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畫面上,宗晟和牛力帆的情況來看,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已經被人拍下來了。他們已經被人監視着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還能做什麼呢?他們已經成了別人的獵物了!
“宗晟!宗晟!快離開!有危險!”我慌亂地拍着電視屏幕叫着。可是他們怎麼可能聽得到我的聲音?屏幕裡,他們還在通過手電筒的光,查看着四周的情況。可是我看到的,只是那晃動查看着着的手電筒的光。我疑惑着那手電筒的光都有好幾次照到了屏幕上。就是說,從他們的角度,應該已經看到那正對着拍攝他們的東西了。可是他們竟然都沒有發現,沒有一點異常的感覺。
“宗晟,宗晟。牛力帆!牛力帆!你們真的就聽不到我的聲音嗎?”
我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而他們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一點也察覺不到。我癱坐在電視機前,無意中的轉頭,就看到了那幾盆被放在落地窗前的綠色植物,正在異常的搖晃着。這麼冷的天,窗子都已經關掉了,他們是怎麼搖晃的呢?
宗晟說過,這些綠色植物的用來佈陣的,讓這些東西進不來。我不知道那麼幾盆小草小花的怎麼能有這麼大的能耐。但是現在……如果說,那些髒東西進不來,電視又怎麼解釋?我的心加速跳動着,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的腦海裡出現了《午夜兇鈴》的畫面,那從電視裡爬出來的鬼。但是現在在電視上我只看到了宗晟和牛力帆。難道是說,外面的阿飄是因爲進不來,纔會通過電視來向我傳達某種信息的。它想說什麼?想告訴我宗晟和牛力帆肯定會出事嗎?
我的腦子裡亂了,完全亂了,這個思路不對!爲了讓自己能冷靜下來,我直接給了自己一巴掌。那清脆的巴掌聲,加上臉上火辣辣的感覺,讓我裝着膽子去拔掉了電視的插頭。沒有關電視,而是直接拔掉了插頭。
電視屏幕黑掉了。我也低聲對自己說道:“他進不來,他進不來,他進不來。我要去告訴宗晟和牛力帆,他們兩有危險!”
我大口喘息着,就想要往別墅大門那邊跑去。可是才跑出了兩米,腳步就僵住了。我恨不得再給自己一巴掌。我直接轉身上樓,一路上一直說着:“他們進不來,他們進不來,他們進不來,屋子裡是安全的,他們進不來。我去睡覺了。孩子,睡着了就什麼也不怕了。”
我承認,在剛纔我差點就失去理智的衝出別墅區,想要去找宗晟。可是就在我想要跑出去的時候,我想到宗晟說的,他們進不來!那些監視着宗晟和牛力帆的,不管是人還是鬼,他們肯定沒安好心。既然沒安好心,那按照他們設計的劇本,我就應該在看到那畫面之後,打開門,衝出去,想辦法去通知宗晟。這是一般的思路。但是我卻想到了宗晟說的他們進不來。既然他們進不來,只能用電視來給我傳達消息。他們最希望的,就是我開門出去,這樣我就失去了這個房子里布陣的保護了。
這麼想着,我暴露在危險中的話,我跟宗晟的血契會同時影響我們兩個人。要是我出了什麼事的話,他那邊肯定也會有感應的。這不就是在給他添堵嗎?我不能讓他更加危險。所以我絕對不能出去。反正他們也進不來!
我就是這麼安慰着自己的,所以上來樓,就連燈都沒敢關,直挺挺的躺在牀上,蓋着被子,就連頭也矇住了,手裡還要緊緊握着那雷擊木簪子。這個是我最後的保命符了。我不能拖宗晟的後腿。說不定他現在也有危險呢。
對了,血契,我要把我這邊的情況告訴他,我可以運用血契。雖然說,我跟宗晟的血契聯繫,我這邊主動的,也就成功了兩次。我根本就不能確定到底能不能成功聯繫上他,現在也只能試試了。
我不知道血契到底是什麼原理,感覺上就跟雙胞胎之間的聯繫是一樣了。我這邊有什麼,他總能有一些感應,就算感應不是很明顯,也能大概感覺出來。
我緊緊捏着那簪子,一聲聲低聲叫着:“宗晟,有危險,宗晟,有危險。”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感覺到我的聲音,只能這麼一遍遍重複着。
在這樣緊張的情況下,我根本就睡不着,也沒有感覺到宗晟的一點回應,時間就好像在這裡僵住了,每一秒中,我都能清楚的感覺到。天什麼時候纔會亮起來呢?這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在被子下,緊握着雷擊木簪子的我,漸漸被眼前的畫面驚訝了。我的眼前,不再是被子裡的黑暗,而是一團蠕動的白色和黑色在相互吞噬着,漸漸的,白色越來越多,黑色被它取代了。我詫異着眼前出來的感覺,這不想是幻覺,而是我的眼睛看到。
白色中漸漸出現了畫面。帶着明亮燈光的密室中,宗晟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那血缸。血缸中的血水已經佔據了一大半了。比上次我帶着沈涵進去的時候看到的還要多得多。牛力帆也說道:“多出這麼多血,還是不會凝固的血水。他放了幾個女人的血吧。”
在一旁的臺子下面,那個十三歲孩子的屍體還在那上面。還能看到那扎進他胸口的桃木釘。屍體已經腐化了,看上去就像的一團人形的爛肉。而且他已經不在臺子上了,而是被直接拽着拖到了地上,就像是沒有用的垃圾一樣,丟在了那裡。
我看着宗晟捂住了鼻子,一點點靠近那血缸。牛力帆卻突然伸手拉住了他,說道:“看那邊!”
宗晟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不過他也說道:“我感覺這裡不是隻有我們兩。”
“嗯,肯定還有鬼!”
“也不是,這裡……有人在看着我們,什麼也不要動。那個痕跡是什麼?”
牛力帆的聲音說道:“血跡,到這裡突然斷了。”
宗晟走了過去,在那臺子上,什麼也沒有,只有血跡。有一處,就好像血跡被什麼東西隔開了一般,有着清晰的線。
宗晟伸出手指,沾了那血跡,牛力帆馬上說道:“這個房間,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血液在這裡都不會凝固的嗎?”
宗晟聞了聞那血液,說道:“女人的血,帶着特別的味道。應該是沈涵流產時候的血。不是孩子的。”
我的視覺一直都跟隨着宗晟,這個感覺讓我漸漸熟悉了起來。我想到了當初在沙恩酒店的時候,他讓我練習通過血祭跟他建立練習,也是看到這樣類似的畫面。“宗晟!”我嘗試着叫着。現在既然我能跟他聯繫上,他說不定能聽到我的聲音呢?
不過顯然他們沒有聽到我說的話。牛力帆急着問道:“那孩子呢?”
宗晟沒有理會他,繼續注視着那臺子,一邊分析着:“從臺子上的血跡來看,沈涵是躺在這上面,被他們做了什麼,讓孩子流出來。而這個過程,出了很多血。”
“廢話!孩子都四個多月了!”牛力帆顯然已經有點情緒化了,但是宗晟還是冷靜的分析道:“當時應該有人在這裡,血液在這裡斷掉的,孩子應該是用什麼東西接着了。然後整個拎走,連着下面接着的布,或者什麼別的,整個拎走。”
宗晟蹲了下來順着地上的血跡看着:“引產下來的孩子,身上應該帶着媽媽的血,胎盤……”
宗晟的話斷了。我是跟隨着宗晟的目光去看到這件事的,我也看到了那胎盤。胎盤就在一旁的血缸那,從血缸的血裡吊了出來,從血缸邊緣垂下。
牛力帆因爲宗晟的話,也看了過去。他在看到那胎盤的時候,臉色突然就變了,想要衝過去伸手往血缸裡撈。
宗晟是蹲着的,根本沒有時間起身攔住他,更別說用聲音叫住他。這個密室就這麼小,牛力帆的動作也很快。宗晟是蹲着就直接撲了過去,抱住牛力帆的腰,把他整個拖着摔下來,同時喊道:“你別動!這個密室裡,所有的血液都不凝固,你想幹什麼?”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那缸裡呢!”牛力帆同樣喊着,他掙扎着,甚至直接用腳就踹着抱着他的宗晟。
“你清醒一點!那個孩子才四個月,他離開母體早就死了。他已經是死了的!”
“胎盤還在,他就在那血裡泡着呢!”
“你冷靜點!”宗晟罵道,“我***真不應該讓你跟着來!”
“那不是你的孩子!如果是宗優璇肚子裡的孩子現在被泡着血缸裡呢?你還能這麼冷靜嗎?”牛力帆吼着。
宗晟被他踢了好幾腳,甚至額頭上都已經流出血來。我是從宗晟的視角看過去的,我不知道他對牛力帆做了什麼,讓牛力帆一聲慘叫,整個人癱在了地上。
宗晟這才喘着氣坐了起來,捂着自己的額頭說道:“你還沒發覺嗎?從下到地下倉庫開始,就好像有人在看着我們。爲什麼不出來阻止?他們想的,估計就是讓你把血缸裡的胎兒撈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