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這事,我做不來。他在外面是找到一個好人家呢,還是被別的鬼欺負,那都是他自己的命。”
當初我們把一個這樣的孩子送去給二十塊先生,就是想着他經常給人算命,要是碰上那種多年沒有生育的,還能用點法子,讓那孩子成爲那家人的孩子。可是現在……
整理好這些,牛力帆就拖着大袋子出門了。而宗晟是直接走進了廚房裡開始做着今晚上的晚飯。這麼一鬧,我們三個是到這個時間都沒吃上東西呢。
我坐在沙發上,撫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還沒有從那件事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看向窗外,窗外又下起了毛毛雨,可是牛力帆點燃的那些玩具,燒起的火焰卻一點也沒有受到雨點的影響。甚至還能看到一小股旋風,讓那些火苗跟着轉起來,火苗扭動着,好像很快樂的樣子。
牛力帆回來的時候,宗晟已經把晚飯給準備好了。簡單的兩個菜,都是我媽那天來的時候,給買了冰在冰箱裡的。我們三個人坐在飯桌前吃着飯,心情沉重,一點也不想說話。十分鐘不到,大家就都吃飽了。
在我收拾着碗筷的時候,就看着牛力帆從錢包裡拿出了一張紙,說道:“今天我來找你們的原因。”
宗晟接過了那張紙,我在廚房洗着碗,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就聽着宗晟說道:“沈涵情況怎麼樣?”
“已經出院了,就是性格變了。不過正常生活沒問題。她媽媽說,準備過幾天就去給她報名讀高中。他們那邊不都是春季升學的嗎。正好合適了。快過年了,你們有什麼打算?”
“過年能有什麼打算。”宗晟把那張紙又推到了牛力帆面前,“她媽媽給你的。”
“你拿着吧,這錢,我拿着燙手。總覺得我是把自己的女朋友給賣出國了。我可沒有忘記,我孩子還在那大廈下面的血缸裡養屍着呢。”
我洗好碗,走了出來,拿起了那紙,那竟然是銀行的單子,上面寫着,從xx國外的銀行,轉過來八萬美元。美元啊!“沈涵媽媽給的錢?”我驚訝着。
“對,感謝我們幫助了她的女兒。讓她女兒能順利離開沈家。”牛力帆繼續說着,“我的當鋪現在已經在網上打廣告,要賣出去了。爭取年前賣出去,然後元宵這些事情一結束,我就離開這裡。”
“回老家嗎?”我問着。
“不,去一個沒有沈涵影子的地方。管它是那呢。留在這裡,我怕我真的會受影響,一輩子不結婚,不要孩子了。換個環境,對我也有好處。”
我看着手中的單子,還是放在了他的面前:“沈涵媽媽給你的,而且你要是離開的話,也會需要錢啊?”
“我就是在外面當叫花子,也不會用這份錢的。優璇,事情已結束,我就走,我的孩子到時候,說不定就跟外面那個一樣……你讓宗晟也幫我孩子做個娃娃,找個靠譜的先生,送給他,讓他選個好人家,讓我孩子能好好出生,不要怪他爸爸媽媽吧。畢竟,曾經愛過。”牛力帆的眼眶紅了。他是男人,但是在這件事上,他卻沒有選擇。
宗晟從我手中抽走了那張單子:“這錢我正需要。我幫沈涵忙了這麼多天,總要收點辛苦費吧。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商量一下元宵節的行動。過幾天就都忙着過年了,好好過個年。就算我們都被砸死在沙恩酒店地基下面了,至少這最後一個大年,還是能一起過的。”
我沒有說話,我之前有想過,既然那個局是在基地裡,是在舊倉庫的大梁上的,這些地方,不管動了那個,,都有可能會導致整個大廈的坍塌。之前我被控制,想要殺了不能動彈的沈繼恩的時候,宗晟不也說過大廈會坍塌麼?現在讓他們去做,整個危險同樣存在。
我只是暗暗吐了口氣,沒有說出任何阻止的話來。現在,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們沒有後悔和後退的路了。
我也知道,,就我現在的身子,我是不可能參與元宵節晚上的那次行動的。而且我去了,也只會給明天添麻煩而已。我要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好好待着,不給他們添麻煩。
不過在家家戶戶都忙着買年貨,準備過年的時候,卻有兩件事讓我很苦惱。第一件事就是宗晟跟他奶奶說了,大年的時候,我們就在市區過,不回老家了。理由就是回老家一大堆煩心事,還不如眼不見爲淨。而爺爺奶奶是在跟宗晟說了幾個小時之後,才同意了我們的這個決定的。
在爺爺出院回老家的第三天,奶奶就帶着我一起去買年貨。她是生怕我大着肚子,被人擠到一樣。在商場裡,那都是很強大的存在。還特別交代了,什麼那幾天不用做飯做菜的,回老家吃年夜飯,然後從老家打包帶過來就行。至於家裡要不要燒香什麼的,就聽宗晟的,宗晟比她這個奶奶還了解呢。
買了兩天的東西,基本上已經買齊全了。奶奶還指揮着家政的人幫我上下大掃除了。說我一個孕婦,站不高,舉不了手,老老實實坐着就行。
我坐在沙發上,看着奶奶指揮着兩個家政的阿姨打掃,那些村裡的媳婦,大着肚子,還要拎着桶去河邊洗牀單被套呢。我這卻跟當皇后一樣,供起來了。
我也這麼跟奶奶說了,奶奶手裡拿着抹布,沒好氣地說:“你就一邊得意去就得了。這輩子,我這麼伺候你的,有幾天?你肚子要是爭氣,這個滿一歲了,你繼續給我懷。我包你天天這麼輕鬆!”
我知道***意思,她對我的好,完完全全就是對她曾孫子的好。
還有一件事,就是那些工人的家庭,爲了在年前得到賠償的錢,沒有走司法途徑,直接要求召集了宗族大會,關於賠償的事情,就是在宗祠裡處理的。那天我也被要求回去了。因爲在那天的事情上,我也是作爲宗晟他們家裡人,被打的那個。還是被打地住院保胎了。
村裡的宗祠在大半年前,宗晟剛回來的時候,就修葺過了。偌大的大廳,高高的架子上,整齊地擺放着祖宗們的牌位。這個宗祠,並沒有我家的祖宗牌位,這是宗晟他們家這邊的宗祠。我們同姓宗,同一條村子,但是卻是兩個不同的家族。
我跟着宗晟的車子一起回來的,冷了那麼多天,終於放晴了,雖然出了太陽,但是還是很冷。我穿着紅色的厚厚的孕婦裙,外面是黑色的大衣。這身衣服是新買的,今天回來我特意穿着的。我也有我的小心思。就算我的肚子在平時穿着大棉衣的時候,並不顯身,但是今天,我就是要通過這個肚子告訴別人,我懷孕了,宗晟的孩子,而且那天我被踢肚子的時候,去醫院保胎沒有作假。
這無形中就會影響宗族裡那些老人家的判斷了。
而且這個村子並不是那種封閉的小山村,它跟市區只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那天去到宗祠裡的,除了那些工人和他們的家屬,宗族裡的老人家們,還有我們家的人之後,還請來了縣城裡的一個法官,是作爲朋友,邀請過來的。他過來說的話,雖然不代表法律的判決,但是也會對宗族裡的老人家的判斷起到影響。
除了這些,還有擠着一大羣的,看熱鬧的村裡人。大家都在,大家都有發言權。
我跟宗晟下了車,被宗晟奶奶安排坐在了一旁的小凳子上。今天那種大椅子輪不到我們坐了。不過對於我這身打扮,宗晟奶奶臉上笑得特別燦爛。那是驕傲的笑,看,我曾孫子這麼大了。本來還不到四個月的,我穿着這麼一身,讓肚子顯得特別看,看着五六個月都有了。一坐下來,那裙子蓬蓬的鼓起,看着就更是圓滾滾的了。
沒多久,人來齊了,宗族裡的老人家先上了香,說請祖宗主持公道的話。這邊宗晟奶奶和宗晟也上了香,爺爺跟我一樣,我是孕,他的病,就這麼坐在一旁。
大家上了香,就開始說事了。擺出驗傷的報告,說家庭的困難。
奶奶這邊一樣不饒人,我跟宗晟都是聽的分,奶奶一個人就頂了那邊的還幾個人了。最後奶奶還撂下狠話來:“那天!阿國的弟弟,踢了優璇肚子那一下,我曾孫子差點沒保住!住院證明,醫療證明,醫療費發票,都在這裡呢。我就在這裡說一句了。那天要是我曾孫子真沒保住,我一分錢也不給,拖着他下礦下一起死了得了。”
宗族裡的老人家皺着眉嘖嘖嘴:“二媳婦,你這話說的。這孩子不的沒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