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張着,那個警察看着很厲害的樣子,要是他真的查出點什麼來,可怎麼辦好呢?
晚上,我一直沒有睡,心裡有事,就算躺在牀上了也睡不着。十點多的時候,宗晟終於回來了。他走進房間,看到我沒有睡着,有些詫異地問着:“怎麼還不睡。”
他走近了我,身上有着淡淡的酒味。就算我知道他有法子千杯不倒,不過看着他這樣,還是會嘟嘟嘴,說道:“喝酒了?”
“一下籤了這麼多錢,喝酒慶祝一下。礦山那邊的賠償,還不知道法院要怎麼算呢。”
“那兩個警察他們……”
宗晟摘下了墨鏡,一雙血色的瞳孔,就這麼近距離的盯着我,甚至額頭抵着我的額頭,眼睛就在我的眼睛前:“不用擔心,他們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這個樓盤是我們家的,這裡的物業也是我們家的。宗大宏還沒有到職,我這個小老闆打個電話,讓他們找個藉口讓這附近的攝像頭資料都看不到,還是可以的。現在在宗安物業裡,還沒人敢拒絕我的要求。”
他的話說完之後,吻也印了上來。我驚訝着,張着嘴,他的舌就探了進來。血腥的味道,加上那種淡淡的酒味,我微微掙扎着,但是他卻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這個吻分開,他低聲說道:“謝謝你,優璇,謝謝你。孩子,很好。”他的吻輕輕啄在我的脖子上,手也往下。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緊張的僵直了身體。畢竟,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有這麼親密了。
他感覺到我的緊張,雙手托起我的頭:“別怕,我會輕輕的。不會傷到孩子的。那是我的孩子。”
我怯怯的點點頭。他給了我一個很美好的晚上,掃去了我一整晚的擔憂。但是在這一場溫柔的盛宴之後,我卻做了一個並不美好的夢。在夢中,我夢到沙恩酒店倒塌了,就連下面的舊倉庫的地基,那種很古老的石頭和大梁都被翻了出來。我站在沙恩酒店前的停車場上,面對着一片廢墟,在那廢墟中尋找着宗晟,心中一個聲音告訴我,宗晟就在那下面。可是就在我焦急尋找着的時候,身後傳來了警車的聲音,回頭一看,就看到宗晟被那個笑起來滿臉皺紋的老警察給帶走了。
我急着喊着,甚至宗晟卻沒有回頭看我一眼。他被推上了警車,警車漸漸遠去了。我想要追上警車,卻發現我的肚子已經很大了,根本就邁不開腳步。
就在這種緊張的情況下,我醒來了。睜開眼睛,四周還是很昏暗的夜燈光線。身旁是宗晟沉睡的綿長的呼吸聲。他就在我身邊,那些都只是一場夢。我伸手擦擦額頭上的汗,抱住了他,靠在他的手臂上,那個夢不會是最後的結局的,我相信。
二十塊先生的死,對牛力帆也不能說一點影響也沒有。我在給他發了那個信息之後,他就一直沒有消息了。沒有來找我們,也沒有給我們帶來什麼新的消息,甚至就是吃飯都沒有來我們這裡蹭了。
而我同樣也有着自己的事情要忙。我在第二天就去看了夏蘭蘭。我和夏蘭蘭本來就是要好的同學,這一點大家都知道,要是她出院了我卻沒有去過問一下,纔會讓人感到奇怪吧。
下午,我拎着一束花,就去了腦科醫院。腦科醫院只是那醫院對外的正式名字罷了,平時大家說的都是精神病院。
那家精神病院並不是全是精神病人。更多的是一般的腦科的病,就像腦出血,腦腫瘤什麼的,也在那裡醫治。正在在那治療的,有攻擊性的精神病人並不能多。我走進醫院裡,稍加打聽就能知道蘭蘭的病房在哪了。
只是我還沒有找到蘭蘭的病房,就先聽到了蘭蘭媽媽的聲音。蘭蘭媽媽說道:“那個宗優璇,我認識。她是我女兒的朋友,她們關係一直都很好。那女孩也不會做出什麼傷害蘭蘭的事情的。蘭蘭之前一個人離家出走,也不知道她在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一回來就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們要是去到宗優璇那邊,就幫我跟她說一聲對不起。我這……照顧着蘭蘭,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去親口跟她說一聲呢。”
蘭蘭媽媽就站在電梯前,跟兩個小警察說着。你那兩小警察應該是我們那片區的民警。蘭蘭媽媽在這時也看到了我,帶着驚訝的目光看着我。
“阿姨。”我叫着,蘭蘭媽趕緊說道:“優璇,優璇,你,對不起,我們家蘭蘭真對不起你了。她怎麼就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也不知道她在外面遇到了什麼,竟然會瘋了。”
我安慰着蘭蘭媽,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如果蘭蘭這輩子,沒有遇到我的話,她的人生軌跡也不會這樣。蘭蘭媽帶着我去看了蘭蘭,蘭蘭已經在藥物作用下,沉睡了。我只是隔着玻璃窗看着她而已。在病牀上,她被綁在牀上,手臂上還在打着針。當初那麼漂亮的女生,現在卻成了這樣。但是在這一點上,我沒有愧疚。路是自己選的,她自己選擇了走向沈繼恩那邊。我今天來,其實就是想要告訴她媽媽幾句話。
警察跟我說了幾句,就是那入室對我拿出刀子的危險人物,是一個病人,現在我們也對看到了。也不能追究刑事責任,只能看看,他們家能不能賠給我一點錢。不過我也沒打算要蘭蘭媽媽的錢。在警察離開之後,我跟蘭蘭媽媽站在那玻璃前看着裡面被綁着的夏蘭蘭,我說道:“阿姨,相信我,蘭蘭會好起來的。給她一點時間,她會好起來的。相信我!別放棄蘭蘭,也就不要讓她隨便嫁人了。要是你帶着蘭蘭的生活實在太難的話,可以跟我說。雖然我家也沒什麼錢,但是能幫忙的,我還是願意幫忙的。”
我還清楚的記得,在她拿着刀子對我的時候,真正的夏蘭蘭,那殘留的魂魄幫我阻止了她,我相信,真正的蘭蘭就算曾經恨過我,她也不會真的想着害死我的。我在農村長大,我聽說過很多傻女人被親人就像賣貨物一樣,一家家賣下去,當生孩子的工具。特別是這種不是天生就傻,不會遺傳的傻女人,往往能賣好幾家。我們村裡就有娶不到媳婦的買過一個傻女人。一萬二買進來,傻女人什麼也不會,就在家裡養着,生孩子。等孩子生下來了,還沒有滿一歲呢,又有人家上門來買走了。聽我媽說,那個傻女人,已經被轉手了四個老公了。
宗晟說,蘭蘭的身體裡有着完整的魂魄,只是被二十塊先生壓止了一部分。纔會表現出這種傻了的感覺。現在,她身體裡被強放進去的那個魂魄已經被祛除,操縱這一切的二十塊先生也已經死了。只要有一點合適的契機,她還是能恢復過來。
阿姨點點頭,眼眶就紅了。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
從腦科醫院回來,我就去了一趟玻璃屋。小米看到我特別的高興。她說因爲莫非的業務,小陳決定給她三天假。今天下午的半天還不算在裡面呢。她就打算用三天的時間,跟莫非好好去玩溫泉酒店玩一趟。
對於溫泉酒店,我是一想起就能冒出雞皮疙瘩來的,她卻還是一臉嚮往的感覺。至於今天下午,她就跟我逛街買新泳衣去。
小米有時候很強幹,有時候卻很小女人味道。而且她知道我懷孕了,在跟我逛街的時候,也會盡量選擇有休息地方的。
太陽偏西的時候,小米拎着紙袋,跟我坐在一家奶茶店前,喝着奶茶。我手裡也多了一個小紙袋,那是小碼的孕婦內褲,現在肚子已經很明顯了,相信用不了一個月,身子就能看出來了。不過那時候應該也是大冬天,穿着厚厚的棉衣呢。
“優璇,”小米坐在我身旁,說道,“你最近最好好是不要一個人呆着了。要不,你來玻璃屋吧,不算上班,就算老闆娘過來坐坐也行。”
“爲什麼?”我吃着那些豆子,問着。
“就在前幾天,玻璃屋收到你的快遞。”
“快遞?”我驚訝着重複着。
小米拍拍我:“你不要打斷,繼續聽着。就是xx快遞那送過來的,同城速遞,當天到的。主管就直接簽收了,想着這幾天小老闆不都去工地嗎?到時候讓小老闆拿回去給你就行了。誰知道那裡面好像是活着的東西,還在撲騰着呢。怕是什麼寵物,給弄死了。主管就讓我們幾個都做個證明,他就開了那快遞。裡面是……”
小米沒有說下去,而是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反正那個寄快遞的就是想噁心你的。是那種很噁心的東西。後來主管跟小老闆說了。我們也估計小老闆不會跟你說這件事的。那個擠出包裹的人,應該還不知道你現在不在玻璃屋上班了,所以還是寄到了玻璃屋。要是過幾天,他知道了,直接把噁心的,或者是什麼危險的東西寄到你家裡,不是很危險嗎?還不如,繼續來玻璃屋,就算不做事,在那坐着跟我們聊聊天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