。這個門框應該是我們暫時能夠避開那個大坑裡視線唯一的地方,而門框外面一步之遠的地方就是已經被拆掉圍欄的防護網。也就是說,一米之外,就是這棟樓的外面。蘭蘭緊緊拉着我的手,在我耳邊說:“你聽到下面傳來的聲音了嗎?好像是鬼。”
“別說話。”現在她就拉着我的手臂,頭就在我的肩膀旁邊,只要她一用力把我往前面甩,我就會從沒有圍欄的走廊上摔下去。這種工地的網,根本就不可能攔得住一個人。這棟樓是已經廢舊的年代古老的樓,走道都非常的窄。這一兩步的距離,我連緩衝的機會都沒有。
我在心裡說着:“蘭蘭可千萬不要害死我呀!剛纔我可救了你一把。”這句話我沒有說出來,因爲就在門欄的後面已經傳來了砰的一聲,好像是有什麼東西落下來了,落得很重。而那呼哧呼哧的聲音也越來越近,應該就是那發出呼哧聲的東西上來了。
是人是鬼?我心裡想也跟着害怕了起來。看着網外面的路燈,這裡是玲玲大廈,是晚上,而剛纔我的手機照過去的地方,並沒有看到牆上的血跡。從拆遷的程度來看,現在的時間應該位於已經正式拆遷的第二天到宗晟佈局,對抗沈繼恩之前的那段時間。
我想到了,現在的時間應該就是,宗晟和沈繼恩對抗的時候。那麼在這大廈裡的,應該就是我,夏蘭蘭,宗晟和沈繼恩四個人。
那發出呼哧呼哧聲音的是宗晟還是沈繼恩?
我沒有得到答案,也不敢貿然伸出頭去看。但是卻聽到了那呼哧呼哧的聲音正一點一點的朝着門框這邊過來了。別說蘭蘭了,就連我都是渾身發冷,不停的打着顫。要不是使力咬着牙齒的話,說不定都能聽到牙齒髮出的嗒嗒聲音了。
我身旁的蘭蘭也一樣,她緊緊的抓着我越抓越緊。我的手臂都被她抓疼了,只是現在沒有辦法讓她鬆手。我們都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最後那呼哧呼哧的聲音,重重地靠在了我們身後的那面牆上,讓牆都有了震動的感覺。我們跟那邊的人就只隔着一道牆!背靠背!
我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了,如果那邊的人是沈繼恩的話,那我今晚上就必死無疑了。而且還是在一個已經過去的時間,過去的地點死在這裡面,誰會發現我呢?
“嗒”的一聲,又有東西落下的聲音,只是這個聲音比較輕。接着就是宗晟說話的聲音:“沈繼恩,你就只有這點本事嗎?老北是怎麼看上你的?”
“你也別高興的太早,你以爲,你算什麼,在老北的眼裡,你也就是他手裡的一個棋子,等到他不想用你的時候,他自然也會殺了你。你是他養大的,他現在不動手,不代表以後不動手。你要是真的殺了我,壞了他的好事,你覺得他還會放過你嗎?他要殺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沈繼恩說着。不過這種話中一直夾雜着呼哧呼哧的聲音,說得很吃力,他應該傷得很重。
我記得從玲玲大廈出去之後,宗晟身上並沒有什麼傷。他說是因爲我的提前通知,讓他能在這裡佈局,纔會把沈繼恩傷得很重的。重到玲玲大廈的牆上全是他的血。
“我的命運由我做主,我要生要死,由不得他。他把你弄成這半人半屍的樣子,你還真覺得高興了?生不生死不死,你被他泡在血缸裡的時候,還真的覺得自己是個人嗎?你的存在,也就是他告訴你們沈家,他很厲害,讓你們沈家給他錢而已。如果我現在就把你弄死了,失去了沈家的支持,我這個孫子,也不打算對他盡孝,他的五弊三缺就到了。”
就是說話的聲音一點一點的朝着我們這邊來了,應該是越來越靠近了沈繼恩。
“就讓我看看,你在那血缸裡到底泡了多少血?你身上能流出多少血?”話畢,宗晟拖着沈繼恩往前走了兩步,就站在門框平行的地方。這樣我能看到他們,他們不注意的話去看不到我。
這個時候的宗晟,身上帶着血跡。嘴脣上,也有流下的血。他的眼睛裡,有着殘暴和殺戮。我甚至不能相信,眼前的人就是我認識的宗晟。他就是鬼胎,這是他鬼胎的真面目,血腥的味道已經讓他徹底瘋狂了。
宗晟的手指甲,突然長長了,那黑黑的指甲扣進了沈繼恩的手臂裡,直接把那手臂扯下來。
沈繼恩發出了慘叫的聲音,只是那慘叫的聲音並不大聲,被那氣管開放的呼哧聲給壓了下去。他的身上,脖子上全是血。
宗晟把他的斷臂拿到了嘴邊,伸出舌頭舔了舔傷口上的血說:“處女的血,老北對你下了功夫,上哪弄那麼多的處女血給你。還真是奢侈了。”
“你覺得,你現在就是個人嗎?你就是鬼兒子!”
沈繼恩張着嘴還想要大聲喊叫的時候,宗晟已經把他的那隻手臂掉了下去。力道很大,手臂砸穿了網掉了出去。而就在下一秒,宗晟那長長的黑指甲扣進了沈繼恩的脖子裡,他的手一扯,在空中揮開。瞬間脖子的氣管血管,被扯下來了,脖子上形成了一個很大的洞,鮮血涌了出來。
這些血飛濺着,飛到了宗晟的臉上,也隨着他的揮手飛到了我的鞋子上。我的心臟,在這一刻緊了一下,甚至能感覺到所有的血液都朝着身體末端涌去。
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慘叫出聲來。這時我的肩膀沉了下去,在我身旁的夏蘭蘭,已經昏倒了。
宗晟貼在他那冒着鮮血的脖子,說道:“沈繼恩,你說,這樣的你,還能動嗎?真要一把火燒成灰了,還蹦躂幾下?下去吧,讓街上的人,都看看你沙恩酒店的小老闆,沈繼恩在街上摔成肉泥的感覺。到時候,記者都拍到你的屍體死樣了,你覺得老北在安排你詐屍,會不會成新聞頭條呢。我等你詐屍!”宗晟的手一推,沈繼恩就從剛纔就破了的網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