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班主任一起回了她家,打算跟她媽媽把話說清楚。
她媽媽看到我跟方芳一塊兒回來,那臉色瞬間就拉了下來,挺可怕的。
方芳心虛地喊了一句:“媽……”
方媽媽直接指着我,道:“誰讓你來的?出去!立刻給我出去!”
方芳拉着她媽,反對地叫道:“媽……”
方媽媽把手一甩,依然指着我,吼道:“出去!你給我滾出去,我們家不歡迎你!”
那架式簡直就是要嚇死人,我直感覺兩腿哆索。
方芳大聲地反對叫道:“媽,您能不能別這樣!我要跟他在一起。”
方媽媽不敢相信地看着女兒,說:“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你再給你說一遍!”說着,就像一個潑婦一樣的要打方芳。
我忙拉住方媽媽,道:“伯母,您別這樣,你先聽我們把話說完,我和方芳是真心相愛的。”
方媽媽激動地甩開我的手,吼道:“別碰我,你這個小流氓,你勾引我女兒,你簡直可惡透頂!”
方芳憂傷地看着她媽,道:“媽,爲什麼您就不可以接受我們在一起,爲什麼?”
方媽媽道:“爲什麼?你問我爲什麼?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我要怎麼說你才能明白,這個小流氓給你吃什麼迷魂藥了,你非要跟他在一起,你這腦子裡裝的是漿糊嗎?”方媽媽說着,狠狠地戳了幾個女兒的惱袋。
芳芳難受得眼淚都滾出來了,她說:“媽?我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有錯嗎?爲什麼你就非要阻擋我們,難道我連選擇自己愛情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方媽媽激動地道:“愛情?你還愛情?我都替你臉紅,你就跟這樣一個小畜牲在一起,你還愛情?你還是我的女兒嗎?啊,你還是我教出來的女兒嗎?”
芳芳憂傷地哭着說道:“媽,爲什麼您就不能讓我們在一起,爲什麼?”
方媽媽心裡也挺難受的,不過態度依然強硬地道:“如果你們非要在一起,除非我死。”
方芳悲傷地喊叫道:“媽!”
我一下子跪在方媽媽的面前,道:“伯母,我求你不要反對我們,我求您了!”說着,重重地給她磕了一個頭。
方媽媽轉過背去,強硬地道:“你們不用再說了,你們要在一起,除非我死!”
芳芳叫道:“媽,什麼死不死的,您別這樣好不好!”
方媽媽轉過身來,憤怒地吼道:“你若非要跟這小子在一起,你就不是我的女兒,你自己選吧。”
方芳又生氣,又傷心,哭着道:“如果媽非要逼我的話,我只有對不起媽了,正義,我們走!”方芳說着,就要拉着我走。
老太婆見自己的女兒竟然爲了別人而不要自己的媽媽,一時之氣,氣急攻心,捂住自己的胸口,啊啊,就快要倒下去了。
方芳忙撫住她,急促地叫道:“媽,媽,你怎麼了,媽!”
我跟方芳把老太婆趕緊送到醫院,醫生檢查了,說是心肌硬塞,受不得大的刺激,也不能幹重活。否則的話,隨時都可能危及生命。我心裡挺內疚的,還好這回沒事,要是她媽媽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該怎麼面對她。
我站在病房門口,病房裡方媽媽吸着氧氣瓶,方芳坐在一邊握着媽媽的手,默默哭泣。
方芳芳翻起眼睛看了一眼站在病房門口的手,對芳芳說:“這個人怎麼還沒走,你讓他走吧,我不想看到他,你跟他斷了關係吧,就當是媽媽求求你了……”
方媽媽說着,老淚從眼角里滾了出來,“芳芳,媽媽就只有你一個孩子,媽媽希望看到你有一個好的歸屬,可是,你竟然跟你的學生談戀愛,太讓媽媽失望了,你竟然爲了那個人,連媽媽也不要了,難道,在你的心目中,我連一個外人都比不上嗎?”
方媽媽說着,眼淚不停地流了下來,看起來很傷心,女兒真的傷到了她的心了。方媽媽哭,女兒也跟着她哭。
方媽媽接着道:“媽媽求你了,不要再跟那小子在一起了行嗎?你們是沒有結果的,你年紀不小了,不要再在別人的身上浪費時間了,行嗎?答應我,不要再跟他來往了……”
方媽媽說着,似乎挺難受的樣子,大概又是因爲太激動的原因,所以心臟又難受起來。
芳芳見她那個樣子,立刻點頭道:“媽媽,您別激動,別生氣,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您說什麼我都答應您,好嗎?只求您不要再生氣了,不要再生氣了,如果你有什麼事的話,我該怎麼辦,媽,不要再生氣了,是女兒不好,是女兒不聽話惹聽生氣,我錯了,我錯了,媽,求您原諒我,媽……”芳芳說着,已是滿臉淚水。
方媽媽終於安慰地眨了一下眼睛。
那一刻,聽到這些話,我的眼淚也控制不住地滾落了出來,我想,是時候,我該走了!我嘆了一口氣,然後邁着沉重的步法,緩緩走出了醫院。和她分手,這是我唯一的選擇。
就這樣,我和芳芳分手了,方媽媽病好之後,方芳來了一次學校,她是來交辭職信的。
搬着東西走時,我沒有去送她。很多同學都在告訴我,“張正義,方老師走了,你不去追嗎?哪怕送送她也行啊!”
但是,我想,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
方芳擡着自己的箱子,看了看這學校,再回頭看了看教學樓,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坐在班裡,聽見有同學喊說:“方老師再見,方老師再見!”
那一刻,我的心裡是一種破碎的疼痛。她走了,這一回,她是真的走了!再見,我的愛人,希望你未來的日子一切安好!
就這樣,我失去了那個我生命愛着的那個女人。她走之後的那段時間,我覺得自己彷彿像被抽空了一樣。有時候,莫名其妙地就會掉眼淚。我也說不出來爲什麼會這樣,我只是覺得心好像破碎了。
而不管人的心情如何,時間依然在轉動。期末很快就要到來,而我的成績卻一落千仗。全都掛了紅燈,英語,只考了19分。那是我有史以來,最低的一次英語成績。幹了全校第一名,倒數的。
谷雪把我拉進辦公室狠狠教訓了一頓,她說:“張正義,我沒想到你竟然會差到這個地步,考19分,天啦!我的天啦!你就算是選擇題你懵也不只懵19分吧,網絡上不是流行一個口絕嗎?三長一短選最短,三短一長選最長。兩長兩短選擇b,參差不齊就選c,難道你連這個都不會嗎?我知道你跟方老師之間的事情,不過,你也不應該把情緒帶到學習上吧!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難道你想廢了你自己嗎?”
谷雪把我教訓了一大通,可是我一點都沒聽進去,我覺得,大道理誰都會說,可是做起來,比特麼什麼都難。有句臺詞說得好:聽了很多大道理,可依然過不好這一生。
谷雪見我一點反應都沒有,又說:“張正義,我跟你說話呢,你當耳傍風啊?你英語考那麼差,你說怎麼辦吧?我會被扣錢的,從今天開始,你必須天天來我這裡補課,聽見沒有!”
我有氣無力地說:“是。”
然後我就天天放學後,都被谷雪留下來補課。一直要補到天黑,才肯放我走。肚子餓得要命,最重要的是,我腦子裡不知道都想了些什麼,根本就沒聽進去。時常發呆發愣。
谷雪一見我發呆,就用尺子打我。硬是逼着我學!
有一天,她又用尺子打我,我鬼火冒了,我說:“你再打一下試試看!”
谷雪見我火了,也很火,說:“怎麼着?你不服氣啊,你有本事充我發火,你到有本事把英語成績給搞起來啊!”
我怒火地說:“搞你麻痹,勞資不學了。”說着,站起來就要走。